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恭聽到了流民的問題,心中又煩躁起來。他忍不住站起來,在書房內走來走。而看著吳世恭的舉棋不定,屋內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攪吳世恭的思考,就等待著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思考了良久,吳世恭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向在座的人介紹自己到南京借銀失敗的經過。
關於吳世恭的借銀未成,鄧啟帆、薛永利這些人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這時候無非就是再聽一遍吳世恭介紹一次詳細的經過罷了。不過由於汝寧軍現在的財政還支撐得住,鄧啟帆他們也就並沒有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等完經過以後,吳世恭道:「其實這次借銀不成,反而是給了我一個最大的收穫。那就是拋棄一切幻想,我們汝寧軍所做的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來。」
「朝廷那邊的糧餉靠不住;勳貴官宦人家的交情靠不住;甚至官府也靠不住;友軍更靠不住。我們汝寧軍加上民團和內務司,吃餉的武裝已經偷偷摸摸地發展了二萬五千人,還有著朝廷根本不承認的八百多地方官員。」
「實話,只要朝廷一聲令下,如果我們汝寧軍聽話的話,那麼我們的基業立刻就會煙消雲散,在座的各位願意失中的一切嗎?」
「可我們汝寧軍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干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啊?在這亂世中我們勸學、抗災勸農、安穩地方、救助流民,還犧牲了這麼多的好兒郎與韃子和陝匪打仗。我們是為什麼啊?為了這大明朝,為了我們祖先傳下來的華夏衣冠!」
著著,吳世恭的聲音就高亢了起來,他的神色也明顯激動了。吳世恭一錘桌子接著叫道:「可與我們同甘共苦的有什麼人啊?就是相助我們一點兒的又有人嗎?沒有!一個都沒有!就知道醉生夢死,他們就等著這大廈倒下來!」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自己來!我承認現在我們的汝寧軍實力還是很弱小,可就是把我們的家當全部扔了進,我也是無怨無悔。我們汝寧軍就是最優秀的華夏兒女,我們在座的就是精英中的精英!這就是上天和華夏各代祖先呈交給我們的責任。捨我其誰!?」
「從今天開始,汝寧府、歸德府邊境全境開放,所有的流民開始甄別。童生以上的讀書人和官宦之家全部妥善安置;工匠、會騎馬用火器的、識字的和其他有用的人員也全部接收;十四歲以下的孤兒和六十歲以上的孤老也全部接收,他們的安置和生活費用都由我的內宅承擔。」
「此外所有的流民,只要繳納每人一兩銀子的安置費,也全部接受。暫時繳納不出的,可以在以後為我們汝寧軍勞作折價歸還。不過他們的安置也要遵循我們汝寧軍的安排!」
「大人!」鄧啟帆立刻離席而起。拱行禮道:「大人仁心可是活萬民無數啊!學生不才,也薄有家資,也願意承擔些孤兒、孤老的贍養費用。而且大人所為,正應該廣為宣揚,讓朝廷諸公和天下萬民知道大人的仁舉啊!」
聽到了鄧啟帆的話,在座的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要表態。吳世恭笑著讓眾人落座:「各位的義舉我明白。不過那種施粥施衣的事還是讓我們的夫人們忙吧。老娘們一直閒在內宅裡也麻煩。讓她們忙一忙我們也省心!」
吳世恭的話惹得書房內是笑聲一片。吳世恭接著道:「不過剛才鄧先生的話很有道理,是要重視宣傳。我們汝寧軍都賠本了,那還不允許我們吆喝幾聲啊?朝廷那邊也就算了,也找不到願意為我們吆喝的官員。可在我們汝寧軍開設的學堂中,各軍中,還有屯田莊子和各大流民收攏點都要把這些內容宣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還有,鄧先生就找個口齒伶俐、腦子比較活的官員。先成立個宣傳局,讓他負責這方面的事。再告訴他一聲,如果這件事辦得漂亮,那以後宣傳局就升格為宣傳司。」
鄧啟帆立刻行禮稱諾!
接著就開始了正式議事了。吳世恭首先把自己想到的現代金融行業一股腦兒地拋了出來。這麼多的奇思妙想搞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不過他們當場決定,關於四海錢莊的儲蓄業務立刻執行。這個業務的開展沒有什麼後遺症,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沒有一個人來儲蓄罷了。至於其他的金融行業,將由袁行山負責,召集四海商行和四海錢莊的高級掌櫃聯合商討。爭取在短期拿出一個個方案,然後再由汝寧軍高級官員決定後逐一執行。
之後就是一些瑣事了。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吳世恭也就是居中協調一下了事。
不過當到軍事問題的時候,吳世恭就重視了起來:「永利叔!雖然現在看起來陝匪是走投無路。可是我們設想一下,萬一陝匪絕處逢生,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會開向哪裡呢?我認為我們河南的可能性很大。」
「南陽軍團那裡報過來:在南陽府城四周有著大批亂民活動,現在的南陽府城已經每天只敢開一個時辰的城門了。而南陽知府和孫參將幾次發函到南陽軍團那裡,要求南陽軍團救援府城。」
「我的意思就是。暫時按兵不動,那個方向我們不能夠動。萬一陝匪脫困入河南,南陽軍團又大舉外出救援,那不是和陝匪迎面對上嗎?還不如守在葉縣這一代保住我們汝寧軍的外圍呢。」
「如松的汝寧軍團也要安排在汝寧府的西南一線。防止著陝匪脫困。要知道,陝匪只要入河南,那南陽府或者河南府可就是他們的第一站啊!」
「我們汝寧軍本部也要做好準備,現在開始停止休假,在我們西面方向做好完全的防禦工作。不主動出擊,就採取個守勢。那裡的情況太複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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