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騎在馬上的一名關寧鐵騎的把總把騎矛狠狠地抽下,槍桿抽在了一名擋路的汝州軍兵丁的腦袋上,那名汝州軍兵丁頓時滿臉是血倒在了地上。
由於這次張獻忠的輜重大部分被留下,所以汝州軍和遼軍的繳獲頗豐。但是因為是汝州軍先與張獻忠部交戰的,所以那些繳獲大部分都落在了汝州軍的手中。
一開始兩軍倒還相安無事,因為按照規矩,那些繳獲也是先到先得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遼軍那種跋扈的本性也就暴露出來了。
遼軍要趕開那些有了繳獲的汝州軍兵丁,而汝州軍兵丁肯定不會讓遼軍得逞。所以在很多地方,汝州軍與遼軍就有了對峙,只是攝於軍法,他們才沒有動起手來。
可萬事總有個導火索。這位關寧鐵騎的把總就是脾氣暴躁了,他首先動手要趕走擋路的汝州軍,不過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只是把擋路的汝州軍兵丁擊傷,想要嚇唬住眼前的這些汝州軍菜鳥。
與農民軍一樣,遼軍對余子璉的汝州軍也是很不以為然。就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搜羅訓練了一幫流民,那能夠練得出什麼好兵啊?就是友軍之間的尊重也是要看實力的嘛!
可是那位把總的動手頓時讓場面凝固了,其餘的汝州軍兵丁都看向了那名把總,眼光中帶著很大的不善。
「怎麼?想造反啊?老子……」怎麼樣對付火並?那位把總也是很有經驗了,他就想先用話嚇住眼前的那些菜鳥。
可是地上那名被打倒的汝州軍兵丁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還沒站穩身子,就抽出了腰刀,向著那名把總就撲了過去。
那名把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遇上了一位剛烈的人。到底受傷的汝州軍兵丁動作不靈活,所以那名把總很容易地就驅馬避開了。
那名把總騎在馬上正在想著:是再給那個腦子不靈光的菜鳥一個教訓呢?還是索性殺了這個雞給那群猴子看呢?
突然,他聽到眼前一片怪叫,那些菜鳥兵丁全部拔出了兵器。紅著眼猛撲了過來。臥考!那名把總是大駭!難道那群菜鳥敢先動手?不是火並的發起權一直掌握在我們關寧鐵騎的手中嗎?這世界是不是顛倒啦?
把總身邊的七、八名關寧鐵騎立刻舉起了兵器,想要驅趕掉那些汝州軍兵丁,可是汝州軍兵丁根本不留手,兩、三人一組撲向了那些關寧鐵騎。而馬匹速度沒有起來的騎兵還不如步兵,再加上關寧鐵騎就是想恐嚇,而汝州軍是真的動手,所以沒一會兒。包括那名把總的這些關寧鐵騎都被汝州軍砍到了馬下。
這裡的衝突立刻擴散了開來,附近的地區立刻發生了一場騷亂,有些地方遼軍佔上風,有些地方汝州軍佔了便宜,反正是一場混戰,遼軍根本來不及列陣發揮出他們的戰技和經驗。就在死纏爛打的汝州軍面前吃了不小的虧。
「草!他們敢動手!孩子們!跟老子上去!」在後方的祖寬看到了發生了火並,他就立刻是怒氣勃發,拔出腰刀招呼著自己的兵丁要上前支援。
「慢著!」祖大樂立刻攔住了祖寬,「還是我帶人上去!」
祖大樂知道祖寬的瘋脾氣,現在這種小火並以後還好隱瞞,萬一祖寬來個大開殺戒,那就為遼軍找了個大麻煩了。畢竟余子璉是位文官。所以祖大樂就想帶著自己的兵丁隔開火並的雙方。
可就在這時,突然汝州軍的陣後響起了一陣戰鼓聲,祖寬、祖大樂這些軍將都是老軍務了,他們一聽就知道那是汝州軍在進行全軍動員,要發動總攻了。果然如此,汝州軍的兵丁聽到戰鼓聲後,立刻像打了雞血針一樣,「嗷嗷」叫著全部衝向了遼軍。
祖寬和祖大樂的臉色頓時變了。「草!」他們異口同聲地罵出聲來。沒想到今天遇上了一位瘋子御史率領著一支瘋子軍隊,他們的行事也太肆無忌憚了一點!
「大人!可否如此?」左吟問道。在上次汝州軍被圍之後,那些汝州名士大多逃離了汝州軍,只有左吟留下成為了余子璉的重要幕僚。看到了余子璉下令汝州軍向遼軍全面開戰,所以左吟立刻規勸道。
「何須在意?」余子璉輕描淡寫地答道。
「大人!還是及時收手,彈劾遼軍跋扈!」左吟還是怕事情搞得不可收拾,所以再次規勸余子璉。
「此等亂世。彈劾有用嗎?」左吟的話一下子揭開了余子璉心中的傷疤,「本官已經明悟,筆冊言語對武夫毫無損傷,不見汝寧之吳鄙夫彈劾奏章是厚及三尺。罪名是罄竹難書,如今照樣是高官得做嗎?本官現只認一理:誰對我之汝州軍拔刀,就為我敵,齊心共剿之。」
從這番話就可以看出,余子璉對吳世恭的怨念是有多麼的大。而見到余子璉的意已決,左吟也就不再相勸了。
祖寬和祖大樂也立刻動員遼軍,堪堪地把騷亂中被糾纏的兵丁撤了下來。而見到了完全佔了上風,余子璉也鳴金不再追擊了。可就這麼短短的一場火並,遼軍陣亡了四百多人,連獲得的繳獲也大多數落到了汝州軍手中。
在約束著遼軍後並撤列完陣以後,祖寬問道:「我們衝過去給那余御史一點顏色瞧瞧?」
祖大樂搖搖頭,對祖寬說道:「看那邊的瘋癲樣,你有把握打贏嗎?就算是打贏,我們還能夠留下多少部隊呢?」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嗎?」不要說與汝州軍的火並損失已經超過了與張獻忠部戰鬥的損失了,光是花費了這麼大的氣力,卻沒有獲得多少繳獲,就讓遼軍的軍將都是相當憋氣。
「要不派人去找余御史談談?」祖大樂建議道。他希望最好余子璉不敢把事鬧大,還給遼軍一些繳獲。
可是當祖寬和祖大樂看向自己的親兵時,卻發現他們都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沒有人願意去做那名交涉的信使。在遼軍的那些軍將來看,汝州軍完全就是一群瘋子組成的軍隊,沒有人可以琢磨透他們的想法。萬一自己去當信使到了汝州軍的營中,卻被汝州軍的瘋子給砍了,那也太冤枉了一點。
祖寬和祖大樂也很無奈,他們也不可能強迫自己人去涉險。祖寬就忍不住大罵道:「這河南的風水也太邪了,先出了個吳瘋子,再來個余瘋子,他媽的就是瘋子成群啊!」
一旁的祖大樂也有些好笑:沒想到有比祖瘋子還要瘋狂的人啊!
對峙了良久,遼軍也只能夠悻悻地離開,他們這次完全就是偷雞不成折把米,非但沒有搶到汝州軍的繳獲,連自己的繳獲都被汝州軍給搶了過去。到了最後,甚至連向汝州軍報復的勇氣都沒有了。於是離開後的遼軍立刻洗掠了附近的一些莊子,可河南在野外的百姓已不多,所以遼軍的所獲很少,只是洩憤以及聊勝於無了。
不過汝州軍和遼軍的衝突,也給了張獻忠部逃脫的時間,於是他立刻向南,向著南陽而去,想要去明軍防禦薄弱的湖廣。
等到遼軍離開,余子璉首先集合全軍,封賞立功將士。可在這之前,余子璉首先下令把三位將領抓了起來。
這三位將領中,其中一位是汝州士紳子弟,有一位更是余子璉的家丁,原來他們都是馬隊的首領,各率領著汝州軍的一部分騎兵。
「都砍了!示眾全營!」不顧這三位將領的哭罵哀求,余子璉驟下狠手。接著余子璉又吩咐抓捕了一百多在作戰中畏縮不前的汝州軍兵丁全部砍首示眾。
之後就是酬功了。余子璉把幾位作戰英勇的兵將全部提拔,尤其是劉古遷,被余子璉提拔成統帥汝州軍騎營兵馬,領守備銜,他完全就成為了余子璉的心腹。
做完這一切,余子璉向全軍宣佈:「汝州軍就應上下一心,不可拋棄袍澤。如有誰違之,本官必誅之;本官違之,眾誅本官。此乃汝州軍之死律!」
之後就是余子璉統計繳獲了。戰馬、盔甲和兵器等全部武裝汝州軍,然後把繳獲的金銀和物資向全軍公開。
其中:給傷亡兵丁的撫恤多少;兵丁戰後的賞賜多少;為兵丁置業購買土地的提留金多少;留做公倉的儲備多少……,反正是全部公開,余子璉是分文未留。完全做到了大公無私。
這麼一系列動作下來,汝州軍余留下的七千多兵丁更是氣勢高昂。
到最後就是處理俘虜了。因為沒有獲得什麼繳獲,遼軍把俘虜這個包袱也全部留給了汝州軍。於是汝州軍再次從俘虜中招收兵丁了。
而旁觀著汝州軍剛才動作的農民軍俘虜頓時踴躍報名,汝州軍又把兵力膨脹到了一萬二千多人,騎營也有了一千三百多騎。
所以在余子璉的鐵腕下,汝州軍真是越戰越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