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恭擦好身上的血跡以後,走出了茶棚,回到了騎兵中間。這時候,薛勇靠到吳世恭的身邊,興奮地說道:「姑爺,我們發財了。」
吳世恭讓一些騎兵看著這些跪在地上的亂民,接著隨著薛勇他們來到了踩死牟**師的這個地方。
在牟**師這些聖靈會的頭目住著的帳篷群旁邊,密密麻麻地擺放著許多大車和獨輪車。在這些車輛上面,擺放滿了各種物資。
「你們看過了沒有,車上都裝著些什麼呀?」看到這個情況,吳世恭也很興奮地問道。
「都是糧食。還有銅錢、布匹和食鹽什麼的。我們粗粗地估算了一下,那大車有六百多輛,拖大車的騾馬都很齊全。獨輪車有三千多輛。不過,獨輪車有五百多輛是空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豬羊和雞鴨圈在那面呢。」薛勇也笑著回答道。
吳世恭立刻下令道:「快點把這些投降的亂民組織起來,讓他們運送著這些車輛,趕回到千戶所堡壘去。動作要快,要不然,其他的那些灰孫子們,打仗不會來,搶這些東西可不會手軟的。」
吳世恭接著吩咐道:「讓那些亂民到附近收拾一下,把地上那些亂扔的兵器和農具都裝到空的獨輪車上拉回去。記住,連口鐵鍋也別留下,什麼廢銅爛鐵的都要。這鐵料也值不少銀子呢。」
這次吳世恭到濟寧去買鐵料,才知道在明朝,那鐵料的價格和現代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不知道在明朝,鐵是和鹽一樣,是專賣的。這也是明朝朝廷的一大財政收入,那怎麼會不貴呢?
薛勇急忙答應下來,急匆匆地和一群騎兵去組織那些亂民去了。這時候,一旁的薛永利問吳世恭道:「姑爺,我剛才仔細地瞧了那些投降的亂民。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大多數都是些婦孺,青壯可沒有幾個啊。」
在吳世恭他們剛才的屠殺中,那些年青的男人當然都仗著自己體力好,要麼逃跑了,要麼游到了河岸對面,留下來投降的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殘。
吳世恭咬牙切齒地和薛永利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個不行就兩個、三個,就是拖,也讓他們把這些車輛拖回千戶所堡壘裡去。你在押送的時候,也不要怕下狠手。如果有什麼人拖拖拉拉的,就把他殺了了事。這年頭,人命不值錢。」
薛永利點點頭,答應了下來。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就立刻問吳世恭道:「那回了千戶所堡壘以後,我們把這些人怎麼樣啊?」
「都把他們趕走。我們也養不活這麼多人。反正這些人現在已經嚇破了膽,他們走了以後也掀不起什麼波浪來。」
薛勇已經和騎兵們一起,組織著亂民開始驅趕大車和推拉獨輪車了。薛永利也過去一同幫忙。吳世恭帶著十幾個人,到牟**師的這些帳篷裡去。他先在一個帳篷裡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接著和那些護衛一起翻找,要看看有什麼收穫。
令人驚喜的是,這帳篷裡的收穫也很不小。一共翻找出近五千兩的銀子和幾十匹綾羅綢緞。在牟**師的帳篷中,還找出了六十幾個五兩重的金元寶和四箱金銀首飾。不過,有些金銀首飾上面,都還留有血跡,它的來歷也是一目瞭然的。
吳世恭還和這些護衛找到了七、八個小金佛。應該是聖靈會的宗教偶像。還有,在牟**師的帳篷內,還找到了一顆「大宋國」的御璽和一件不知道從哪個戲班子裡拿來的龍袍。
在吳世恭進入牟**師帳篷的時候,那個大戶人家的女兒,還光著身子躲在被窩裡呢。她倒是命大。吳世恭也不管她,扔給她一件衣服,讓她穿上以後到帳篷外面候著去。
那帳篷外面還有牟**師他們這些頭目乘坐的十幾輛馬車,那女人穿好衣服以後,就鑽到一輛馬車裡躲了起來。
整理好了帳篷裡,這些收穫的東西以後,吳世恭就到了外面,交待薛勇他們把銀子、綾羅綢緞和首飾都帶走。其它的東西,他準備當成戰利品,上繳給歸德府的府尊。
這時候在東面遠遠地跑過來兩個人,因為這一面的亂民都已經逃得一乾二淨的。所以,這倆人就顯得特別得醒目。
負責警戒的騎兵立刻發出了警報,聽到了警報聲以後,一些騎兵圍了上去。不一會兒,這些騎兵就把這倆人帶到了吳世恭面前。
這倆人的年紀都不大,一個人一副短打扮,打扮還挺正常。他的腰間繫著一把寶劍。另外一個人,頭剃了一個光頭,穿著僧袍,腰中繫著一把腰刀,分明是個小和尚。
吳世恭他們剛剛剿滅了聖靈會的亂民,對和尚是十分得敏感,所以都手持著兵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小和尚身上。
「你們到底是誰?」吳世恭也很警惕,手中也緊握著武士刀,盯著這個小和尚問道。
那小和尚雙手合十,對吳世恭行了一個禮,說道:「阿彌陀佛,小僧智能向將軍有禮啦。」
「智能?這名字真怪。還ipda呢。」吳世恭心中腹誹道。
「說!你們到底來這裡幹什麼?」吳世恭厲聲問道。
「小僧是府尊大人派來探探這裡的情況的。」
「你真的是府尊大人派來的?」吳世恭的心中起了疑雲。歸德府的府尊派人來這裡探探情況,這事倒也正常。但是,他有這麼多的衙役和兵丁可以派,為什麼要派一個和尚來呢?
可沒有等到那小和尚回答,旁邊的那個人急忙解釋道:「然也,然也。我們正是府尊大人派來的。」
那人一副短打扮,可是吳世恭從他的話中,聽出他並不是一個平民百姓。吳世恭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轉頭問那個短打扮的人道:「你是一個讀書人?」
那人點點頭,拱手彎腰一禮,說道:「學生鄧啟帆拜見將軍了。」
鄧啟帆這一禮,確定了吳世恭的判斷。因為,明朝的拱手禮也是各有不同的。那讀書人的拱手,和平常人的拱手是有著區別的。看到那鄧啟帆拱手禮做的十分得自然,說明他平時就是這麼拱手行禮的。這也確定了他就是一個讀書人。
現在的吳世恭可是十二分的懷疑了。那歸德府的府尊派什麼人不好派,要派一個和尚和一個讀書人來自己這兒探情況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要這兩個人是聖靈會的餘孽啊。不管怎麼說,先把他們倆抓起來再說。吳世恭舉起了手中的武士刀,命令道:「把他們倆都捆起來。」
見到吳世恭發了命令,身邊的護衛也都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向這兩個人逼了過去。
「別動手!」,「別誤會!」這兩個人見勢不妙,連忙解釋:「我們真的是府尊大人派來的。」
「哦?那你們有什麼信物嗎?」吳世恭問道。
倆人被吳世恭的問話弄得一臉的難色。他們身邊確實沒有什麼信物。
原來,剛才歸德府城聽到了城牆下亂民的大營中一片喧嘩聲,歸德府城中的人還以為亂民是要攻城了。可是,當他們戰戰兢兢地準備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了整個亂民的大營都炸開了。而亂民也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跑。沒有多大功夫,歸德府的城牆下竟然變得空蕩蕩的。
這下子,讓歸德府城中所有的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了,他們還以為神仙顯靈了呢。報到了侯恂和歸德府的府尊那裡,他們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因為,他們算算日子,就算是河南巡撫派出了援軍,也絕對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趕到歸德府城啊。
於是,所有的人都到了歸德府的城牆上觀察情況並商量著。可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到了最後,還是準備派出一些探子探探情況再說。
可是當侯恂和歸德府的府尊的命令發出去以後,所有的兵丁和衙役卻死活不肯去。當時的人都很講迷信。如果城外還是亂民聚集的話,可能重賞之下,還會跳出幾個勇夫來。可是現在這麼詭異的情況,不要城外有什麼妖魔鬼怪的。
見所有的兵丁和衙役都不肯去,一怒之下,侯恂和歸德府的府尊就準備借幾顆人頭給其他人壯壯膽呢。見到了這個情況,那智能小和尚和書生鄧啟帆就主動請纓了。
智能和鄧啟帆是到歸德府來拜訪歸德府府尊和侯恂的。恰好聖靈會亂民來攻打歸德府城,所以,他們倆也被困在城中。
但是,他們倆的年紀都不大,有些血氣方剛,還有些行俠仗義和救國救民的思想。而且他們倆都會一些功夫。當然,智能會的倒是一些真功夫,那鄧啟帆就絕對是花拳繡腿了。所以,他們倆就主動請纓了。
見到了智能和鄧啟帆主動請纓,侯恂和歸德府的府尊在假模假樣地相勸了幾句以後,見到他們倆的態度都很堅決,所以,就用繩索把他們倆送到了城牆下。
就這樣,他們就摸到了吳世恭這裡。可是,他們在出發前,根本就沒有料到會有人會要求他們出示什麼信物,所以,他們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準備。於是就和吳世恭發生這場誤會了。
見到吳世恭這些護衛越逼越近,那智能和鄧啟帆也不敢拔出腰中的兵器。在情急之下,那智能大聲叫道:「那將軍要怎麼樣才能夠相信小僧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