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兩人來到筏邊,謝開把高見靚嫵媚成熟的身體置入。lingdian
嘩一聲響,海水溢出,高見靚頭枕皮圈,置身於溫熱的水中,除了頭肩、雙臂及搭在另一端的雙腿,身體大部都泡在微蕩的溫水中了,身下的皮底又被海水泡得溫暖柔軟,端地舒適愜意。
謝開頗有成就地問:「怎麼樣,挺舒服吧?」
高見靚羞赧點頭:「嗯,挺好的。」
謝開道:「那就好,我推你走。」推著皮筏,向星光下的深海慢慢游去。
此時夜幕完全降臨,海風輕吹,海水輕搖,蕩漾無數星輝,比大海更廣闊的夜空,漫天星斗和明亮的銀河奪目璀璨,顯出極為博大震撼的自然美,面對如此廣闊深邃的星空,塵世的所有羈絆,都微不足道了。
人在游,船在動,星在走,兩人在沒有人類燈光的干擾下說話。
高見靚很自然地問道:「你小妹知道自己身世嗎?」
謝開道:「當然知道,我媽都那麼大歲數了,怎麼可能有她那麼小的孩子,就是我們不告訴她,她自己也會明白,再說我們也沒想瞞她。」
高見靚又問:「那她想過去找親生父母嗎?」
謝開淡笑道:「應該沒想過吧。」頓頓又道:「你別看那些電影電視劇,好像棄兒總是變著法兒地找親生父母,甚至不惜和生養的家庭決裂,那都是噱頭,有幾個人會那麼沒良心?對銘香來說,她最想的就是和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連血緣都是。」
高見靚對他笑笑,再問:「那你們呢?有沒有想過幫她找?」
謝開嗤笑道:「那就更不會了,我們又不想她被認走。」
高見靚多少有點吃驚,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不是不近人情,恰恰是充滿人情的體現。
謝開適時道:「別說她了,談點別的。」
高見靚再度一笑,換個話題道:「你總到處冒險,不怕你媽和你小妹擔心嗎?」
謝開沉吟道:「怎麼說呢?我雖然喜歡到處走走,但也不是總能遇到危險,就是偶爾遇一、兩次。(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再有就像我說的,你覺得我危險,事實上我每次都游刃有餘,別說受傷,就沒掉過一根寒毛。」
高見靚不以為然道:「你再游刃有餘,不等於別人不擔心?你媽年紀那麼大了,你小妹又那麼小,你還沒完沒了地亂跑,就沒想過在她身邊盡盡孝?也照顧照顧你小妹。」
謝開失笑道:「父母在,不遠遊,你不會想告訴我這個吧?」
高見靚蹙眉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你又胡說八道。」
謝開斂容道:「不是我不盡孝,是你要知道,盡孝不是只有陪在父母身邊這一種方式,也不是每個父母都希望孩子一輩子守在自己身邊,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他們想要什麼。」
高見靚道:「她想要什麼?」
謝開想了想,認真道:「你應該知道,對母親而言,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出色的,而對我媽來說,由於我爸死得早,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這種感情尤為強烈。從小到大,她始終認為我會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哪怕我一度成為讓人不齒的混混,她仍然這樣認為,就是這種近乎盲目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她。
「你說我沒盡孝,恰恰相反,我每去一個地方,每寫一篇小說,她的驕傲就增多一分,她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不厭其煩地在菜市場和其他的菜販子講我去過多少國家,寫過多少小說,還到處拿那些雜誌給人看,就為了聽別人誇我幾句,說一些附和或者嫉妒的話。如果我現在哪也不去了,她反而會失落。」
高見靚溫婉地笑了,很能體會這種母愛情懷,嘴上卻道:「所以你就打著這種幌子,堂而皇之地不回家了。」
謝開溫和地笑道:「那當然不是,我每年都會陪她們一、兩個月。再說我不出來賺錢,我們一家三口咋活?還靠我媽賣菜那點錢,那不得喝西北風了?這不也是盡孝。」
高見靚嗤之以鼻道:「賺錢和你到處瞎逛哪有直接關係?說你自己不安分不就得了。」
謝開厚顏道:「我要是安分,你還能遇到我嗎?你該高興才對。」
高見靚一如既往地道:「誰稀得遇到你,我這輩子不認識你都不稀罕。」
謝開當然不會理會她這種話,正顏道:「說真的,你還真應該感謝我媽,我這性子就是我媽培養出來的。這麼說吧,我媽雖然沒什麼文化,卻做了一個父母最該做的事,那就是鼓勵自己的孩子追求幸福,哪怕會離自己越來越遠,而這一點,恰恰是世上絕大多數父母都做不到的。」
高見靚不說話了,細細品味其中的道理。
謝開瞧她一眼道:「你就不用想了,你肯定做不到。」
高見靚不爽道:「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謝開歎道:「從你和銘香打完電話,就開始教訓我,就可以看出,你就是那種最古板嚴厲的母親,永遠不會放手讓孩子自我發展,所以做你的孩子,注定要倒霉了。」
高見靚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忍不住一笑,又板住道:「反正我要有孩子,絕不會讓他長成你這樣就是了。」
謝開不屑地撇嘴,心道這可不是你說得算的。
結束教育和孩子的對話,高見靚很自然地暢想起自己的人生、家庭和未來,再看看身邊的男人,忽地想起《鐵達尼號》中,萊昂納多在冰海中推著溫斯萊特的情景,萊昂納多在生命垂危之際告訴溫斯萊特,說她會脫險,會活下去,活到老,有很多孩子。
當然,這只是相似,事實完全不同,那是個淒慘的悲劇,她不喜歡,她相信自己的未來會像這晚的熱帶之夜一樣,溫暖、圓滿、永恆。
兩人說話間,已游出很遠,到了比較深的水域。謝開道:「你在裡邊躺著,傷口泡不到,下來泡泡吧?」
高見靚當然想下水,擔心道:「我要不小心沉下去,把傷口弄裂怎辦?」
謝開道:「不會的,這裡浮力很大,你扶著點就行了。」
高見靚道:「那好吧。」
謝開點下頭,為她扶牢皮筏,並向一側傾推,方便她下海。
高見靚小心翼翼地翻個身,順著傾斜的角度一滾,倏地滑進水中,除了頭部和扶著筏邊的雙手,整個身體都沉進海了。
飽含鹽分的海水淹沒傷口,也迅速刺激傷口周圍的肌肉,高見靚秀眉一蹙,啊地一聲,櫻唇中吐出一聲刺痛的輕吟。
謝開忙道:「怎麼樣?很疼嗎?」
高見靚確實很疼,肌肉一攪一攪地疼,但還是咬著牙,把表情漸漸舒展,對他笑下道:「還好,應該過一會兒就沒事了,總之還是很舒服。」
謝開暗暗苦笑。高見靚只有跟他鬧著玩時,才會撒點小嬌,真正該撒嬌的時候,反而自己承擔了,就像現在,明明很疼,卻偏偏不說。這種性子說好聽點,是不願把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別人,事實就是一種強烈的**xing。這種人往往很難為別人改變,如果兩人中只有一個人會為對方改變,那只能是他了。
高見靚見他忽然無語,奇怪道:「怎不說話了?想什麼呢。」
謝開柔聲道:「沒事,我在想,等你傷好了,要不要再找個地方玩一趟?」
高見靚無奈一歎道:「我也想啊,可回去後又要忙起來了,我們o記就算休假,都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時間。」
謝開貼心道:「沒關係,香港附近有那麼多小島,反正我們有船,你要喜歡,我可以隨時帶你去玩。」
高見靚忽地望向他道:「幹嘛突然這麼乖?是不是佔到我便宜,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謝開真苦笑了:「大姐,你不覺得,我自從認識你,就變得越來越乖嗎?」
高見靚翻眸想想,確實如此,幸福美美道:「算你識相。」
謝開微笑道:「那就走吧,你不用太用力,扶著點就行。」
高見靚輕輕頷首,兩手趴著筏邊,任謝開帶動無邊無際地遊蕩,海水一波又一波,拂過她曼妙動人的身體,她身在水中,也似在雲端,搖呀搖,也飄呀飄。
兩人就這樣頭對著頭,說著溫情的話,在星空下的夜海,無拘無束地遊蕩一整晚。
————————
感謝帥戈戈、明日老大和憑欄眺望慷慨打賞,幾位老哥都不是第一次了。另外很久沒求票了,雖然更新慢,不太好意思求,但仍需要兄弟們支持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