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奇怪道:「既然並非你們梵月司所在地,為何那地方能成為試煉之一?」
月洹之道:「因為若想到達臨月宮,就必得經過難留城,再多的我已不能說,反正那地方極其奇怪,兩位一定要多加小心。」
月溯之佯怒道:「哥哥你說的太多啦,本來你連難留城這個地方提也不許提的,若讓教長知道了,非得懲罰你了。」
月洹之溫和笑道:「如今已是這種境況,其他什麼的我已不作他想。」
謝孤行對水蘇道:「夏侯姑娘,你再多歇息半日,然後我們便得出發。」
「時不我待,我們現在就出發可好?」但是謝孤行堅持讓水蘇多休息片刻,倒也不好推辭他的好意,月溯之本還想纏著水蘇講一些外面的奇聞異趣,也被他哥哥硬生生的拉走了。
謝孤行離開這個房間之前,沒有忘記回頭叮囑一句:「不要再喝酒了……」
謝孤行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對月洹之道:「洹之兄,臨水鎮之事……」
月洹之聽他要提起臨水鎮,面部立刻愁雲密佈,先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後才道:「很多年前,夷水流域發生過一場奇怪的瘟疫,病死者無數,有些感染的人並沒有死,他們卻會把瘟疫傳染給健康之人,我們便集中把他們遷到了如今的臨水鎮,並請來很多名醫來醫治,但是那種病時好時壞,便讓就永久定居在了那裡,五年前我們發現一種瘴氣可以克制這種病,並且逐漸把人醫治好,我們開始人為的研製那種瘴氣,正以為他們的病要好的時候,卻沒想到……那種瘴氣雖能克制他們的病,卻能逐漸把人引向瘋魔,我們立刻停止了使用,直到兩年多前,月使大人和教長突然又重新開始使用那種瘴氣,那個時候,臨水鎮的人們明明已經好了,並抓來了趙乾坤完善那種瘴氣……後面的和你猜測的想必差不多了。」
謝孤行歎氣道:「說來,那個地方的人也是可憐之人,人心難測,我很難想像他們每次吞食完自己的親朋好友之後,第二天居然能把一切都忘掉。」
月洹之搖頭道:「並非真的忘掉,只不過是自我的暗示,時間久了,這種暗示也自然成了一種習慣,剛開始確實有很多人反抗的,但是教長她用非常殘忍的手段來鎮壓。而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袖手旁觀,我們無法反抗教長和月使大人的命令……」
謝孤行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森冷,又帶著憐憫和譏誚:「是麼……」
月洹之看見他這種眼神,不由的一顫,然後苦笑道:「信仰的力量,讓我們變得堅強,也讓我們變得脆弱。很可悲是吧?我只希望,溯之不會變得同我們一樣,每次看到她,我都覺得自己好骯髒。我亦是很羨慕阿涼,她是唯一一個因為一直的信念開始背離自己的初衷,而奮起反抗的人。」
謝孤行冷笑道:「你在害怕……你害怕信仰的崩塌?」
月洹之道:「我是在害怕,除了信奉梵月司,我什麼都不會。」
謝孤行沒有再說什麼,他簡單的吃了一些食物,小憩了一會,並沒有睡熟,精神依舊維持在警戒的狀態,雖然從那兩人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惡意和殺氣,但是依舊無法讓他放心,因為一切順遂的讓他不得不生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