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想一大早帶著搓好的藥丸看望時鑄,剛進門就看到時鑄床前有一位宮裝女子正在替他把脈。那女子雙十年華,端莊秀麗,玉指纖纖,把脈時神情專注,與時韻的恬靜淡然不同,那模樣倒有幾分像傳說中的慈悲觀音。
「原來全神貫注時的美女竟是如此動人!」王想暗叫可惜,若是有相機在手,這種絕對專注的美就會成為永恆了!
王想略一轉念就猜到了這女子的身份,本來不想打擾她,不過時鑄卻已經看到了王想。
「這位就是王公子了。」
「王公子,久仰大名了!」那女子站起身來福了一福。
「呵呵,木小姐好。」王想毫不在意,對這裡的貴族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還禮,索性就點了點頭,便將那「藥丸」交給了時韻。
木儀絲毫不奇怪王想竟然知道她的姓氏,待看到那「藥丸」,眼中卻是一亮,道:「這個,可以給我看看麼?」
時韻看了看王想,王想微微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木儀露出失望之色,點了點頭,便又對王想說道:「公子妙手成chun,卻為何不識調補之道?」
「何謂調補?」王想茫然不解。
「遊方郎中,果然僅是憑著幾個偏方罷了,唉,真是可惜!」木儀心中轉念,卻耐耐煩煩地解釋道:「調補,就是指在使用狼虎之藥治療病人時,應該配以各種補氣養身的藥物和食物,不使病人體虛而不受。」
「對時伯這個病,公子的藥物果有奇效,依木儀看來,堅持用藥,最多再有半年,定可康復。不過,時伯久病之下臟腑皆損,若是再用上半年猛藥,只怕很難支撐,到時候可能是一病消而百病生。所以」
王想呵呵一笑,打斷了木儀的話,道:「小姐說得在理,王想受教了!不過在下就只識得幾個草頭偏方,這調補之道是一竅不通的,不如就勞煩小姐你開出方子如何?」
「這」
王想看了看有點猶豫的木儀,不解地問道:「小姐是陵南第一神醫,調補之道該是信手拈來才對啊,莫非還有什麼為難之處不成?」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明白!」木儀搖了搖頭,說道:「公子,世上百藥,或寒或熱,容不得半分衝突,這調補之藥無非補氣補血補臟腑,可用之藥頗多,但卻只有你才能開出方子!」
王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王某知道怎麼做了。」
木儀也點了點頭,微笑著對時鑄父女說道:「時伯,韻妹妹,王公子的藥的確有效,木儀也就放心了。時伯請安心療養,木儀這就告辭了。」
「小姐不想知道這藥物的配方嗎?」王想在旁說道。
「你!」木儀又驚又喜,道:「你不是」
「呵呵,這藥方有些古怪,王某怕小姐忍不住說了出來,害得大叔不敢用藥罷了!」王想笑道:「幾個偏方而已,小姐懸壺濟世,不惜以為貴族身份屈尊,王某豈有自珍之意。」
聽王想如此一說,旁邊時家父女同感欣然。時鑄病倒時,木儀是唯一給他們開出了藥方的人,沒有她,時鑄也就等不到王想來救命,父女二人自然是心存感激的。先前木儀失望的神情二人都看在眼裡,但那藥方畢竟是恩人傍身吃飯的絕技,二人也不好說什麼,此時聽得王想願意傳授秘方給她,自是替她高興。
時鑄哈哈笑道:「這藥丸我也吃了不少天了,公子但說無妨,想來時某還不會被區區幾樣藥物嚇到!」
王想微笑搖頭,卻對木儀說道:「請小姐稍待,一會咱們出去外面再說。」
幾人中要數時韻最瞭解王想了,深知這位大哥謀定而行,一舉一動無不蘊有深意,乃故意跺腳插言,嗔道:「爹爹,大哥既然說你不能聽了,那就肯定不能聽,醫生的話您也不聽了麼!」
「也好,也好!呵呵,呵呵!」時鑄經木儀證實痊癒有望,正值欣喜之時,王想越是不賣他面子,他反而越是覺得親切塌實,當然是一團和氣了。
時鑄用過了藥,時韻請王想和木儀到前廳就座,送上了茶水後便要出門。
「韻兒,你也聽聽無妨!你是病人家屬,有權利清楚大叔吃的是什麼藥,以前沒跟你說,是怕你沒有信心而在大叔跟前露出破綻,現在既然連木小姐也斷定有效了,你聽聽也好,好叫你知道大哥為什麼要拒絕那些病人的邀請。」
時韻面上一紅。所謂同病相憐,因父親之故,她對那些前來求助的病人實是抱了極大的同情,王想拒不給人治病,她看在眼裡雖然不說,心中卻實是鬱鬱難平。
王想是何等人,這兩天時韻的神情一一落在了眼中,索性就借此機會向她挑明,也免得這丫頭心裡存了芥蒂。時韻早知這位大哥的厲害,原也明白瞞他不過,但王想當著木儀點明此事,還是讓她大感不好意思。
待時韻坐下,王想便親自到後院自己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帶出了兩顆同樣的「藥丸」出來。
王想托著兩顆藥丸,卻不忙遞給二人,鄭重說道:「木小姐,你看可看了,王想卻有個要求。」
「公子請講!」
「此事絕然不能告知時大叔,便是他完全康復以後也不行,小姐能否做到?」
「好!」
王想點了點頭,就將「藥丸」分別遞給二女。
「嗯,表層是糖衣。」木儀略略一嗅,便點了點頭,接著就將那層糖衣捏去,紅色的粉末露了出來。
「這,這」
王想嘿嘿一笑,道:「木小姐見多識廣,可認得這是什麼寶藥麼?」
木儀又仔細看了看,以指尖沾了一點送入口中辨味,曬然道:「什麼寶藥,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辣椒粉罷了!」
稍頓了一下,木儀忿忿然說道:「公子既是自珍秘方,直說就是了,小女子豈是不知輕重之人,又何必以這等手段來戲弄木儀!」
時韻也試了試,果然入口辛辣,乃是正宗的楚國特產朝天椒。不過她卻沒有木儀那種懷疑,反而想起了王想初時提醒父親,說這「藥丸」厲害的話來。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大哥說什麼『服下後會感覺腹中火熱,那是藥力行開之徵兆』,原來那就是給辣的嘛!」
「戲弄美女嘛,原是王某的最愛!」王想看了看已經臉色發青的木儀,呵呵一笑,又道:「不過呢,王某人答應過的事,那是從來就沒反悔過,更不會拿來開玩笑,尤其是對著美女!」
「你是說?時伯吃的就是這個東西?你確定?」木儀毫不理會王想的調笑。
「唉,古代的醫生,真是無趣!」王想的心思轉到了前世的美女醫生和護士,那叫一個開放啊,真真正正的制服誘惑!
「沒錯,就是這個了,我確定。不用發誓了?」
「這不可能啊!辣椒,辣椒就只能發汗,怎麼可能治病呢!」木儀喃喃自語。
王想昂然道:「那有什麼奇怪的,這世上什麼都能治病,什麼都能殺人,就看你怎麼用了。我王想能用辣椒治好大叔,要換了小姐你來,就只能殺了他。」
「難道?」
木儀看著王想,直盯得他心裡發毛,暗道:「這丫頭不是犯花癡了,時丫頭可還在一旁呢!」
「不對,不對!」木儀連連搖頭,「不可能的!」
王想有點莫名其妙,「不可能什麼?有什麼不可能的?時大叔確實可以痊癒,這可是你親自驗證過的!」
「時伯的病,乃是神靈劫所致。傳說中,除非仙芝級別的靈藥,或者是仙術士親自出手,那是絕對不會好的!辣椒嘛,呵呵。」木儀又看了看王想,搖了搖頭。
「等等,你剛才說的神靈劫那是什麼東西?」王想一轉念又問道:「仙術士?那就是仙人麼?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
王想看了一眼時韻,二人同時心驚,「神靈劫」,這名字一聽就知道和那神靈罩有關。雖然早已有譜,但將要確認這裡的確是一座大牢籠時,二人依然感到了緊張。
木儀嫣然一笑,「仙術士可以穿越空間瞬息千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變化無盡長生不死,勉強是可以稱作仙人了!至於王公子你嘛」
「我的確不是!」王想故做頹然,心中卻是大喜,乃問道:「不知道怎樣才能練到仙術士的境界呢?哪個門派傳授仙術的,王某現在就去求學!」
木儀搖了搖頭,「咱們大周星是沒有仙術士的,也沒有哪個道場能夠傳授這一級的法術,否則時伯的病也不會被稱為絕症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世上有仙術士存在的呢?」王想尤不死心。
「這個」
「還有,你還沒說那神靈劫是什麼東西,當時城南死的人都是因為這什麼見鬼的神靈劫麼?」
木儀垂頭陷入了沉思,王想二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也不再打擾她,靜待答案。
過了好一會,木儀抬起了頭,鄭重地說道:「這本是個秘密,向來就只有皇族和少量貴族世家才知道,也怪木儀一時口快了!無論是不是這辣椒的緣故,公子你既然能治好時伯的病,必是有慧根的人,告訴你這個秘密倒也不妨,木儀卻有兩個要求!」
「兩個,嗯,一個是不要和其他人說,另一個是要知道辣椒治病的秘密對。沒問題!小姐這就可以說了,王某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