在侯恂再次入朝以後,他在官場上相當得意。在崇禎六年五月,侯恂調升為戶部尚書。可就在其就事一個月之後,首輔周延儒為溫體仁所排擠而去官。
不過溫體仁雖取代為首輔,猶不敢彰明較著與東林、復社為難。因為侯恂在東林黨內顯赫的地位,再加上他發掘了倆位動關安危的大將——吳世恭和左良玉,所以侯恂亦得安於其位。連之後侯恂在視察火藥庫時發生爆炸重傷,朝廷都保其位,讓他安心在京城休養。
而侯方域在此期間,已中了秀才,也娶了親。並且在他十六歲那年進京侍父。這些事吳世恭也都知道,只是因為外出征戰而只是派人送上了厚禮。
可是這次侯方域回鄉參加這個商業鍍金團幹什麼啊?如果想要商業獲利,憑著侯府與吳世恭的關係,侯老太爺只要給吳世恭來封信就可以了。而侯方域是要到科場建功的,那他到汝寧鍍上點軍功又有何必要呢?所以吳世恭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到吳世恭看向自己,趙銘雙手一攤,聳聳肩。他的態度很明確:那侯方域想來汝寧,自己也沒辦法攔住啊?
吳世恭是不知道,侯府對於侯方域的培養,其實早就開始進行了。
在侯方域到達京城的第二年,他代父草擬屯田奏議,計分官屯、軍屯、兵屯、民屯、商屯,腹屯、邊屯、墾種、考課、信任等十目,洋洋萬言,條暢練達,期於可行。
雖然侯方域的奏議肯定是在侯恂指導之下所完稿,並且借鑒了吳世恭很多屯田的方法。而且因為明末那複雜多變的情況,導致奏議中很多條陳免不了有些紙上談兵。但畢竟侯方域以十七歲的少年。能草成這樣的大文字,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而這次侯方域返鄉後至汝寧軍處,就是侯府要讓侯方域熟悉兵事,交好吳世恭和左良玉這些大將,在朝廷中再打響侯方域的名聲。
接著侯府就會安排侯方域往金陵一行,在天下士子中再次打響其才子的名聲。
由此可知,侯府是把侯方域作為未來政壇領袖來培養的。當然,我們現在所知的,就是《桃花扇》中,侯方域在金陵與李香君發生的淒美委婉的愛情故事。
在原先的歷史上。侯方域直到崇禎十一年才返鄉準備參加鄉試,並往金陵一行。因為現在有了吳世恭這個變數,他就提前返鄉,歷史也在這裡悄悄地有了些改變。
因為要摸底,所以這時候的吳世恭是把趙銘單獨叫到了後廳。而把其他的官紳子弟都留在了前廳。可是一聽侯方域到來,他就立刻吩咐道:「來人啊!把少公子請進來!」
可是還沒等下人答應。吳世恭就站起身。說道:「還是我親迎少公子!」
當吳世恭與趙銘來到前廳,就聽到一名劍眉俊朗的少年在慷慨激昂:「國之憂患,正是吾輩奮起之時;千里之行,正該我等點滴做起。今日有此良機剿滅賊人,正是我等之幸,待天下太平之時。也是吾輩承凌煙、雲台之志。……。」
那名少年當然就是侯方域了。看得出,他的鼓動xing很強,而且口才也很好,使得一群熱血青年聽的是熱血沸騰、神色激動。
真是一群高尚的人。一群純粹的人,一群有道德的人,一群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群有益於人民的人啊!
吳世恭忍不住也是心潮澎湃,激動地大聲鼓起了雙掌,心想道:「小祖宗們!你們別胡鬧了行不行啊?」
見到了吳世恭笑容滿面鼓掌而進,侯方域立刻停止了演講,向吳世恭施禮道:「世兄!我等都按耐不住!就要提著青鋒,殺盡賊軍而去了。」
到了這裡,那些老奸巨猾的歸德府官紳們也出了偏差。他們本來就是要讓自己的子弟去鍍鍍金的,可是那些都是熱血青年啊!有機會上戰場建立功勳,怎麼樣也是一件浪漫英雄主義之事,於是他們就急著要上戰場了。
吳世恭是急中生智,立刻振臂高呼道:「大丈夫名垂青史正是此時。你們都是清晨的太陽,未來都是你們的啊啊啊!」反正喊口號誰不會啊?先忽悠住這群熱青再說。
吳世恭的口號立刻博得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熱青到底好騙啊!趁熱打鐵,吳世恭接著說道:「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指揮也是沙場老將了,經驗豐富,你可到我們汝寧軍這裡盡取所需,待準備完全,就即可出發剿滅陝匪。」
吳世恭是一個大腳把皮球提到了趙銘那裡。反正之後忽悠住那些熱青的事就交給趙銘!
可趙銘怎麼會不明白吳世恭的用意呢?他立刻笑瞇瞇地說道:「吳副將也是後起之秀。等他領軍帶著諸位征戰,你們必可看到其馳騁之風采!」
趙銘的用意也很清楚,反正把吳世恭捆成一條繩上的螞蚱,讓誰都跑不了。
吳世恭躲開眾人的視線,向著趙銘就翻了一個白眼。接著又回頭恢復了正常的神情,對侯方域他們說道:「今日喜見眾位才俊,在下也萬分欣喜,晚上先為眾位洗塵。望眾位休得拘束,多寫些妙句,等刻板刊行之時,也為一段佳話也。」
那些熱青頓時哄然叫好,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了。於是吳世恭立刻讓管家劉遠去安排酒宴歌ji,並邀請鄧啟帆出面相陪,在晚上招待好這群熱青。
等到吳世恭離開的時候,他心中不禁感歎道:「這青年工作不好做啊!」
吳世恭因為自己的文采很低劣,所以不想參加晚上那種文人的宴會。可是因為那些熱青的誠摯相邀,再加上總得給侯方域面子,所以到最後吳世恭也參加了此次文會。
這次宴會舉辦得相當成功,場面也相當熱烈。那些在家中被長輩管束得很緊的熱青,終於能夠在汝寧獲得美酒美人的招待,立刻就是放浪形骸起來。
在熱青們的熱捧下,吳世恭也即興賦詩兩首,也迎得了一片叫好聲。那倒也不是那些熱青在拍馬屁,在他們看來,吳世恭這個武官能夠做出這樣押韻的打油詩已經是不錯了。
當結束宴會以後,吳世恭興高采烈地回到了內宅,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夫人們都沒有入睡。她們聚在一起在商議著些什麼,還不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吳世恭就好奇了,他偷偷摸摸地躲到了門口偷聽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的夫君還會寫詩啊?」趙如雅的話又引起了一陣嬌笑。
沒想到自己寫詩的事跡竟然這麼快傳到了內宅啊?吳世恭頓時有些飄飄然了。他也不再躲藏,推門入內,滿臉得意地說道:「怎麼樣?你們夫君的詩寫的好嗎?」。
「是不錯!」瓊娘小聲地說道,「起碼詩裡的字是夠了。」
雖然瓊娘的聲音很小,但是足夠讓屋內的人全部聽清楚,所以她的話又是引起了一陣嬌笑。吳世恭頓時惱羞成怒了,他沒想到那個比較體貼的瓊娘都會嘲笑他,所以立刻做出餓虎撲食相,要把瓊娘抓過來好好地蹂躪一番。把瓊娘嚇得躲到了梅韻身後笑個不停。
「其實少爺的詩還是寫的不錯的!」繡竹一臉認真地說道。
吳世恭頓時熱淚盈眶了,還是自己的貼身小棉襖關心自己啊!雖然吳世恭知道自己的那兩首詩做得不怎麼樣,但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詩,還是希望別人誇獎幾句的。
吳世恭頓時就想要給繡竹一個熱情的擁抱,沒想到繡竹接著說道:「比少爺唸書時做的詩好多了。」
屋子裡頓時寂靜了一下,接著笑聲就爆發了,幾位夫人都揉著肚子笑出了淚花。
吳世恭頓時發怒了,這次他不會讓繡竹再逃掉,所以一把就把她抓到自己的懷裡。這不振夫綱看起來不行了,那些夫人們都要爬到自己頭上來了。
於是吳世恭就對繡竹惡狠狠地說道:「那今天晚上少爺就好好地在你身上做兩首詩!」
繡竹臉上也立刻裝出了驚恐樣,她顫著音對吳世恭道:「那就來!」說完以後,繡竹就再也忍耐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個不停。
在去繡竹屋子裡的時候,吳世恭又感歎道:「這婦女工作也不好做啊!」
進入到十一月,退回到河南邊境的高迎祥、馬守應等農民軍盤旋在那裡,不斷地尋找機會再入河南。而左良玉等明軍也嚴陣以待,以防農民軍尋找到空隙。
張獻忠部在三次慘敗以後,一路向南,進入到了南陽府。而見到張獻忠可能通過南陽再入湖廣,盧象升也率領著天雄軍急奔湖廣。
進入了南陽以後,張獻忠先派了一支偏師到南陽府城那裡虛晃一槍,做出了要攻打南陽府城的樣子,把守衛南陽府城的南陽知府和孫偉孫參將嚇了個半死,那求援信是一封封地發往四處。
可是南陽府城內,卻有一個人很高興,那就是當時的唐王朱聿鍵。那唐王朱聿鍵簡直就是藩王中的奇葩,他根本不像其他藩王般混吃等死,見到天下農民軍在肆虐,他竟然想要帶兵重振先祖的雄風。而這次大戰就從唐王朱聿鍵那裡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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