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異象頻繁出現,惶惶天兆又連續出現,全大陸的冥師們都跟瘋了一樣,大批大批人馬湧向出現異象的地方,有的去的雪山,而有的則趕赴西沼澤,雪山中雪狼一族岌岌可危,好在血狼洞的所在地有道道雪嶺相隔,不易被人發現;西沼澤的內圈又不是誰都可以進得去的,就算能進得去又如何,穹霄聖盾已經被司雷收入體內。這兩處往日人煙稀薄之地,如今熱鬧非凡,隨處可以看到聳動的人影,看來貪婪之心人皆有之,可惜並沒有一個是有緣人。
在西沼澤中,藍妃兒把傷勢治療的七七八八就帶著司雷離開了,只留下一地腥紅的血水與湖水中不知是死是活的黑水玄蛇,以免被有心之人發現麻煩不斷,他們只能盡可能的避開他人,異寶可不同於普通的東西,乃是冥師們夢寐以求得到的寶物,其真正價值不知道勝過蕭家的冥靈轉生之法多少倍,畢竟冥靈轉生之法並不適用於每個冥師,而異寶就不同了,如果不是特別的存在,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驅使運用。
天下亂,正邪亂,現在冥師們更亂,隨處可見的廝鬥就不必多說了,人人都有私yu,人人都想把異寶據為己有,一句話不投機,管你是朋友還是同門,先打過再說,見血方休。
人性,何為人性?連異寶的邊都沒沾到,已經引起了無數的血腥,異寶無罪,而出之有罪。
人間生世事皆難料,幾家歡喜,幾家愁,千萬人在漫無目的尋找異寶,孰不知身懷異寶者就在自己的眼前。
距西沼澤約百里有座城,名為洛陽鎮,之所以稱之為鎮,是因為這座城極小,大大小小算起來也不過幾百戶人家,繁華程度就更不能跟其它的大城相比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洛陽鎮雖小,卻也不比大城少些什麼,酒莊、客棧、荼樓等等,樣樣不缺,鬧市區的叫賣喧囂聲也一點不比大城差。
說起來蕭亞龍這個人有一種特殊的癖好,其實也不算什麼癖好,就是好荼不好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澆愁,愁更愁』,他向來都沒有買醉的習慣,真要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頂多會坐下來喝杯涼荼,這是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性,此刻他就坐在洛陽鎮的一處荼樓裡品著荼,之前一戰所受的傷看起來應該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從臉色來看並沒有什麼受傷的樣子,驚寂所鑄之軀當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霸體。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他應該去西沼澤去與藍妃兒兩人匯合才對,怎麼想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最最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把小白大搖大擺的帶進了城,可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當今天下認得雪狼之人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都把小白當成了一隻可愛的寵物狗,有些富家子弟更甚,追著他想把小白買下來,這些瑣事他早就預料到了,也不加以理會,只聽得小白一陣狼吼,直接把那人給嚇跑了,這回好了,當所有人知道小白是隻狼之後,他走到哪裡,無論是冥師還是普通人統統退避三舍,耳根確實清靜了不好。
他之所以敢把小白光明正大的帶進城,自有他的理由,鐵獅堡的人已經知道小白就是當年的小雪狼,早晚都會找上門來,當然還不會笨到為了重新奪回小白,而是為死去的弟子報仇,那他乾脆就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大有你敢來便來的意味,有了『皇極驚世書』的幫助,他雖然無法知道事情的經過,但能肯定結果,而且他在此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等待藍妃兒和司雷,有許多事是很難說清楚的,算是『皇極驚世書』的提示,也有他的感覺,現在他已經感覺到藍妃兒與司雷已經到了洛陽鎮的城門口了。
嘴角含笑,一邊輕撫著小白的柔軟的皮毛,一邊泯了口涼荼,笑意濃而玩味。
世事無絕對,是巧合,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藍妃兒與司雷兩人的狼狽身影恰恰在這時出現在洛陽鎮城門處。
因為洛陽鎮到西沼澤百餘里內沒有其它城鎮,所以藍妃兒依舊穿著帶血漬污泥的衣服,多處破損不說,隱約中還能看到白皙的皮膚,從昨天到現在兩人只顧著遠離西沼澤,都未曾好好的梳洗一番,真是可憐了這麼一位大美女,搞得渾身髒兮兮的。
司雷也強不到哪裡去,被折百仙刺傷的手掌了了草草的包紮著,一看就知道是從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條,臉色雖然有些頹廢,不過看起來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只是與那頭邋遢的髮型有些不相配,再看下身,膝蓋往下與藍妃兒一樣,滿是淡紅色的泥漬,知道的人倒沒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是哪裡逃亡過來的呢。
哎……,總之是可憐得不能再可憐,狼狽得不能再狼狽了。
爬在桌邊的小白抬頭嗅了嗅,接著低嗚了兩聲,蕭亞龍心有所感,扭頭向街道上看去,當他看到藍妃兒與司雷兩個人狼狽樣子的時候,剛喝到嘴的涼荼噗的一聲噴出來,好像有些不敢相信,於是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當下指著街道中的兩人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
聞聲看去,藍妃兒臉都綠了,司雷更是喜怒交加,不約而同的笑罵出聲。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三人重聚,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任誰換成是藍妃兒或者司雷都會生氣吧,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而是窩火,自己兩人狼狽得不敢見人,而蕭亞龍卻冠冕堂皇,悠閒無比的在喝茶,再看看各自的衣物,簡直沒法子比嘛。
「臭小子,我讓你喝……喝……咳咳咳……」
藍妃兒本來見到蕭亞龍很高興的,在這種情況下免不了笑罵幾句,不過話剛說到一半卻是輕咳起來。
看到藍妃兒的樣子,蕭亞龍終於發現了不對之處,臉色一凜,凌空躍下荼樓,猶如一陣勁風出現在藍妃兒身前,先前只顧著開玩笑,沒有注意到藍妃兒胸前的血紅,走近了才看清,不只如此,就連氣息也不是很穩定,而且最醒目的就是衣服上那道利器造成的傷口。
看到這裡,蕭亞龍整個人的氣勢變得無比陰冷起來,隱隱殺機四現,一雙可以殺人的眼睛看向司雷。
「怎麼會這樣?」
司雷真是被蕭亞龍嚇了一跳,才短短幾天未見,他的實力怎麼會暴漲如此之多,還有股隱晦的暴戾氣息伴其左右,這幾天他到底做了什麼?
緩緩搖了搖頭,很是謹慎的說出三個字,而就是這三個字令蕭亞龍的氣息變得愈加暴戾幾分。
「折……百……仙」
街道上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蕭亞龍領著兩個人來到一家客棧要了間客房,也沒見掌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們,就焦急的上了樓。
進了客房,蕭亞龍也沒急著問事情的經過,只『折百仙』這三個字就夠他煩的了,什麼事也沒有藍妃兒的傷勢重要,在藍妃兒和司雷莫名的眼神下,他徑直的坐在了藍妃兒的面前,還沒等兩人問什麼,他就把閃動著黑色芒光的右掌隔空對準了藍妃兒胸前的傷口。
『皇極驚世書』的印記所散發出來的光芒盈盈刺眼,側面的司雷倒沒覺得什麼,當然也看不到,可是坐在對面的藍妃兒看得一清二楚,輕瞇的眼睛猛的睜開,顧不得其它,直接把手掌拉到身前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仰起氣憤不已的面孔,質問道:「天書?你怎麼可以與天書合為一體,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就等於害了自己?你……你簡直是不可救藥。」
自三人相識到現在,何曾見過藍妃兒生過這麼大的氣,只是因為這個印記而大發雷霆,蕭亞龍有些莫名其妙,他只知道這是『皇極驚世書』的印記,什麼天書不天書的,更別提什麼後果了。司雷也有些好奇的走近看了一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了,兩雙茫然的眼睛同時看向藍妃兒。
甩開蕭亞龍的手掌,藍妃兒緊瑣著眉頭走下床,半晌後憤怒的心情也好像平息了幾分,接著向二人講述起關於『皇極驚世書』的真實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