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顯然為之前的爆炸所驚,極為瘋狂,又數量極眾,轉眼把安普洛夫撕個光。更多的狼根本沒吃到一口,又綻著赤綠的眼睛,群嗥著向謝開撲來。
謝開玩命狂奔,連回身開槍都不敢,因為狼群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不能像電影一樣,把武功打出驚天動地的導彈效果。
再說吉娜。那駕駛員雖救了謝開兩人,卻靠在一顆樹上難以移動,右腿膝蓋血肉模糊,顯是迫降時摔傷了。
吉娜正為他處理傷口,忽見謝開瘋子一樣跑回來,還聲嘶力竭地大呼:「上直升機!」
吉娜未解他何意,直到看到後面的狼群才大驚而起,可又不明白了,這麼多的狼群,上直升機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上樹呢。
謝開又揮手疾呼:「快去,發動引擎!」
吉娜恍然大悟,直升機只是迫降,並非墜毀,而且也是因為導航之故,發動機並沒有問題,旋翼一旦轉起來,就是一台巨大的絞肉機,面對群狼,還有什麼更具威力?不禁對謝開的機智和急智五體投地。
那駕駛員已受傷,更是又驚又喜,不待吉娜行動便道:「快扶我上去!」
吉娜忙扶著他,一瘸一拐地鑽進飛機。
直升機由於迫降,已大幅傾斜,旋翼也幾乎處於直立狀態,隨著引擎發動,登時擦著地面,轟轟轟旋轉起來,捲起無數積雪。絕對一台如假包換的絞肉機。
此時謝開已被狼群追到身後,不得不是回身射擊,將迫近的狼一一擊斃,但很快就把子彈打光了。好在吉娜及時從飛機中探出身,連續開火,為他掩護。
謝開得到喘息,繞開旋翼殺傷範圍,成功進入機艙。
謝開能繞開旋翼,不具備智商的畜生卻不能,狼群又被大爆炸驚動。不僅狼性大發。更狼性大亂,像瘋了一樣直撲而來,在旋翼的巨大物理作用下,如飛蛾撲火一般被抽進。再被絞得粉碎。
一時間天地色變。血雨腥風。
只見狼嗥陣陣。狼血激飛,各種狼肢、血肉、器官,在巨大的旋翼絞動中漫天飛舞。前面的狼被捲進絞碎,後面的義無反顧,無數生命前仆後繼,絞成一個近百米高的恐怖血幕,在一片潔純白的河灘,宛如一座撒旦的地獄之門。
謝開三人看得觸目驚心,既不忍直視,又目瞪口呆,忘了驚悸,也忘了呼吸,只任憑無數哀嗥刺激耳膜,無數狼軀在血雨中捲起、落下,再捲起。
高加索的雪山,從未如此之冷。
慘不忍睹的悲劇持續不到一分鐘,百多頭狼便被碎屍萬段了,只有十餘隻膽小的殘狼,發著無盡的哀鳴逃之夭夭。
風,吹著嗆人無比的血腥之氣,染得殷紅的旋翼仍在無情冷旋轉,潔白的河灘被狼血成河,無數斷首、殘肢、碎肉,有規則地堆成一首半環形肉牆,甚至還有絞斷的狼腸,在冒著血蠕動。
三人從驚呆中回復,吉娜和駕駛員哇哇兩聲,不約而同地彎腰狂吐起來。
謝開也一陣反芻,但經慣戰爭殘酷的他,還是忍住了,默默關掉引擎,下機步向河邊。他身上從裡到外,已完全凍成冰,相比那些噁心的場面,他更需要那兩個槍手的衣服,這才是最現實的問題。
把兩具屍體扒成裸屍,謝開到一塊大石後,先把自己全身內外都換了,然後抱著另一堆衣服到吉娜身邊,向他一扔道:「吐完了?吐完趕緊找地方換衣服。」
吉娜幾乎把胃吐出來,一看最上面居然是條男性內褲,還髒兮兮的,差點又噁心吐了,忙耐住道:「你是不是嫌我吐得不夠,連內褲都扒給我了?」
謝開道:「你要是不怕將來生不出孩子,就儘管不換。」
吉娜美靨一暈,不堪道:「你、你真是世上最噁心的人。」嗔怪他一眼,擰著一身冰衣,風情萬種地去了。
謝開聳肩笑笑,坐進直升機,去試無線電了。衝擊波已經過去好一會兒,無線電應該能用了,這是生孩子之後的另一個現實問題。
◇◇◇◇◇
莫斯科,俄羅斯總參謀部,軍事情報局總部。
金碧輝煌的局長辦公室內,彼得洛維奇正捏著一雙大拳,像一頭發怒的公牛,充滿憤怒地在辦公室畫圈。
他完全有理由畫圈。一小時前,該死的格魯吉亞居然發生了大爆炸,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更要命的是,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情報機構,他的手下不僅沒得到任何徵兆,到現在也沒查出是什麼人幹的,這簡直是在偉大的俄羅斯臉上撥了一潑屎,而且是整整一馬桶的、冒著熱氣的臭屎。
「一群飯桶,不折不扣的飯桶,真該都剝光了扔進動物園!」彼得洛維奇憤怒之餘,情不自禁地鄙視起自己的屬下。
彼得洛維奇正怒不可遏,副手雅辛匆匆來了。
不待對方開聲,彼得洛維奇便急急道:「有消息了嗎?」。
雅辛面露喜色道:「是的,閣下,我們剛剛得到那個中國人的消息,就是昨天被我們授勳的那個……」
彼得洛維奇一聽是這種事,不耐煩地打斷道:「我的副局長,我知道他在爆炸區域內,或許已經沒命了,但我關心的不是他的死活,你應該清楚。」
雅辛忙道:「是的,但我要說的是,他在越境途中……」
彼得洛維奇咆哮道:「夠了!別再跟我提該死的中國人了,我們已經授予他勳章了,不是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那個製造爆炸的雜碎找出來,把他的腦殼捶爛,或者把堅果釘進他的腚眼。」
雅辛受到污辱了,滿腔慍怒地盯著眼前人。在他的政治生涯中,見過很多無恥的人,但都是內裡無恥,表面上都道貌岸然,但彼得洛維奇完全不同,而是堂而皇之地把無恥寫在臉上,並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冷靜一會兒才道:「閣下,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那個中國人沒死,還幫我們抓住了那個混蛋,您可以放心了。」
彼得洛維奇一愕,隨即展出一絲友好的笑容:「這麼說,我們又要給我們的中國朋友授予一枚勳章了?」
誰說彼得洛維奇不道貌岸然,明明是最道貌岸然的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