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
王想一個念頭尤未畢,左腿腳懷又是一痛一麻,頓時無力支撐,一軟之下單膝跪地,腳筋也被挑了。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來的?」
那漢子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貓戲老鼠般朝王想說道:「對了,你不是很喜歡背大周律嗎,再背啊!」
這真是現世報,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胖子王想心中苦笑,卻強行用力,以單腿撐起了身體,悍然道:「大周律四十七條,遇襲者,反擊殺人無罪!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那漢子頭一偏,看著王想不住點頭,「夠硬氣,好,好,好!」
劍氣劍影漫天飛起,煞氣侵人!這一劍已臻大武士境界,憑王想對武功的那點認知,便是在顛峰狀態也是閃避不開的!
胖子王想轉身撲倒,龐大的身軀將草地砸出了一個小坑。這一下,連右腿腳筋也被挑斷了!
王想痛得直冒冷汗,但方纔一個轉身下已經將那柴刀攬入了左手,這似乎是他唯一的機會,然而
柴刀電she那漢子,這一刀凝聚了王想體內的全部真力,這些天刻苦修煉的內力毫無保留地都釋放了出來,飛行中的柴刀隱隱然竟帶有風雷之聲。
漢子露出笑意,江湖人稱毒蛇的他,向來就以謹慎而著稱,眼前的胖子武功雖然不算太強,但心計深沉乃是他親眼所見,從最開始,他就一直在防備著王想的瀕死一擊。
也不完全是小心,其實這其中的好奇心還佔了更大的成分,在穩勝對手的情況下,毒蛇並不介意戲弄胖子,也許將一個人的希望完全打破後再殺他要比一劍割斷其人的咽喉要來得更有快意!
雖然,那也許會有那麼一點點危險!
但現在,毒蛇已經完全放心。
這一刀,迅如風,重如山,確是不可小視,但那也僅僅就是不可小視而已。在他集中精神的狀態下,便是一千次,一萬次,他也絕不可能在這樣的攻擊下受傷,而眼前這胖子,顯然將他歸到了那種一佔上風就會頭腦發昏的蠢人裡面。
「鐺」地一聲響過,胖子王想艱難地以唯一還能動作的左手翻過了身來。
那漢子正笑意盈盈地瞧著他,胖子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你想的一樣愚蠢是嗎!」漢子笑謔的神情似乎在看著一個卑微的生物,「四十七條,呵呵!」
劍光再閃,胖子王想唯一完好的左手手筋亦被挑斷。
漢子施施然走到胖子面前蹲下,「怎麼樣,不用我再廢話了!不妨老實告訴你,就你現在這水平,十個一起上也不是本人的對手!」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漢子怔了一怔,胖子眼中絕望的神情竟讓大名鼎鼎的冷血毒蛇也生出了一絲不忍,他已經很久都沒產生過這樣的感覺了。
「胖子,你聽清楚了,也免得做個枉死鬼!」毒蛇想了想便說道:「本人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不過,請我來對付你的那人說不定你卻認得。那人名叫陳九,本來是請我殺一個叫王想的年輕人,不過那姓王的莫名其妙地竟然失蹤了,本人一時不得機會,前日裡你們前腳剛走,姓陳的後腳就又來請本人,不過這次卻是來對付你了。」
「胖子,本人只是答應了姓陳的對付你,並沒說要殺你,你若乖乖地說出王想的下落,本人留你一命卻也不妨!」
毒蛇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原因是那胖子眼中竟然露出了笑意。
「一條命而已,值得這麼高興嗎!」毒蛇暗自嘲笑,「手筋腳筋齊斷,虧你還笑得出來,換了老子,還不如死了痛快!不過這樣也好,這死胖子既然怕死,正好逼他說出了姓王的下落,完事後再做了他就是,透露買家乃是老子這行的大忌,寧失信一廢物也莫要失信於天下!」
胖子笑意愈濃,毒蛇心中困饒,繼而惱怒,喝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大周律四十七條,記得嗎?」胖子笑道。
「你還在念叨這個,莫非你以為還能殺我不成,用牙咬嗎!」毒蛇大笑,「你不服氣?那咱們再試試?」
毒蛇手中細劍再度揚起,短小的銀劍在夕陽的餘暉下精光閃閃,似正炫耀著他的勝利。
胖子笑出聲來。
毒蛇忿然道:「你找死!」
「遇襲者,反擊殺人無罪!」胖子的聲音忽然轉冷,冷得像地獄中吹來的寒風,令人不寒而慄。
毒蛇盯著胖子,「你,你!但是你已敗了!」
胖子的目光更狡繪:「沒錯,我打不過你,是敗了。但是敗了並不等於死了,是不?」
毒蛇只覺毛骨驚然,再不打算詢問王想的下落,右掌一翻,細劍疾插而下。忽爾,眼前似是飛掠一物,閃電般已刺在他咽喉上!
毒蛇至死也不相信。
他始終認為十個胖子也非他所敵,何況他刀不在手,四肢皆殘!
但這一擊從何而來?
這一記將他的喉嚨捅穿,鮮血不可遏止地瘋狂湧出,帶走的是毒蛇身上全部的精力,毒蛇一步步向後退去,目光中充滿驚異、恐懼、和不信
胖子右手斜揚,並起的食中二指上尤有鮮血滴落。
「怎,怎可能!」毒蛇恐怖地盯著胖子的手,喉嚨格格作響,無奈又發聲不出,他怎麼也不相信會死在胖子的手中,一個明明已經被挑斷了手筋的人!
胖子目光如劍地盯住他,「我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你不該太有把握,以致離得我這般近法。」
毒蛇目中充滿憤恨和絕望。
胖子繼續道:「第二,敵人未死,你根本不可以為勝;你沒說錯,現在的我,十個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今日你不犯這兩點。死的是我,不是你。」
毒蛇眼中充滿了痛苦和後悔。他忽然憶起授業恩師常對他所講的一句話:「沒有得到最後的勝利,或敵人仍未死絕,決不可得意,否則必然後悔。」
可惜他也不能再後悔,因為他已失去悔過的機會。
他死了。
王想盯著毒蛇,直至毒蛇真的死去了,他才鬆下每一寸緊拉的肌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展顏笑了,笑聲中有痛苦的呻吟。
最後一擊,畢竟是盡了他全身精力之所聚,每一分力量,每一分智慧都發揮到了極致。
當毒蛇一招挑斷了他的手筋後,王想就已經知道,單憑武功的話,哪怕是超常發揮,自己也絕不可能是此人對手。他可以依仗的能力就只有一個,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奇跡:靈魂的力量。
四肢齊廢固然是因毒蛇的辣手所至,但卻正好遂了王想的願!若非如此,以毒蛇的謹慎又豈能給他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無論是以柴刀飛射毒蛇,還是後來稍動催眠術,都是王想所設的局,目的就是讓敵人徹底放鬆警惕以及爭取時間。
就這麼一個機會,王想便催動了中樞魄全力續接右手手筋,以及使用力魄並指一擊,造就了對十倍於己的強敵予絕殺!
王想呻吟了幾聲,傷處的鮮血早已止住,但體內那一點點可以用來續接主筋的物質已經全部都用在了右手手腕,餘下的三條主筋暫時已經不能再續接。
「那丫頭據說是個老處女,他***,要是不來」
王想無法動彈,艱難地抬頭看了看那毒蛇的屍體,心道:「斷筋續接必須在一晝夜之內,她要是真的不來,難道,難道老子真的要吃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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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約我今晚在西郊見面,到底什麼事呢?這死胖子」
陵南商會,谷淑華正那著那張紙條發呆,腦子裡掠過的儘是胖子王想撫摩自己臉龐的情景。
既溫柔,又粗暴,那胖乎乎的大手還帶著嬰孩般柔嫩的觸感。
「他好有本事哦!」谷淑華又想起了施雲白天回來後繪聲繪色的描述。
「呵呵,大周律四十七條,這個人,真是」
谷淑華思維不住跳躍,對著燭光,臉色漸漸潮紅,「也許,跟著他也不錯!」
「不行,他那樣重,壓也把人壓死了!」
「嗯,也許我可以在上面」
「呸,呸,呸!谷淑華呀谷淑華,你在想什麼呢!」谷淑華看著鏡中的自己,火辣辣的紅色已經燒到了耳根,好一付春情蕩漾的浪女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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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天刀前輩!」
紙條上就說到了西郊,也沒說明具體的位置,谷淑華直晃蕩了大半宿也沒看到那胖子的身影,原本還有點心虛,久尋之下竟然漸漸地心急了起來,忍不住便叫了一聲。
哪知這第一聲出口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心理障礙全消後再無顧慮,西郊野外到處都迴盪著谷淑華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