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鏡等半天,都快掛了,卻意外等到個女聲,想來就是高見靚,禮貌道:「你好,我姓林,是謝開老戰友,你是高警官吧?」
高見靚不自覺看謝開一眼,奇道:「是我,你怎麼知道?」
林靜鏡道:「他前幾天從我要頂帽子,說要陪個姓高的警務人員去印尼,我猜可能是你,又聽說你們此行挺秘密,怕礙你們事,才半夜打電話。冰火!中文」一番話言簡意賅,把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解釋清了。
高見靚一聽是「帽子」正主,表現出熱情道:「哦,那帽子是你給的,可幫上大忙了,真要好好謝謝你。」
謝開心道還算你有良心,知道謝謝人家。料想一時也不會把電話給他,繞過她去開船了,猴子船還在數百米外漂著,可別真弄個筏子偷過來,
林靜鏡心驚道:「帽子用上了?你們怎麼樣?現在在哪?」
高見靚感激道:「多虧你的帽子,我們都沒事,剛出印尼領海,正在一個群島附近。」
林靜鏡接口道:「納土納群島。」又不解道:「你們怎麼會在那?他呢?」
高見靚斟酌道:「一句兩句說不清,不過你放心,他真沒事,剛剛我們遇到印尼海警,好在有驚無險,現在已經沒事了。」
林靜鏡有些急了:「沒事他怎不接電話?」
高見靚不緊不慢道:「你真不用緊張,他就是有些累了,剛睡下,我怕你著急,所以才接一下。」又道:「你幫這麼大忙,還不知你名字呢,怎麼稱呼?」
林靜鏡不耐煩了:「林靜鏡,肅靜和鏡子的鏡。」不停頓又道:「他還沒起來嗎?」
高見靚看眼謝開,從容道:「他正在起來,馬上過來。對了,你跟他是老戰友,一定跟他一起打過不少仗吧?我聽他講過很多你們的事,真的很羨慕你們。」
林靜鏡懶得廢話了,乾脆道:「打仗的事,你最好還是問他,現在你把電話給他,讓他跟我說。」
高見靚吃個小癟,只好道:「他正好過來了,你等一下。」把電話遞向謝開。
謝開瞅都沒瞅,沒好臉道:「你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告訴她,就說老子剛和印尼猴子打一仗,擊傷敵艦一艘,摧毀高平機槍一座,讓她馬上上報中央。」
高見靚好不尷尬,不知怎麼說了。
林靜鏡當然聽見了,好氣又好笑道:「呵!可真牛氣。你再問問他,你們剛出印尼海域,前邊還有越南猴子和菲傭猴子呢,是不是準備一路打回來?」
高見靚也笑了,覺得林靜鏡能弄到那麼先進的「帽子」,能量定然很大,而且能這樣問,應該不會無的放矢,試探道:「我們就開艘小漁船,到香港少說要六、七天,這才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也很擔心呢,你有什麼好辦法?」
林靜鏡意外了,意外且震驚.兩人第一次說話,面都沒見過,高見靚捕捉到信息,就毫不猶豫地提要求,還是這麼過分的事,真是個聰明又厚臉皮的狠角。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南海艦隊有個編隊,正在南沙附近訓練,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他們接你們一趟。」
高見靚喜出望外:「真的!那太謝謝你了。」
林靜鏡不情不願道:「等我電話吧。」直接掛了,到底沒能和謝開說上話。
結束對話,高見靚俏眸閃閃地轉向謝開,把手機還他道:「她說南海艦隊正在南沙訓練,她會讓他們來接我們,讓我們等電話。」
謝開難以置信地接過手機:「是嗎?那我們面子可大了。」
高見靚妙目微動,話裡有話道:「是啊,我也沒想到,看得出她很關心你。」
謝開暗暗苦笑,如實道:「你別誤會,我們是軍校同學,也是戰友,別的啥也沒有。」
高見靚翻動俏眸道:「我又沒問你,你這麼緊張幹嘛。」
謝開諷刺道:「也不知道誰緊張。」
高見靚窘了,嘴硬道:「誰緊張了?我不過是看她這麼大能量,還能調動海軍,覺得奇怪罷了。」
謝開道:「那我再告訴你,她家在軍方有背景,很多親戚都是將軍,她舅還是我老師,所以才會幫我,這夠了嗎?」
高見靚作無辜狀道:「什麼夠不夠?是你先胡說,我才隨便一問。」
謝開舵一放道:「那你問完了,我也說完了,該去睡覺了,你接著開船吧。」轉身走了。
高見靚急道:「她還要打電話呢?」
謝開舉下手機道:「我回裡面接,省得你再亂喝飛醋。」
高見靚氣急敗壞道:「誰喝醋了?你不要老是……」
謝開已經進去了。
高見靚只好憋回沒說完的話,翹著小嘴重新接手,不過這船就開得不那麼消停了。
◇◇◇◇◇
高見靚沒開消停,謝開要也沒睡消停,不到一小時,林靜鏡電話就打回來了,不過這次學乖了,上來先問:「哪位?」
謝開準確道:「這回是我。」
林靜鏡當時來勁了:「不容易呀,可算露面了,沒怎麼地呢,學會讓人擋駕了。」
謝開一陣頭大,耐著性子道:「誰擋你駕了,我當時真要睡覺,不跟你說了?我剛跟印尼打一仗,都累不行了。」
林靜鏡譏諷道:「累不行還在旁邊說話?說你擋駕已經很客氣了,還幫人編上瞎話了,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有這能耐呢。」
謝開不想跟她瞎糾,歎口氣道:「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找我算賬?」
林靜鏡變本加厲道:「算賬怎麼了?不該算算嗎?我好心好意,特意大半夜打電話,碰上這麼個人,面還沒見呢,就跟審犯人似的,這不熊人嗎?你審也行,倒別求我呀,上句話還審呢,下句話就求人了,臉皮倒夠厚的,這麼能耐,還求我幹嘛?」
謝開這個汗,才知道林靜鏡還有罵街的潛質,耐心道:「她那不是審你,是職業病,你別忘了,她是警察,就喜歡到處尋摸線索,得個人就問,警察辦案不都這樣,時間長了就形成習慣了。」
林靜鏡不屑至極道:「你拉倒吧,事都明瞭,還替人圓話,整得煞有介事,當我缺心眼呀?還真長出息了。」
謝開無奈至極道:「我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一個電話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激激歪歪也不分個時候,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林靜鏡不好意思了,緩緩語氣,不依不饒道:「那你告訴我,和她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謝開不耐煩道:「發展什麼,什麼都不是呢。」
林靜鏡哪裡會信:「你少來,痛快兒說。」
謝開含糊道:「就跟你差不多,最多算特殊關係。」
林靜鏡啐道:「跟誰差不多?誰跟你特殊關係?」
謝開呵呵笑道:「不管是不是,反正我都告訴你了,說正事吧。」
林靜鏡沒再追問,這才道:「你聽好了,我幫你說完了,他們現在就往這邊趕,早上六點會和你聯繫,你記個無線電頻率。」
謝開道:「你說吧,我記著。」
林靜鏡說個加密頻道,然後道:「記好了嗎?」
謝開道:「記好了。」又真心道:「鏡子,這次真多虧你了,不瞞你說,這一路這麼遠,路上還全是白眼狼,我嘴上沒說,心裡是真沒底,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去。」
林靜鏡埋怨道:「還有臉說?我現在都成專門給你擦屁股的了,老求人不說,還每次都是驚天動地的事,誰能不問?誰能不刨根問底地問?我得豁出多大臉去?自己都覺得害臊,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當個順民。」
謝開汗道:「ok,以後一定注意,再說這次我真沒想麻煩你,就想碰碰運氣來著。」
林靜鏡沒好氣道:「你是沒想,可有人替你想了,有什麼區別?」
謝開溫聲道:「你不也想了,要不幹嘛給我打電話?」
這倒是實情。林靜鏡打這電話,當然是念著他,又碰巧南海艦隊在附近訓練,想問問他有什麼要幫忙的,哪想卻碰到個厚臉皮的女人,輕嗔道:「算你有良心。你不要睡覺嗎?去睡吧,記得早上六點聯繫。」
謝開道:「忘不了,你也記得到香港給我打電話。」
林靜鏡哼一聲,把電話掛了。
謝開闔上手機,搖頭一歎,靜靜安坐一會兒,下床去駕駛室了,高見靚還傷著,哪能真讓她守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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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見靚見他出來,不yin不陽道:「電話打完了?」
謝開道:「打完了,明天早上六點,編隊會和我們聯繫。」接過舵盤又道:「你去睡吧,這裡交給我。」
高見靚靠著駕駛台,不情願道:「我不睏,不想睡,你還是陪我說話吧。」
謝開大歎一聲道:「她真是我同學,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想知道別的,以後也會知道,但你現在正傷著,需要休息,沒必要急這一時,我保證以後都會告訴你,好嗎?」
高見靚沒再勉強,稍做猶豫,厚起臉皮道:「那好吧,不過你以後一定要告訴我,不許瞞著我任何事。」
謝開哭笑不得地點頭,拍拍她屁股道:「放心,去吧,聽話。」
高見靚瞧他一眼,扭扭捏捏去了。儘管她很想知道,但兩人畢竟才剛剛開始,甚至還沒正式開始,總不好太過分。更重要的是,謝開嘴上沒說,但對她的寵愛,她看得清清楚楚,幾乎就是她說什麼是什麼,所以還是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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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謝開按預定頻率收到編隊信息,九點成功和編隊匯合。
這是支由一艘兩萬噸的船塢登陸艦、兩艘四千噸的新式護衛艦組成的三艦編隊,不僅足夠面子,更足夠強大。
兩艘氣墊艇把二人和四名俘虜,以及一具屍體載上登陸艦。編隊隨即返航,三艘戰艦呈品字型排成兩列,迎風破浪地向北前進。
謝開和高見靚自豪無比,絕對相信,再不會有哪個猴子敢跳出來搗亂了。
——第二卷終——
ps:感謝昨日打賞的jones、用戶名又存在和楓林爵士。三位都打賞很多次了,尤其jones兄,正式讓本書擁有第一名執事,值此第二卷收官之際,也是本書一樁美事。必須一提的是,jones兄是連續四十多天打賞,這份恆力,就讓老盛上了一課。
同時感謝所有打賞、投票和支持本書的朋友,本書由於題材的原因,看的人不多,你們的每一個支持,都彌足珍貴,衷心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