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超已經注意到了自己,朱綺蘭就把右手食指豎在自己的嘴上,要葉超暫時保持安靜。接著用手做了一個奔跑的手勢,讓葉超想辦法去搬救兵。
葉超點點頭,明白了朱綺蘭的意思,其實現在的他也不敢再作聲了。眼前的這些大兵連王府的人都敢打,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隨著李馨一聲:「走!」,車隊再次啟程。而在內宅親衛的虎視眈眈之下,崇王府的那些人也不再敢輕舉妄動了。
也沒有什麼其他人敢阻攔,城門口那些看城門的兵丁早就逃得沒影了。這些兵丁都是府衙所管,平日裡也只是收收入城費,而現在見到這府城內的兩巨頭要發生衝突,誰還敢留在這城門口受那池魚之災嗎?
所以在突然發生衝突以後,兩支車隊又在沉默的氣氛中各自離開了。
而城門口發生的動靜飛速地被人傳到了崇王府。那崇王一聽,忍不住就對曾管事有些埋怨,這不是給自己醉生夢死的生活填堵嗎?可埋怨以後又有些抱怨,這崇王府的人就算做錯了事,那吳汝寧也可以把這些人交給自己發落嘛!這麼當街毆打,那是打狗也不看主人面嘛!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瞭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曾管事一回王府,崇王就立刻把他叫了過來。
曾管事當然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當然,添油加醋、文過飾非的那一套也少不了。一聽以後,崇王就驚訝地發現,好像自己的王府這次沒有做錯事啊?而且強搶民女和英雄救美的角色好像也倒過來了。這樣罕見的見義勇為行為當然應該要鼓勵。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崇王又把葉超給叫了進來。驗證了這件事的真實性。可是當崇王看到被打傷臉的護衛的慘樣,他立刻又退縮了。
難道和吳世恭發生衝突值得嗎?難道吳世恭真的會給王府面子,把朱綺蘭給送回來嗎?萬一不送,那崇王的面子又該往哪裡擱呢?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到底,明朝那些被圈養的王爺早就失去血性了。
其實,如果不是城門口發生了崇王府和汝寧軍的衝突,崇王也不太可能去管朱綺蘭的事,雖然都是皇家血脈,但蜀王這一支和崇王這一支的血脈也太遠了,所以根本也稱不上是什麼親戚了。甚至崇王都有可能向吳世恭賣個好。把葉超送到吳世恭那裡做個人情。
可現在,要崇王再這麼做也是不可能了,那不就是向吳汝寧這個武夫服軟嗎?崇王也丟不起這個人。還是把葉超先養在王府裡再說。就是要讓吳汝寧知道:我這王爺也是有脾氣的!
不提崇王那可笑的小脾氣。來看看現在的吳世恭,他確實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內宅中,吳世恭並沒有單獨的臥室。所以今天他小歇的屋子就是趙如雅的臥室。可是吳世恭沒睡一會兒,就感到床邊有著動靜。睜眼一看。趙如雅的小兒子吳呈俊正扶在床沿邊上奮力地往上爬呢。見到吳世恭醒了過來。他就「咿呀咿呀」地要吳世恭幫忙,讓他爬到床上去玩。
吳世恭立刻提起了這個皮小子,把他仰面放在了床上,接著用嘴不斷地揉這皮小子的小肚子,惹得吳呈俊是四肢朝天,「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父子倆玩鬧的動靜也引起了趙如雅二女兒的注意。她歡笑著跑進屋,也要加入到這場遊戲中。吳世恭索性把她也抱到了床上。
三人就歡笑著在床上滾來滾去。聽到吳世恭已經起來,趙如雅也進了屋,見到這副情形。就又好氣又好笑地一人打了一下,並對吳世恭癲怪道:「都是你把孩子們都帶壞了,到現在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德行!」
趙如雅去拿床邊的外衣,要服侍著吳世恭起床。一邊拿,一邊問吳世恭道:「那陶家都派媒婆來提親了,你這做父親的倒是拿個主意啊?」
「不答應!」吳世恭回答得是相當乾脆,「就這麼簡單地想把我的小潔娶走,那我不是很沒面子嗎?」
趙如雅知道吳世恭在開玩笑,她笑著又打了一下吳世恭,接著說道:「女兒也大了,小辛子那孩子也不錯。他們也情投意合,依妾身看這樁親事不錯。」
「不錯什麼啊?」吳世恭就躺在床上耍無賴了,「我才二十六啊!想想自己在二十幾歲就要當外公,簡直是不寒而慄啊!不寒而慄啊!我不要變老!不要變老啊!」說完話,吳世恭就裝作大哭,在床上左右翻滾著,做出賣萌的動作來。
一見自己的父親如此,吳世恭的那對兒女立刻大笑著有樣學樣,也跟著吳世恭在床上翻滾,一起向趙如雅賣起萌來。
趙如雅立刻被父子三人的疲沓樣給氣炸了肺,她咬著嘴唇拚命忍住笑,飽滿的胸脯一鼓一鼓的,顯得是分外的誘人。
「快些下床!」趙如雅又嬌喝道。
吳世恭也停止了玩鬧,嬉皮笑臉地對著兒女說道:「別鬧了,你們的火山母親頭上已經冒煙了。」
在趙如雅給吳世恭披外衣的時候,吳世恭抱怨道:「你也心太急了些。小潔才十五,這出嫁是不是太早了些啊?」
趙如雅白了吳世恭一眼,一語雙關的說道:「夫君倒不嫌棄別家姑娘年齡小。好!先定親,過一、兩年再成婚好嗎?」
吳世恭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趙如雅就發現吳世恭的眼神有些不對,她發現吳世恭一直在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胸脯。
於是趙如雅有些慌亂地偷偷打量了自己的兒女,發現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裡,接著又打了吳世恭一下,小聲地嬌癲道:「死相!想看晚上去看新來的妹妹去!」
吳世恭一下子醒了過來,立刻有些納悶地問道:「什麼新來的妹妹啊?」
「到了現在還裝樣!」趙如雅又白了吳世恭一眼,「都知道養在外面了,難道怕宅子裡的姐妹活吞了她?剛才馨兒已經把這個妹妹接回來了。」
「臥考!」吳世恭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追問道,「馨兒走了多久啦?」
「都回來了!回來沒一會兒,現在約莫在安排下人收拾新妹妹的屋子。」
「臥考!」
吳世恭怎麼能夠不發急呢?在明朝和皇族女子通婚可是有著規矩的。只能夠享受尊貴的身份,但要放棄自己所有的官職和權力。所以現在就不是簡單的樹木和樹林的問題了,而是汝寧軍前途和吳世恭的事業問題了。
再說,自己已經有了夫人。那姑娘再怎麼說,她的婚姻也代表了皇家的尊嚴,也絕對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妾。如果硬把她納進門,捅到皇帝耳中也是一件大罪名。
吳世恭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在趙如雅驚訝的眼神中跑出了屋子。可一到外面被冷風一吹,吳世恭也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也不忙在這一時半會了,還是先打聽清楚來龍去脈後再做決斷。
吳世恭細細地一想:這事情可能也沒那麼糟糕。那姑娘又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只要故作不知就行了。再防止那姑娘和外人的接觸,這事也就這麼隱瞞下去了,並無什麼大礙。只是以後要多加些小心。
而現在與李馨見面並無益處,只是徒加爭吵。再說,與李馨說明了緣由,也增加了洩密的可能性。至於馬上把那位姑娘送出府,那更是yu蓋彌彰了嗎?
不過李馨也確實不像話。這麼大的事,也不與自己這位一家之主商量商量!難道自己這麼好色嗎?見到姑娘就要往內宅裡送嗎?就知道要顯出自己那種主母「寬闊」的胸懷,不知道做事前先打聽打聽。這女人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啊!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自己還沒看清這位姑娘的相貌呢。如果這位姓朱的姑娘真的長得像頭豬,那自己不是太吃虧了嗎?
這也可以看出,有這想法的吳世恭,他怎麼會不好色呢?
不過現在的吳世恭首先要搞明白一個問題!到底是誰把那位姑娘的消息傳到內宅的?今天下午張彪剛稟告,可同時李馨就出門把那位姑娘接回了內宅。自己這樣還有**嗎?真是欺人太甚了啊!
可該找誰打聽呢?剛才聽趙如雅的口氣,內宅的夫人們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了,而她們這些天也一直隱瞞著自己。所以要打聽也要找個老實人。
李馨、趙如雅倆人肯定是排除在外;蔓鈴和卡蕾利不怎麼關心內宅裡的事務;而竹韻精明能幹也可以排除;瓊娘雖然一直待自己很貼心,可其內在也隱藏著狡猾,畢竟她也是做過大婦的人;而貼身小棉襖繡竹就更不可能了,她現在仗著從小服侍自己,現在趾高氣昂得都有些向小辣椒發展的趨勢了。
那就只有梅韻了。這女孩不錯!人老實!在內宅中的話也不多,就知道一門心思服侍自己。那就先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