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等貴部準備好,小人就與他們一同回福建。請放心,我家大哥會對貴部人馬一視同仁的。」鄭蛟笑著說道。
接著鄭蛟就看到了吳世恭臉無表情地端起了茶杯,他覺得微有些尷尬,於是立刻連同鄭掌櫃告辭了。
在這次談判中,鄭蛟死咬住鄭芝龍只能夠接受一千名汝寧軍兵丁,而其中三百名將分散到海船上,所以真正在台灣島上的兵丁才有七百人。
而鄭芝龍將在台灣島上劃出一塊土地給吳世恭,並且將從福建運送二千戶移民幫助開發。鄭芝龍還允諾了,如果吳世恭能夠在河南再招募一千戶移民,他也將無償地幫忙運送到台灣島。
從鄭芝龍劃出的土地來看,面積並不小,而且如果汝寧軍有能力,也可以沿著這塊土地向台灣島的內部延伸,應該說可擴充的餘地很大。
可是吳世恭已經從張如豹那裡瞭解到,現在的台灣島完全不是後世所瞭解的祖國寶島。在這島內,因為根本沒有開發過,也根本沒有開挖過水利溝渠,所以河流流量是變幻莫測,自然災害頻發,造成了可耕種的土地相當少。
再加上台灣島上的原住民還處於刀耕火種階段,也就是說完全就是野人,他們之間經常互相爭鬥不算,而且習慣於下山「獵人頭」,因此,到台灣島開發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就靠這七百汝寧軍,能夠保護住去開發的移民就很不錯了,根本沒可能向外發動戰爭,更不用說驅逐出荷蘭人了。
而且鄭芝龍也限制住了汝寧軍。鄭芝龍劃給吳世恭的土地是處在台灣島內地,而港口就全部被鄭芝龍控制住了,因此從補給上就能夠掐住汝寧軍的脖子。並且因為在港口外圍有著汝寧軍的防禦,也變相保護了鄭芝龍的港口。
並且鄭芝龍給汝寧軍的移民也都是福建人,最多再加上吳世恭自己招募的佔少數的河南人。可萬一雙方有了爭執,那些移民會傾向誰呢?那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而鄭芝龍付出了些什麼呢?一大塊他看不上的台灣土地。最多再加上之前又送給吳世恭的兩條海船。
其餘的,幫助汝寧軍訓練水手?可汝寧軍的兵丁也幫助鄭芝龍的海船作戰。幫助汝寧軍建造內河船隻?可汝寧軍也會支付建造費用。怎麼樣也是互相得利的!
因此可以說,鄭芝龍的條件是大佔便宜,而吳世恭為了達到在台灣島插一腳的目的,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簽訂了這個協議。可是吳世恭的心情肯定不爽,他也沒必要在鄭蛟、鄭掌櫃這些身份比較低的人面前掩飾住自己的心情。所以連客氣話也不說,就端茶送客了。
而台灣島問題的解決。水師的建設又立刻擺上了日程。吳世恭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財力和物力在淮河和長江上建立兩支內河水師,所以一定要有所取捨。
因此吳世恭最終與汝寧軍文武商議,決定在洪澤湖和武昌附近建設兩個水師港口,通過松江府的那個港口,有效的聯繫這兩大水道,並且還能夠與台灣島進行航運。至於淮河信陽至洪澤湖段的水道。也只能夠用小船航運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將花費汝寧軍巨額的銀兩,而且洪澤湖和武昌的港口也都還在紙面上呢。雖然咬咬牙,可能汝寧軍還可以湊得出這麼多的銀子去購買,可擁有港口的當地官紳肯不肯賣呢?那還是未知數呢。於是吳世恭就讓熟悉水上的唐六先放下手頭上的事務,先去解決港口的問題。
至於派遣去鄭芝龍處的兵丁,就從水師陸戰團抽調了。可關於這次抽調。鄧啟帆提出了一個問題:因為水師陸戰團很多兵丁都是童子營出身,根本沒有家室拖累,如果鄭芝龍重利引誘的話,很可能造成兵丁轉投鄭芝龍,把汝寧軍先進的訓練方法和作戰技術擴散出去。
對此吳世恭也沒有好辦法解決,只能夠暫時無視這個問題了。不見得現在就懷疑自己的兵丁,造成人心惶惶,那反而就是自亂陣腳啦!
進入八月。高迎祥部接連攻克扶風、岐山等縣。而洪承疇也終於聚集陝西明軍主力三萬七千餘人離開西安,追擊高迎祥部而來。
之後,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這三巨頭合兵,與洪承疇大戰關中。從八月下旬至九月上旬短短這二十幾天,雙方激戰大小十四仗,打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從交戰的場面來看,互有勝負。打了個平手。
但隨著戰事的推進,明軍不斷的有著援軍的加入,他們的糧草也有著明軍控制的各大城池保障,所以越戰越強。而農民軍卻沒有任何補充。逐漸就落到了下風。
為此,農民軍就開始避戰,另尋出路了。而洪承疇部也因為久戰疲憊,放棄了追擊,與農民軍脫離了接觸。
而在此戰中,拖明軍後腿的就是陝西巡撫甘學闊。按照明廷的諭令,本來陝西地方也已經進行有限的屯田制了。在呈交朝廷的奏章中,西安周圍應屯積軍隊二萬四千,田地二萬餘頃。可後來這些田地都歸屬於以秦王為首的豪門,兵丁更只是虛設在花名冊上。
所以在這次作戰中,陝西巡撫甘學闊根本是沒出過什麼大力,導致了西安被高迎祥部兩次圍攻。於是,那些損失慘重的豪門就不幹了,他們紛紛彈劾甘學闊,並且請薦孫傳庭督秦。
可對於陝西巡撫甘學闊來說,真是要朝天罵娘了。侵佔土地的是那些豪門,彈劾自己的也是那些豪門,甘學闊不就是為了不得罪豪門,才會默許他們侵佔土地嗎?早知道早晚要丟官,還不如鐵腕抵制住豪門的侵佔了。
也不提想買後悔藥的甘學闊了,看看眾望所歸的孫傳庭。
孫傳庭是山西代縣人,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歷任永城知縣、商丘知縣、吏部驗封司主事、稽勳司郎中等職,魏忠賢當道期間,孫傳庭辭職回家,直到崇禎八年才復出,擔任吏部封驗司郎中、順天府丞。
而復出後的孫傳庭對當前的剿匪局勢十分關心,常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頗有澄清天下之志,被廷臣認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邊才」。
可是崇禎皇帝沒忙著走馬換將,一方面他還給甘學闊最後一個機會;另一方面是他忙著要處理一個幸福而又棘手的事務。那就是橫空出世的汝州知州余子璉和他的汝州軍。
汝州軍的戰報剛上呈到朝廷,崇禎皇帝和大臣們都是難以置信,以致於他們都沒辦法分辨真偽,馬下頒下賞賜了。
可是隨著余子璉一次次大捷的戰報,朝廷終於相信出了這麼一支強軍。尤為美妙的是,這支強軍竟然未花費朝廷分文軍餉,這簡直就是「老黃牛」的代表嘛!
可現在問題又出來了。對於余子璉肯定是要大用的,而且他的汝州軍也是要納入到明軍的行列,轉為戰兵的。可到底該給余子璉什麼職位呢?
不過那些浸潤官場多年的老油子到底想出了辦法,他們先給了余子璉右僉都御使的職位,提高其品級,並把其列入了京官的行列,再讓其領汝州軍,加入到剿匪的行列中去。當然,受到余子璉推薦的燕兢燕同知,也如願以償地接任了汝州知州。
可也是出於首輔溫體仁的私心,朝廷並沒有把余子璉列入歸五省總督盧象升的指揮,而是讓余子璉單獨領軍,zi誘發揮。可是溫體仁根本沒有想到,此舉竟然也提供給了下野的東林黨動搖其首輔位置的一個彈藥。
在溫體仁輔政期間,他一味醉心於排斥異己,打擊政敵,不過他打擊的目標主要針對的是東林黨,所以也得到了崇禎皇帝的縱容。
因為相比較於溫體仁,東林黨的威脅太大了,他們即操縱著天下輿論,又通過吏部操縱了官員的選拔。甚至復社成立以後,他們還能夠操縱著朝廷取士,再這麼下去。那皇權可真的要蕩然無存,皇帝也將成為一件擺設了。
當然,溫體仁的行為也得到了極大的反彈,上疏彈劾他的人是不計其數。可是由於溫體仁私德相當出色,再加上其結黨的行為也做的相當隱蔽,所以這些人非但沒有扳倒溫體仁,反而引火燒身。有的被罷官,有的被流放,甚至有人被當場杖擊而死。
而連受打擊的東林黨也只能夠暫時偃旗息鼓了。可他們怎麼樣也不甘心久居鄉野,就等著機會反戈一擊呢。
於是在這時候他們就發現了機會。因為在天下亂局中,手握重兵的文臣武將的地位也越來越高。看看大明朝手握重兵的那些人。
洪承疇、盧象升是同情東林黨的,其餘的武官是牆頭草,那邊得勢靠向那邊,根本沒有溫體仁的心腹人。
而東林黨這邊呢?因為侯恂的關係,吳世恭和左良玉就被劃歸了東林黨這一邊。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余子璉。要知道,出身蘇錫常的官員天生就是東林黨人。
不過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吳世恭了,他還不知道,在那些文人士子眼中,自己已經從閹黨跳槽到東林黨了。(。(.)m閱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