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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說出正題 文 / 再次等候

    面對著魏國公世子徐文爵的公然索畫,顧橫波就難以回答了。到底顧橫波也是位青樓的妓女,又不是文人相和,字畫可以隨便送,她的所有一切都是要用來賣的。可是在這場合,談銀子不就是俗了嗎?於是,顧橫波故作一副羞澀矜持相,坐在一旁低頭含笑不語。

    不過眉樓中應付這樣的場面也是太尋常了,圓場的人立刻出現。一旁的中年美婦立刻笑著道:「久聞小公爺詩詞一流,只要小公爺妙筆一首,能夠打動了我這個女兒,一副扇面算得了什麼呢?」

    徐文爵也是位久經沙場的人,試探之下就知道中年美婦的真實意思,他也沒有動氣,笑著道:「王媽媽過譽啦!起詩詞,在座的哪一位比得過柳大家啊!您那幾首詞,可流傳得很廣啊!」

    柳如是這時候已經恢復了過來,畢竟她脾氣再不好,場面上的功夫還是一流。於是柳如是扭著扭腰,風情萬種地掩嘴笑道:「小公爺太盛譽奴家了。賤詩有辱貴耳,小公爺記得住什麼啊?還不是逗奴家開心啊!」

    「柳大家還不信?那好,我都背得出來。」徐文爵看上能夠和柳如是搭上話,心中欣喜自己的準備功夫沒有白做啊!

    「聽好了啊!江城子?憶夢

    夢中本是傷心路。芙蓉淚,櫻桃語。滿簾花片,都受人心誤。遮莫今宵風雨話,要他來,來得麼。

    安排無限**事。砑紅箋,青綾被。留他無計,便隨他。算來還有許多時,人近也。愁回處。

    柳大家聽聽看,我可有一個字背錯了嗎?」

    當徐文爵背完這首詞以後,屋內立刻爆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喝彩聲。有位徐文爵的狐朋狗友還一語雙關地起哄道:「柳大家,看看小公爺這麼牽掛著您,您還不快敬小公爺一杯啊?」

    柳如是也經慣了這種場面,在一片起哄聲中,柳如是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給徐文爵敬了一杯酒。之後柔聲道:「小公爺可不要偏心啊!如果給顧姐姐寫了一首詩,不要忘了給奴家寫一首啊!」

    美人話,徐文爵頓時飄飄然起來。為了今天的宴會。他早就讓府中的清客寫好了幾首艷詞,在這個場合怎麼會不用上呢?

    於是徐文爵立刻笑著答道:「都有!都有!先聽我這首……」

    ……

    在熱鬧聲中,整場宴會頓時變成了一場藝術沙龍。吳世恭坐在一旁像個路人一樣,渾身都是不自在。他還要裝作興致勃勃的樣子仔細聆聽著,臉上保持著笑容都使得臉部肌肉有些抽筋。

    可這時候吳世恭也不可能破壞這種氣氛。只能夠神飛雲天外。就等著藝術探討告一個段落,使得吳世恭有機會詢問徐文爵相借銀子的事。

    可是這藝術沙龍進行得有些沒完沒了。吳世恭已經幾次在座位上不耐煩地挪動屁股了。心中不禁腹誹道:「討論什麼藝術啊?還不如都脫光衣服搞些行為藝術呢。」

    「吳公子!吳公子!」一旁的柳如是連連叫了吳世恭幾聲。

    吳世恭一下子從走神中清醒過來。連忙問道:「什麼事?」

    只見到柳如是是滿臉通紅。而吳世恭和柳如是的尷尬模樣也惹得屋內的人一陣大笑。一位不知道是三公子還是五少爺的人。大聲笑道:「在下還真佩服吳公子呢。美人在旁都能夠走神,剛才柳大家問你話呢!」

    吳世恭一下子明白過來,立刻向柳如是行禮抱歉道:「真對不住,剛才在下想事呢。沒聽清楚柳大家的話,你就再一遍吧。」

    吳世恭是自認自己已經相當客氣了。在汝寧和歸德,吳世恭要別人重複一百遍。那人就要上一百遍,哪個人敢當得起吳世恭行禮呢?

    可是這話卻讓柳如是更不痛快了。有自己相陪而這客人走神,這情況柳如是還是頭回碰到。這已經很沒面子了,不過這種無視柳如是也忍了。畢竟客人是上帝嘛!可是接著吳世恭毫不客氣地要柳如是重複一遍,這讓心高氣傲的柳如是怎麼忍得住呢?到底,柳如是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啊!所以柳如是立刻虎著臉坐一旁不話了。

    吳世恭一看柳如是的態度,也知道她不痛快了。可是柳如是不痛快管他屁事,吳世恭從來沒有腦殘的要討外面女人歡心的習慣。

    正好趁著這個冷場,吳世恭向徐文爵出了自己的來意:「世子!小弟此次來南京確實有要事相求。小弟之汝寧營身處河南,連年大旱地方無所出,糧餉又供應不足。恰逢陝匪進犯河南,小弟的兒郎們拚死相搏幸得汝州大捷。」

    「可兒郎們損傷太重,撫恤銀都少之可憐。陳總督又點五省大軍圍剿陝匪,河南地方衙門要為之供應糧餉只能夠先拖欠小弟的軍餉。所以小弟這次到南京拜訪各位長輩,就想先相借三萬兩銀子救急。也不用多時,只要等明年開春,小弟就會把本息全數歸還。望世子多加周旋,為小弟解決這一眼前的難題。」

    吳世恭的話一下子讓屋內安靜了下來。關於吳世恭到南京的理由,其實在勳貴圈中早已經傳遍。可是沒有一位勳貴會相信吳世恭的法。

    一名連祖宗和廉恥都不知道的贅婿,哪裡知道什麼憂國憂民呢?還不是為了你本人的奢侈yinyu啊?都聽陽武侯府為了你這個贅婿家產大失了,也聽你以前都跑到揚州搶名ji了。再借你銀子,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無回啊?

    而且這場合也不對,我們都要在這藝術沙龍探討藝術,接著要樓後探討人生呢,你這個作為宴會理由的侯府贅婿,就老老實實地在一旁待著吧。哪裡要你談什麼國事的呢?這不是焚琴煮鶴嗎?

    可也不能夠把吳世恭晾在一旁,於是徐文爵笑著打岔道:「天大地大,美人的事最大。吳賢弟還是先讓柳大家愁眉舒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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