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想將精神潛入體內,全力發動精英二魄,不住將身體裡的活性細胞推向傷處,精英二魄主管強健,帶有對本體原型的記憶,人體的再生機能就是由這兩魄所全權負責的。
醫生用藥物治癒傷者,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就是在催促這二魄的功能,好像王想這般能以意志主動催促二魄者,比之施針用藥,效果何止十倍!這等技巧聽是簡單,但世人不知其理,卻從未有人試過!
兩年的研究果然沒有白費,僅僅只過了半天,王想就覺得傷勢減輕了許多,骨頭不再持續劇痛,而身上的那些外傷則傳來了麻癢之感,竟是已經結痂了!
王想大喜,雖然知道多半會有用,卻沒想到效果竟是如此之好,照這個進度,估計最多五六天就能完全康復了!
不過,問題也隨之出來了,加速療傷的結果同時也導致了他體內消耗的劇增。王想不知道「自己」暈了幾天,一開始還不覺得,但過了這半天,忽然間舌干唇裂,竟有脫水之虞!同時肚子裡一陣輕鳴,實在是餓得狠了!
王想立即果斷地停止了繼續催運二魄,再要這麼幹下去,沒等傷好,他已經被搾成人干了!
「他們一定會送水來的!」王想暗道:「程志宇是個死腦筋,既然抓而不殺,必定是想要於凡認罪畫押,那就斷然沒有將自己餓死在牢裡的理由。」
過了很長時間,當自己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判斷的時候,「吱」地一下推門聲響起,牢中忽然一片大亮。
「惡魔於,醒了沒有,活著就吱一聲,給你送吃的來了。」
房中亮起的時候,王想飛快地掃了一眼。
這牢房頗大,卻只有他一個犯人,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鐵籠,外面則簡單地擺放了一桌一椅,脖子上項圈連著的那根鏈條則遠遠地繫在了門口牆角處,但並沒有看到頭,也許通到了外面也有可能。
「冤,冤枉!」王想有氣沒力地呻吟道。
他當然還沒到斷氣的地步!一來呢,這個叫示敵以弱,對越獄計劃來說,就算沒有好處,肯定也不至於有害。二來,若是於凡本人,肯定也會喊冤到底,王想這一下倒是學得惟妙惟肖。
「冤枉!你要是冤枉了,那這世上就沒壞人了!廢話少說,老子可不會伺候你,飯菜都在這了,自己吃,要是動不了,那就死了得了,還省得大人過堂。」
來人沒好氣地說道,順手就從前面的鐵欄之間塞進了一個籃子,在桌子上點了一根蠟燭後便掉頭不顧而去。
王想也確實沒什麼力氣了,傷勢剛剛有些好轉,胡亂移動的話很容易便會前功盡棄,乃艱難地將那籃子拖到身邊。
只見籃子裡放著個木盤,盤上放了一大碗飯,飯上堆著些菜餚,另有一個瓦罐,當是裝著湯水。
王想心中一喜,小心地提起瓦罐,將口就到瓦罐嘴上便喝,罐中果是清水,久渴之下當真如飲瓊漿。他一口氣喝了半罐,這才慢慢吃飯。
飯上堆著菜餚,黑暗中辨別滋味,是些蘿蔔、豆腐之類。王想在這裡也足足待了兩年了,知道這個地方的食物與地球也沒什麼差別,吃到熟悉的食物更是不以為異。只不過,這還是他兩年來第一次吃到人間的東西,雖然入口粗糙,卻依然勝似山珍海味!
這裡似乎更像是歷史中所描述的人類的古代,天是藍的,水是清的,空氣中沒有亂七八糟的粒子,沒有任何污染,想來,這飯菜也是傳說中的,「綠」的!
如此在牢中挨了七八天,每天那衙役總是會來送一次飯,跟著接去早一ri的碗筷、瓦罐,以及盛便溺的罐子。王想早已完全康復,卻依然裝做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盤算著如何脫困。
最大的問題仍然是頸間那個怪異的項圈。
有一天,那衙役出言不遜,王想便藉機故意嚇唬他,說要用道術收拾他,哪知那衙役卻絲毫不懼,哈哈大笑並出言嘲諷。王想這才知道,原來,脖子上那玩意乃是高人設計,官府裡專門用來對付修道之人的刑具,名喚,困仙圈。
能不能困住神仙不知道,但若是修道者,無論你到了什麼層次,只要這個項圈上頸,一身靈力那是半點也施展不出來的。
不單如此,這困仙圈同時還禁制了囚犯的行動,只要是動作大了,緊貼喉嚨的那枚尖刺似乎就隨時會要了囚禁者的性命。
這天,王想正在盤算著那衙役意志力的強度,忽然,那衙役走了進來,手中卻提著一個食盒。
衙役打開了食盒,一陣酒肉香味瀰散開來,王想天天青菜豆腐地吃著,再「綠」的食物也都膩味了,嘴巴裡正淡出鳥來,聞得這誘人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
「罷了,大概是砍頭餐,吃他娘的一頓好的再說,等會是脫困也好,出竅也罷,再拼過就是!」
哪知那衙役卻並不將食盒送給他,逕自取出了酒菜,也不嫌地下髒,就將酒菜擺在牢房門前,自斟自飲起來。
「有桌子不用,你擺地上?」王想一怔,隨即醒悟,心中暗自冷笑。
那衙役喝得幾口,見王想並不說話,乃道:「惡魔,這個,於凡。大人已經回來,聽說你已經清醒,明天就要提審你了!」
「哦,那便如何,我是冤枉的。」王想淡淡地應道。
「嘿嘿,鐵證如山,豈容你狡辯!」衙役冷笑道:「就算那些姑娘們不是你殺的,天雄道場的兩位好漢是你殺的沒錯,錢炬錢師爺是你殺的沒錯,就憑這兩條,你也已經是死有餘辜了!」
「錢炬居然死了!好厲害的戒指啊!」王想暗自心驚,嘴裡卻辯道:「我那是正當防衛,是他們要殺我在先,我只是迫於無奈才還手。」
「好,好,好,隨你怎麼說,老子懶得與你辯。」那衙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接著道:「於凡啊,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告訴你,明天過堂後你就死定了,而且以你的罪名,一定會死得慘不堪言!」
「哦,那便如何?」
王想還真是有點疑惑了,原本以為這個衙役是來套話的,這在前世逼供的套路裡見得多了,但看他的態度,好像壓根就沒有這個意思啊,那這傢伙費這麼大勁兒幹什麼?
「那便如何?」那衙役驚訝地看著他,「明天你就要死了耶,是很慘的去死。我聽說有個叫五馬分屍的,是用繩子分別拴住了你的手腳和腦袋,然後用五匹大馬拉著,大人一聲令下,你就被拉成了五塊!」
「還有一種叫屠割,就是把你綁在竹槎上曳來曳去,到肉被剮盡直至露出白骨,然後再用木棒將你打死!又有一種叫凌遲,更是厲害,要用鋒利的小刀把你的肉一塊塊每天割一些,分成數天割下來,一共要割」
「行了,行了,我好害怕,請問大哥可是有什麼辦法麼?」
看他說得眉飛色舞,王想甚至連掩飾都省了,直接就順著他的話問道。這等小兒科的恐嚇如何能鎮得住久經訓練的間諜!
那衙役並未察覺出王想話語中的不屑,聽了他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要避免了這些刑罰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王想心裡已大致有譜,不過還是不能確定,乃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果然是廢人!」那衙役眉頭大皺,乃道:「你一個人,有些東西反正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如果你家裡還有些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如就交給我來保管,我自有辦法讓你有個痛快!另外,如果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大哥我也能順便替你給辦了!」
「果然是這樣!」王想念頭一轉,這衙役幹這事兒看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死人財可也不是那麼好發的啊,他又有什麼辦法能讓於凡這樣的大惡人避開刑罰了?何況,左右是個死,自己了斷不就完了,用得著讓他幫忙嗎?
「在下倒的確是埋了些東西在秘處,不過大哥,你說能給我個痛快,我卻是不信,你也不過是個衙役,怎可能左右到大人!」
那衙役眉開眼笑,這人終於上道兒了。
在這裡,凡是象於凡這樣的犯人,家中早已被抄了個遍,如何會有東西剩下!但這個年代並沒有象王想前世那樣的銀行等保管機構,平民百姓也同樣是絕對不會把值錢的東西都隨便放在家裡的。
但凡罪犯,多多少少都有些家底,這衙役深諳此道,每每在罪犯處決前都會演上這麼一出,還真是讓他弄出了不少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