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鵬來到棺材前,光光一通砸,把鎖頭震壞,把棺材粗暴砸開,雷老大的死後尊容暴露在三人面前。
只隨便一看,便能看出面部嚴重受損,雖經殮容師精心修補,但余痕仍很明顯,應是煙霧彈近距離爆炸造成的結果,但這只是皮肉傷,不可能致命。
三從大致看看,沒找到死因。
謝開望向高見靚道:「別擔心,我們隨便一看,看不出來很正常,回去仔細檢查,一定能查出原因。」
高見靚溫婉地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沒那麼脆弱,而且收穫也不小,至少證明他不是炸死,回去經過屍檢,無論什麼原因,我相信都可以查出來。」
謝開對她笑下:「那就好。」又對荊鵬道:「把他弄進去吧,我們接著幹活。」
荊鵬應一聲:「是。」就著裹屍布一挾,準備送到冷藏室,可剛挾起,就聽咕咚一聲,一個什麼東西掉進棺材。
三人訝然望去,竟是一枚帶著針頭的注射器!
高見靚喜出望外道:「一定是凶器!雷暴天是被毒死的。李逸風想沉到海底,來個死無對證,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被我們發現了。」
謝開抑不住地笑道:「風哥還真夠意思,生怕不能還你清白,凶器都雙手奉上了。」
高見靚美眸綻光地向他點頭,對自己的幸運興奮已極。
荊鵬啞然失笑,更不解道:「煙霧彈的炸藥只是為了釋放煙霧,那點量根本炸不死人,其他人怎麼會相信?難道都是豬嗎?」
高見靚侃侃道:「煙霧彈是炸不死人,可雷暴天是拿在手裡,只有他一個人近在咫尺,就有可能相信了。而且我們逃出後,其他人都追出去了,李逸風有充足的時間做後續文章,加上他還和警方有勾結,如果法醫鑒定也是炸死,還有誰會不信?」
荊鵬釋然了,恨恨道:「這姓李的,真tmjing,一車猴都不換。」
謝開道:「再jing也逃不出我們手掌心,趕緊把屍體弄走,該去接客了。」
荊鵬大聲一應,把屍體弄進冷藏室,謝開也把棺材扔進大海。隨後,船隻起動,去進行計劃的最後一環。
謝開拿出一隻土製遙控器,把天線抻長,微笑著遞給高見靚:「這是最後也最重要的環節了,高督察有沒有興趣自己來?」
高見靚活潑明媚地道:「最後差不多,最重要就算了,該做的你都做了,我不過當次迎客生,希望他在我們船上過得愉快。」
高見靚難得幽默,顯然心情相當不錯,謝開欣慰道:「愉不愉快我不敢說,但別指望我們給他個痛快。」
高見靚對他笑笑,低頭看遙控器,貌似老式火車站的信號遙控器改裝而成,只一紅一綠兩個按鈕。
謝開指指紅色按鈕,做個請的手勢。
高見靚抬望前方,深吁口氣,把紅色按鈕深深按下。
◇◇◇◇◇
屍體下海餵魚,凶器石沉大海,意味著世上再無證據,謀殺也以完美的方式畫上完美的句號,達到完美的致臻境界。李逸風意氣風發,還想在回航途中繼續先前的暢想,卻被一件突發意外打斷了。
高速行駛的船不知什麼原因,竟忽然停了,船身一震,以慣性滑行一小段,便死魚一般癱在大海上,一動不動了。
李逸風還要趕著回去繼位,氣道:「怎麼回事?誰讓停船的。」
左右臉臉相覷,茫然不知。
李逸風皺眉道:「去把船老大叫來。」
一親信趕緊去了,把哭喪臉的船長揪來。
李逸風劈頭便道:「怎麼回事?船怎麼停了?」
船長沮喪道:「電線短路,電機燒壞了,現在船上一點電沒有,開不了啦。」
如此關鍵時刻,竟發生電線短路,李逸風就是傻子,也能想到有人想阻止他,狐疑道:「你確定是故障,不是有人破壞?」
船長遞出個燒得烏黑的金屬片道:「應該不是,是保險絲故障,沒能跳閘。」
李逸風低頭看看,依舊不信道:「這種事常發生嗎?」
船長藉機哭窮道:「風哥,你也知道,我們客運這邊收益還是不錯的,可都被拿去補貼貨運了,連正常的保養和維護都保證不了,一個月一次大毛病,三天兩頭小毛病,我們為了修船,就耽誤很多生意了,可沒錢實在沒辦法。」
李逸風不耐煩道:「這些以後都會解決,我現在趕回去,能不能修好?」
船長斬釘截鐵道:「只能雇拖船,或者讓人上船更換線路。」
李逸風沒時間跟他廢話:「行了,你去吧。」
船長灰溜溜去了。
阿福焦急道:「風哥,家裡還等著開香會呢,怎麼辦?」
李逸風認定有人想趁他不在,搶當龍頭,冷笑道:「有人存心不想我趕這個場子,還玩這種小把戲,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阿福喜道:「你有辦法?」
李逸風當機立斷道:「你馬上通知家裡,讓他們派快船來接,我沒回去前,不准開會。再通知阿貴做好準備,不管是誰,只要敢釁眾挑頭,或者提前退場,格殺勿論。」
阿福目露凶光道:「我這就打。」
沒等掏出手機,另一親信眼尖道:「風哥,那裡有船!」
李逸風急張目去望,果然見一艘漁船,正遠遠駛來。
阿福振奮道:「風哥真是吉人天相,剛出狀況,就有人送來一帆順風,看來龍頭之位,非風哥莫屬,擋也擋不住了。」
阿福可以這麼說,李逸風卻不會輕易相信,這種時候來船,本就巧過頭了,何況又是李逸風這種生性多疑、沒事都能想出事的陰謀分子。眼光閃爍道:「會不會太巧了?」
阿福驀地一凜:「你說這是陰謀?」
李逸風緩緩搖頭:「現在不好說。」
阿福轉轉眼珠道:「應該不會吧?其他大哥都在我們總堂,我們一個電話回去,他們自己也跑不了,何況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有把握。再說今天是雷叔的殯ri,各堂口和社團都有人在我們船上,肯定會傳出去,以後誰還會信他?」
李逸風也在這樣想,還有一點阿福沒想到,對方既然破壞電機,就說明不敢對他下手,只想阻止他,好趁機爭位,這樣說來,這艘船說不定真是老天助他一帆之力。
人就是這樣,只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李逸風認定是有人想搶他龍頭,根本沒考慮其他可能,所以只要還想當這個龍頭,無論有多少顧慮,都一定會上船。
漁船漸漸接近,阿福凝視一番,又道:「好像是三寶壟的船,可能是路過。」
李逸風思慮再三,終於道:「好吧,把它喊過來。」
阿福應一聲要去,李逸風叫住道:「不要掉以輕心,喊過來後好好問問,看有沒有破綻,沒有最好,如果有,就把人幹掉,把船給我搶了。」
阿福發狠道:「風哥放心,不管是誰,敢擋風哥的道,我阿福第一個不答應。」
李逸風又道:「家裡的電話還要打,阿貴也要交待清楚,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動手。」
阿福拍胸道:「儘管交給我們兄弟,風哥就等著坐上龍頭之位吧。」
李逸風展出個笑容,很看重地拍拍他肩頭。
阿福奮然去了。
早有人取來喇叭,黑幫分子們組團站到船頭,連蹦帶跳再喊話,生怕漁船看不見。
漁船怎麼可能看不見?一場請君上船的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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