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起初是靜默的。
除了霍白銅和剪蘭,遠遠的站在一邊,其餘的幾人,都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
噹啷一聲,吳先生放下茶盞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靜,然後用這是個什麼情況的神情,看著謝孤行。
謝孤行清了清嗓子道:"這是玉蕈涼,那位是偃師之術的傳人,霍白銅以及……"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譏誚,"以及他的傀儡妻子,剪蘭。"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凌駱僵硬的面容中閃過的一絲恨意。
而霍白銅一直躲在剪蘭身後,彷彿害怕謝孤行突然撲過來把他撕成碎片。
謝孤行簡略的描述了一下在迷音谷的遭遇,霎時間敵意頓起,殺氣在房間內飛竄著,霍白銅覺得謝孤行沒有撲過來把他撕成碎片,他簡直都快要被這橫飛的殺氣撕碎了。但這也只是很短的一瞬,凌駱和吳先生都是在江湖上遊歷多年的老江湖了,他們很快的斂住了自己的殺氣。
聽完謝孤行的描述,吳先生長歎一聲道:"紅情那丫頭是個好孩子,以前最喜歡吃她煮的茶水,每逢過節還給樓裡的人,每個人都繡了香包。"說著,老先生的眼圈便不自覺的發熱。
謝孤行冷冷的看著霍白銅道:"我不殺他,只不過因為紅情不願讓他死而已。"聽聞此處,霍白銅放鬆了下來,看來自己暫時還能保住命。
謝孤行對著玉蕈涼道:"那麼,玉姑娘不辭辛勞,找謝某是何事呢?"
玉蕈涼的聲音依舊是冷淡的:"我需要你們的幫忙,隨我前去梵月司,拯救她。"
梵月司雖然在江湖上名氣大,但是鮮少有人瞭解他們的真面目,因為其使用的都是巫術毒術,驅蛇之術等詭異偏門的奇術,而比起江湖門派,他們更偏向於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宗教門派。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往往一出動,就會發生大規模的流血事件,這個門派似是對生命並沒有過多的崇敬。
雖然他們行事低調,但依然讓江湖正派所無法容忍。
玉蕈涼娓娓道來梵月司的變化:"我從小生長在那兒,梵月司以前只是單純的供奉著月神,以月使大人和教長大人共同執教,雖然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在月之聖光的照耀下,一切的yu求,都會化作對月神最崇敬的信仰。"玉蕈涼說到此處,冰冷的目光變得神聖而虔誠,彷彿月之神真的就在眼前。
"直到那個人來了之後,教長大人的慾念已無法被月之聖光所淨化,變得越來越膨脹,雖然力量變得越來越大,但是卻犧牲以犧牲許多信徒來成全的,更是讓信徒對月之神的信仰卻越來越淡薄,而對力量追求的慾望,卻越來越強。最終和月使大人產生分歧,甚至……甚至不惜謀害月使大人,月使大人他……他被……"
玉蕈涼的眼中帶著淚光,而那眼淚在旁人看來,卻是不帶溫度的,不但沒有溫度,彷彿隨時會冰結。然而她絕美的容顏終是有了一絲柔和,於她這寒冰般的女子,原來也有柔軟之處:"月使大人對我來說就如慈父一般,教長大人她,月明惜她,居然對月使大人下手,絕對不能原諒!"
"而那個人,背後操縱教長月明惜的,便是傾天教中人,我雖貴為教中僅次於教長和月使的侍月女使,但我們地位高卻沒什麼權利,所以從未正面見過那人,但確實是自那人來了之後,教長便變得非常霸道,很多事情的處理都很專治。以前也明明是個溫柔的人,她彷彿知道我不贊同她的行事,便讓我出梵月司尋造物術,這麼長時間了,不知梵月司變得如何了。"
謝孤行問道:"你如何知道,這個人,是傾天教之人?"
玉蕈涼道:"我不清楚,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在月明惜的口中聽見了這個地方,然後在我暗中調查之下,便發現這個人和傾天教應有關,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就是傾天教中人。"
"我並不清楚他們需要造物術為了做什麼,我猜測是為了創造出一個傀儡月使,因為月使大人的身體在他們的迫害下,已經開始腐壞,而下一個月使的出現也還要等六十個月圓之日。"
謝孤行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們的呢?"
玉蕈涼道:"因為紅情……我很早就覺得紅情很奇怪,其實是我和紅情一起調查那個人的,後來我發現她對傾天教似乎格外的執著,以及帶著敵意。只可惜,消息還未傳到你們這兒,紅情便被派到了迷音谷……那個時候,其實我已經想向教長告發她了……但是紅情走之前告訴我,梵月司已經不是以前的梵月司了,並告訴我去找當嵐樓謝孤行,他一定會幫我的……
"自聽聞了她的話之後,我便真的覺得,梵月司已經不是以前的梵月司了……在迷音谷再次見到她,以及見到了你們,我就隱隱猜測到你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