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看了祈家家主的信以後,是滿心怨憤。可他又不敢違背家主的指令,因此也只好再托關係,想著和吳世恭再次見面談一談。
可這托關係托出去以後,繞來繞去又繞到了汝寧府的關知府這裡。可是因為上一次的吳世恭的拒絕,關知府也不想再失臉面了,於是就讓他的師爺到張學斌這裡相托一下。
而這一次,吳世恭就不怎麼好拒絕了。因為上一次關知府的奏章,畢竟沒有說吳世恭的什麼壞話,而且關知府的上奏章的事,也通過了關知府的師爺向吳世恭的師爺張學斌打過了招呼,應該說已經給了吳世恭一次面子。因此,如果吳世恭這次再駁了關知府的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因此,吳世恭也就答應了下來。不過對於王密提出的宴請的請求,吳世恭沒有答應,他只是答應了在自己的衙門和王密見上一面,聽聽他們祈家究竟要說些什麼。
可王密雖然還是按照了祈家家主的要求,置辦了一份相對於武官來說,還是相當貴重的禮物。但是在王密心中,依然沒有想要做到祈家家主所要求的放低身架。
王密是從年青的時候就在祈家長大的。他從夥計做到了一名獨當一面的掌櫃,也在以前伴隨著祈家很多前輩和官員們打過交道。
說實話,在明朝的商人地位是很低的,但那是對一般的商人來說的,而對於祈家這種超級大商人來說,不是他們要看中低級官員的臉色了,而是中低級官員要主動來找祈家傍大款了。更不用說那些比較低賤的武官了。
因此,王密在以前從前輩們的口中得知,又在以後在自己做生意的過程中感覺到,只要一報出自己的祈家身份,那麼所有的官員都會對自己客氣上那麼二、三分的。
王密也知道,自己在以前對吳世恭做的那些事有些不地道。可王密也僅僅就認為有些不地道而已,在他看來,只要自己後來用些禮物來小小地表示一下,那就完全可以表示出祈家的誠意了。這麼做也就完全顯示出祈家放低身架了。根本不需要王密自己再對吳世恭做些卑躬屈膝的舉動。
因此,當今天王密見到了吳世恭以後,他就說道:「吳大人,往日裡祈家與大人之間有些誤會。今日小人來面見大人,就是想和大人消除以往的誤會的。」
可這話聽在吳世恭的耳朵裡,總感覺到王密的態度有些囂張。吳世恭倒也沒有直接發火,他帶著嘲諷的語氣反問道:「哦?什麼誤會啊?」
吳世恭的嘲諷語氣王密當然也聽得出來,王密的胸中也有了一些火氣,他也直接地把話亮了出來:「難道大人沒有到揚州打了我們祈家的三少爺啊?難道大人沒有搶了鹽運使公子看上的姑娘啊?」
「這又怎麼樣啊?難道你們祈家敢到汝寧府來,用鹽來砸死本官啊?」
「不敢!」王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住胸中的火氣。這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還記著祈家家主對他的吩咐呢。於是,王密放緩了語氣說道:「吳大人,舊事也不用再提了。我們祈家也不想和大人交惡,我們也已經勸了管公子不再追究大人的事了。」
「喲!你們祈家好大的面子,那麼來說,本官還要好好地謝謝你們祈家啦?」
「吳大人,小人今天也不是到你這兒來鬥嘴的。小人說話也不繞圈子了。我們祈家想和大人恢復原先的合作。至於鹽貨的價格也好商量。」
「什麼合作!你們祈家和本官合作過嗎?」
「大人說這話就不對了。既然陸家的鹽引被我們祈家所得,那大人就應該到我們祈家來拿鹽貨。大人想到其他的地方去拿鹽貨,難道不怕壞了鹽業行的規矩嗎?」
「很好!很好!你們祈家很講規矩。把給本官的鹽抬到了每石二兩銀子,還威脅本官拿不到一粒鹽。既然本官都拿不到一粒鹽了,那本官也就不做鹽貨的生意了。你今天來又有什麼意思呢?請回吧。」
「大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吧。大人不想做鹽貨生意,到揚州找陸家幹什麼啊?大人不要忘記了,大人還在運河上遺失了一些貨物呢。」
「怎麼?想要用那些貨物來威脅本官啊?告訴你,乖乖地把那些貨物給本官送來。說不定本官心情好,以後會放你們祈家一碼。」
「大人說話還真不怕閃了舌頭,放我們祈家一碼啊?我們祈家雖然只是個商人,講究的是個和氣生財,但我們祈家也從來不怕什麼威脅。我就在這裡給大人擱下一句話,要麼大人乖乖地和我們祈家合作。如若不然的話,大人如果拿不到一粒鹽,那還是輕的,大人還需要多擔心擔心自己的前程啊!」
「前程!」吳世恭的火一下子上來了。他「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罵道:「很好!你這個王八蛋終於把話說明白了。本官也告訴你,只要本官在,你們祈家也不要想在本官的控制區域賣一粒鹽。」
「哼!那我們就走著瞧吧!」王密也立刻站了起來,準備拂衣而去。可在離開之前,王密又加上了一句:「吳大人,那我就祝你官運亨通吧。」
王密再次**裸地威脅,把吳世恭是徹底惹火了。他一下子衝到王密面前,在身邊的護衛驚訝地眼神中,對著王密就是一頓暴打。
那王密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高貴的祈家身份,竟然會有人敢打他。所以王密一下子被吳世恭給打倒在地。再加上王密的戰鬥力水平根本是和吳世恭相差了幾十個等級,所以大堂上,只看到王密在慘叫著打滾。
吳世恭這一動手,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護衛們當然也上前幫忙。這反而讓吳世恭沒有了動手的空間。吳世恭站在一旁,看著護衛們已經把王密打得差不多了。就命令道:「都住手吧。把他扔到衙門外面去。」
護衛們抬著王密向衙門門口走去,吳世恭也一同走了出去。護衛們走到了大門口,一起用力,把王密扔在了王密帶來的,裝送給吳世恭禮物的馬車前。把王密帶來的那些下人都嚇得臉色發白。
可這還沒有完呢。吳世恭走到馬車前,拔出了腰中的武士刀。一見到吳世恭拔出了武士刀,王密的下人都嚇得是四散而逃,而依然有些清醒,但怎麼也爬不起來王密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腦袋,大叫著:「不!」
吳世恭根本沒有理睬王密的叫聲,他揚起了武士刀,用力劈了一個弧度,一刀把那拖馬車的那匹馬的馬頭給砍了下來。那噴出來的馬血,淋了王密一身,把王密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吳世恭輕蔑地向王密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等會兒你們看著他,讓他爬出汝寧府城去。他只要站起來,就把他再打趴下。還要告訴所有的人,在這汝寧府城中,如果誰敢扶他,誰敢給他一口水、一粒米,我就要殺了他的全家。」
(昨天下午開車八,九個小時到深夜。今天又辦了一天的事。所以今天的更新字數比較少。真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