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辛西亞醫生,謝開在坎大哈戰地醫院結識的國際紅十字會志願者。
只見她一身米黃色的縣精制服,胸前佩著一枚金燦燦的多角jing徽,但沒戴帽子,亮得發白的金髮高高挽起,與一身制服相映成輝,比之穿白大褂更增靚麗;絕美的面龐高雅甜美,一雙澄澈的棕眸亦與制服異常相配,怎麼看都熠熠生輝。
總的來說,儘管手持一把碩大的老式柯爾特手槍,但這身制服並未讓辛西亞顯出多少英武颯氣,反倒在固有的可親之外,增出幾分嫵媚,更像一位穿著制服的美麗明星。
辛西亞見是他,亦極驚異,美眸一亮道:「怎麼是你?」
謝開把托德推開,呵呵著笑回過身:「可不就是我,還真是巧了。」不停頓又打量她問:「怎麼你是警察?」
辛西亞把手槍插回槍套:「確切地說,我是鎮上的治安官。」縣jing雖屬美國警察系統,治安官卻是由鎮民選舉產生,故有此強調。
謝開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真想不到你還是警察。」
辛西驚喜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鎮上見到你,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沒給我打電話?我是說,我給你留過電話號碼。」
那張破紙早不知整哪去了,謝開一時不知怎麼說,還好倒霉的托德給他解圍了。
托德見兩人不僅認識,還敘上舊了,不滿道:「嘿,jing長,我不管那個中國咋種和你什麼關係,但你好像忘了這裡還有個受害者。」
兩人齊齊轉身,辛西亞大大方方過去道:「對不起,托德,和你說的恰恰相反,我接到的報告是你用攻擊性武器,在餐館裡襲擊他人。」
比利亞大嬸適時上前:「是的,辛西亞,托德不僅發瘋了,還把這裡搞得像地獄一樣,瞧,桌子都打翻了。」
托德窘迫道:「那是因為中國人用卑鄙的方式,贏了我二十五美元,他是個騙子。」
謝開笑道:「明明是你輸了不認賬,還想把錢搶回去。雖然我不想污辱你,但不得不說,作為一名鄉下賭徒兼酒鬼,你是我見過最沒品的一個。」
托德肥臉脹紅道:「可你卻打破了我的鼻子?」
謝開糾正道:「不是我打破,是你自己撞破,而且你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破的可能不僅是臉上的鼻子,或許還包括下邊那條。」
比利亞大嬸當時笑了。
辛西亞也美靨微暈,對謝開這種毫不避諱的幽默感,既意外又好笑。
托德氣了,肥臉一抖,就想說什麼。
辛西亞制止道:「好了托德,不要再吵了,讓我來問吧。」接著轉向謝開:「我相信你不是惹事的一方,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開施施然道:「怎麼回事都不重要,關鍵是托德先生輸不起,而我卻恰恰相反,所以已經慷慨地把錢還給他了。」
托德茫然道:「你說什麼!把錢還給我了?」
謝開促狹地指指他口袋。
托德忙去掏兜,果然發現,二十五美元散票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立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抬頭。
謝開道:「現在你該信了,你根本不是我對手,任何方面都不是,所以不要再跟我鬧了。」
雖然錢回來是好事,可托德還是覺得被污辱了,氣道:「你這小偷一樣的混蛋,只會捉弄人的騙子,你在戲弄我嗎?」
謝開聳聳肩道:「那就把錢還給我好了。」過去幫比利亞大嬸扶桌子。
托德道:「你休想,我的鼻子破了,你必須賠償我更多的錢。」
辛西亞雖沒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看出謝開在逗托德了,於是道:「托德,你的鼻子看上去沒什麼事,不要再糾纏了。你這次的攻擊行為,我就不做記錄了,就這樣吧。」
托德不買賬道:「這可不行,雖然你是jing長,但我的鼻子不能白破,我不管你和他什麼關係,他都必須賠償,否則我就會向法官起訴,而且還會控告你。」
辛西亞未以為然道:「隨你便,但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上次吸食**記錄還在我手裡,如果你想我把它交給檢查官,就儘管這麼做。」
托德沒脾氣了,攤手道:「那好吧,誰讓你是jing長,又要維護自己男朋友呢?不過千萬不要讓他再碰到我。」
辛西亞微微搖頭:「這才是我想對你說的。」奔謝開去了。
謝開幫比利亞大嬸扶好桌子,又用兩枚硬幣,從自動販賣機裡買兩罐汽水,扔給辛西亞一罐道:「看來事情解決了,真不好意思,剛見面就麻煩你。」
辛西亞開朗道:「沒關係,遇到這樣的事,你別對這個鎮留下壞印象就好。」又邀請道:「如果你沒什麼事,不如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
謝開向托德丟個眼神道:「求之不得,至少我不用擔心再碰上任何混蛋了。」
辛西亞莞爾道:「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和比利亞大嬸交待兩句,迫不及待地帶謝開離去了。
托德看兩人喝著汽水,說說笑笑走了,忽然想到什麼,猛去掏兜,揚手大叫道:「嘿!中國人,那是我的硬幣,該死的,把錢還給我?」
謝開壞笑著舉著汽水,得意洋洋向他做個乾杯的手勢。
◇◇◇◇◇
離開小餐館,兩人在寬敞明亮的大街上漫步。
辛西亞難抑激動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到鎮上,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你怎麼會來這?」
謝開稍做沉吟,如實道:「我們是來找一個參議員……」
辛西亞愈難置信道:「杜布裡奇參議員?他可是本州的大人物,也是鎮上唯一的大人物,你認識他?」
謝開汗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塞雅認識,我們一起來的,塞雅去找他了,我不方便去,就在鎮上等了。」
辛西亞驚道:「你說塞雅!她也來了?」
謝開道:「沒錯,她現在就在議員家。」
辛西亞忙展出個笑容:「原來是這樣。塞雅那篇報道我看過了,我一猜裡面的中國記者就是你,真高興你們走到一起了。」
謝開尷尬道:「你誤會了,我們……根本就沒走到一起,就是普通朋友,她是幫我忙。」
辛西亞看他一眼道:「怎麼會?塞雅看上去很喜歡你,又那麼漂亮和富有,你們不正合適?難道你不喜歡她?」
謝開有些不知怎麼答,反問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個貪圖錢財的人吧?」
辛西亞輕聳雙肩道:「那怎麼會?你都把二十五美元還給托德了。」
謝開不由笑了,心想辛西亞還挺會說話,這才道:「我和塞雅談不上那種關係,而且我們離得那麼遠,她又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在一起。」
辛西亞攤下手道:「那真是遺憾,畢竟你們擁有共同的職業,又一起做了那麼讓人羨慕的事。」
謝開失笑道:「你又錯了,那件事只是恰逢其會,而且我也不是記者,是個寫小說的,還是不入流的通俗小說。」
辛西亞美眸乍亮道:「你是小說家?真讓人吃驚,我從沒想過會認識一個暢銷書作家,而且還是來自中國的作家。」
謝開更汗了,謙虛道:「談不上什麼暢銷書,就是個雜誌作者。當然,我們的雜誌賣的不錯,最近在香港一直排第一,而我是其中最主要的作者。」
辛西亞饒有興趣道:「我一想就是這樣,從你戲弄托德就知道了。對了,你是怎麼把錢放回他口袋的?」
謝開暗汗一個,湊她耳邊道:「其實很簡單,這和偷錢是一個道理,只不過,我是把錢放回去。」
辛西亞狡黠道:「好像不止是放回去,否則也不會請我喝汽水了?」
謝開啞然失笑:「你不會因為這個抓我吧?」
辛西亞莞爾一笑,真心道:「當然不會,我相信你是個真正的作家,所以才會各種各樣的技能,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施展中醫,我一直覺得非常神奇。後來你又把cia耍得團團轉,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個非同尋常的人。」
謝開意外了,塞雅的報道只寫了cia藥物測試的事,並沒寫兩人怎麼逃亡,辛西亞卻好像知道一樣,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把cia耍得團團轉?」
辛西亞道:「因為你們走後,cia和fbi都到醫院去調查了,把我們所有人都問個遍,當時我並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後來看到塞雅的報道,就全都明白了。再加上保羅?鮑爾德的失蹤,我想你能帶塞雅逃到巴基斯坦,一定經歷了難以想像的危險。」
謝開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了,雖然這些事不難聯繫,但能想到,也說明是有心人,感慨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危險的經歷之一,好在已經過去了,不然也不敢來美國了。」
辛西亞明媚地笑道:「我想也是,才很高興見到你。要知道,我作為紅十字會志願者,去過不少地方,但認識你這樣有傳奇人物,還是第一次,所以真的很羨慕塞雅。」
謝開道:「你怎麼認識塞雅?她知道你在這個鎮嗎?」
辛西亞道:「和你一樣,我們也是在阿富汗認識,她知道我是美國人,但並不知道我是縣jing,更不知道我在這個鎮。」
謝開道:「那等她回來,你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辛西亞笑下道:「當然。」又向前一指:「前面就是我家診所,去喝杯咖啡吧,我想她沒那麼快回來。」
謝開抬頭一看,恍然道:「怪不得你是醫生,原來還開著診所,像你這樣又是醫生又是警察的,我也是第一次認識。」
辛西亞嫵媚道:「那我們彼此彼此,正該好好認識認識。」
謝開點點頭,和美麗的美國小鎮警花,或者說是醫花,步向鄉下小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