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律拉著謝孤行在一旁說話的時候,謝孤行感覺到有數道眼光在注視著他們,但是待他抬頭觀望的時候,周圍卻如常,但他分明感覺得到一股反常的氣息在蔓延。
四周的村民彷彿都妖魔化了一般,雖然看似如往常一般曬著太陽聊著天,但他們的餘光卻一直環繞在兩人的周圍,帶著一種意義不明的氣息。
謝孤行嘴角撇起一抹笑意。很好,很好,這一切與他而言都覺得好玩的很,看來又有什麼麻煩找上門了。鎮子上的古怪,那律的那些回答,趙乾坤的掩藏,水蘇和他莫名的多眠,這裡對祖先神和月神共同的崇拜,都直向一個地方——梵月司!
這是玉蕈涼所說過的,月神的試煉!而在謝孤行看來,這分明是梵月司對他的挑釁。想透了這層意思,那他就大方接下這個局,如今武功雖未恢復,他也定然會參透這一切的。
如今他打算不動聲色,表現出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安靜的觀察這一切的狀況。若說入手暗查的地方,看來想從這個鎮子入手是極困難的。那律口中估計也詢問不到什麼,雖然心機不深,戒備心還是很強的,最好的突破口便是趙菩薩,此人作為江湖中的前輩高人,是敵是友尚不得而知,但他耗費心思為他恢復身體,加之雖然讓他昏睡卻對他身體並無加害,由此可見此人更偏向朋友,更何況他還是水蘇的師父,想要詢查也更加方便一些。
這麼想著,謝孤行邁開步子,向酒館走去。
水蘇看見謝孤行向她走來,笑嘻嘻的對酒館的主人道:〞再來兩盅苞米酒。〞酒館的主人也是一個漢人,到達此地之後,被這裡獨特的酒文化吸引,開了一家釀酒館子,若說他這的酒,長江中游的人都知曉,而夷水這一帶當地人,最推崇的便是用苞米為主料釀製的酒,而它本身也沒有什麼華麗的名諱,便是直呼為苞米酒。
謝孤行什麼都沒說,便在她身邊坐下,那律先行告退,在謝孤行進入酒館的時候,卻還在街邊的角落裡觀望著,不止他一人,謝孤行覺得街上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但他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拿起酒盅開始倒酒。水蘇放下自己的酒杯,用手支著頭,一雙眼睛彎月一般笑瞇瞇的看著他。
謝孤行倒酒的手不知為何有些顫抖,偶爾會有一兩次劇烈的抖動,在酒眼看著就要灑出杯子的時候,偏偏沒有灑出,每一滴酒都安安穩穩的落入了酒杯。十個杯子一排擺開,每一次倒酒他都倒的很慢,奇特的是他並沒有刻意控制酒的流出,而是如正常一般倒酒,但那小小的酒杯偏偏就很慢才倒滿。直到最後一杯,終於有一滴被他灑出來了。
水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果然高超的內力控制,只可惜你現在身體未好全,如此露馬腳,恐是不大好吧。〞
謝孤行飲下一杯苞米酒,甘洌的味道順著口舌直入胸腔:〞夏侯姑娘以為這不大好?此處何來敵人?露馬腳了又能如何?〞
水蘇搖搖手指,然後突然靠近謝孤行,謝孤行只覺得撲面而來酒香伴隨著女子特有的幽香:〞你如何會說這樣的話?你可還是謝孤行?照我來看,哪兒都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