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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盤路轉,車子拐個彎,案發現場到了。
事發地點在公路旁的一處山坡上,一輛車停在路邊,兩具屍體橫在坡上,二十幾名警務人員扯出一片隔離區,周圍還立著十來個看熱鬧的人,不時對現場指指點點。
銘香坐在一輛警用麵包車裡,神情尚淡定,但一雙大眼睛卻骨骨看周圍,看得出,雖然銘香一向膽大,但碰上這種駭人聽聞的事,還是很無助不安。鍾小文不離不棄地陪在旁邊,不停地說著什麼,看樣子是在安慰銘香。此外還有個女警探,在車外陪著兩個孩子。
見謝開車到,銘香嬌眸一亮,高叫一聲:「哥!」便不顧一切地衝過來。
謝開此時再見銘香,一股激沖的情緒從心底最深處直衝五官,眼睛都在發熱,忙推門下車,大跨步迎上,一把抓住她雙肩,上下打量一番,感慨萬千地望著女孩面龐。
銘香沒想到謝開竟如此激動,連眼圈都紅了,訝道:「哥,你哭了?」
謝開握著她包紮的右手,展出個笑容道:「沒有,哥怎麼會哭?哥就是看你沒事,高興的。」動情地撫撫她臉蛋,張開雙臂,將她弱小的身軀整個擁進。
雖然明知銘香無恙,可真正看到,謝開還是未能抑住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緒。從襁褓中的嬰兒,到學爬走路的女娃,再到如今青杏勃發的少女,他生命中幾乎所有的不能承受之重,都在銘香一人身上。
銘香還沒太反應過來,不知謝開為何如此激動,茫茫然地扒在他肩頭。
隨後下車的周淑青也訝異不已,不自覺望向高見靚。
高見靚輕聲道:「他妹妹是撿的,剛出生不久就到他家了,他從小帶到大,雖然是兄妹相稱,但感情上跟父女也差不多。」
周淑青釋然了,卻更驚心,這麼好的女孩兒,什麼樣的無良父母會狠心扔掉?
高見靚又道:「淑青,還有件事麻煩你。他妹妹明天就回家了,就別錄口供了,你整理份資料,我簽個字。另外這個案子和我手頭的案子有關,還是轉給我吧,回頭我會讓莊sir和你上司打個招呼。」
周淑青沖謝開丟個眼神,語帶促狹道:「都把你那位得罪了,就是你不說,這燙手的大山竽,我也不敢接呀。」
高見靚作個無可奈何的表示,對她笑笑道:「不管怎麼說,這次都謝謝你了,回頭請你吃飯。」便奔銘香去了。
謝開和銘香激烈擁抱,鍾小文也不聲不響跟過來了,眼饞羨慕地望著兩人。
謝開抬起頭,見他一隻鏡片碎了幾道紋,扶開銘香道:「你眼鏡怎麼了?受傷了嗎?」
鍾小文搖搖頭,看看銘香沒說話。
銘香道:「他自己摔的,都笨死了。」
鍾小文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大哥哥,我沒有保護好***。」
銘香啐道:「切,不害臊,明明是我保護你!」
鍾小文繼續搔頭,更難為情了。
謝開微微笑笑,放開銘香,溫和地上前扶上他肩頭道:「不怪你,更不用自責,你今天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完全稱得上一個男子漢。」
謝開說的是真心話。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法官家小孩,遇到這等恐怖事件,既沒嚇成軟腳蟹,也沒逃之夭夭,還能一直陪在銘香身邊安慰,已經做到了一個男人所能做到的一切,無論如何,只此一次,都贏得了謝開的尊重和認可。
鍾小文得到表揚,鼓起勇氣道:「大哥哥,***功夫好棒哦,聽說是你
教的,可不可以也教教我?這樣以後我就可以保護***了。」
謝開笑了,溫聲道:「行,等她明年來了,我一起教你們。」
鍾小文高興道:「謝謝大哥哥,我一定好好學,以後一定好好保護***,不讓任何壞人欺負她。」
銘香耶一聲,作個鬼臉道:「誰要你保護,你這麼笨,學了也一定不如我。」
鍾小文道:「就算不如,也可以幫你忙嘛,最多下次我不拖後腿,讓你一個人逃掉啦。」
銘香還想說什麼,可動動嘴唇,卻沒說出話。
高見靚過來道:「香香,又欺負小文了?」
銘香道:「哪有?是我們被壞人欺負了,兩個好凶好凶的壞人,還好有個姐姐把他們都打死了,就在那呢。」一指兩具屍首。
高見靚看一眼,關切道:「那你有沒有害怕?」
銘香笑嘻嘻搖頭,接著伸出一根手指:「一點點啦,主要是我怕真被壞人抓走了,你們會擔心我,別的倒沒什麼。」
高見靚溫婉一笑,撫上她頭道:「別怕,嫂子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無論我還是你哥,都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銘香道:「抓我的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高見靚沒答,有些為難地看謝開。歸根到底,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並不能全怪謝開多管閒事。
謝開接過道:「既然是壞人,幹壞事當然不需要理由。放心吧,你高姐姐是警察,還是全香港最厲害的警察,肯定會把他們全抓起來。」
銘香識趣地笑笑,沒再多問。
高見靚看看周圍,把謝開扯到一邊道:「香香明早還要回內地,你先帶她回去吧,這裡交給我,有事我會通知你。」
謝開道:「那你呢,不一起吃飯了?」
高見靚向鍾小文送個眼色,低聲道:「鍾法官還沒到,出這麼大事,我總要給鍾法官個交待。還有那兩個綁匪,如果能查明是杜洪的人,正好可以借鍾法官向法庭施加影響。」
謝開點頭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高見靚交待道:「今晚就別到外面吃了,在家吃點,明早去接我,我陪你去送香香。」
謝開再度點頭,準備走人。
高見靚忽又扯住他手臂,兩眼直勾勾望住他道:「還有,你必須答應我,不許胡來。」
謝開稍停,迎住她目光道:「我覺得,在我答應你之前,你應該先想想,如果姓杜的真被人殺了,你能不懷疑我嗎?」
高見靚一怔。
謝開抽走手臂,攬上銘香肩頭,一言未發地去了。
高見靚眉頭深鎖,不禁無力一歎。謝開如此迴避,意味著已經做出某種決定,或者原本就沒動搖過。而且以謝開一貫的性子,要想殺人根本不會考慮法律約束,也不容她不擔心。另外得知銘香出事,謝開就沒再信任過她,雖說她能理解,可還是覺得被傷到了。
「這個沒良心的。」高見靚委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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