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請問貴府主人可在府內?」莫遊走到宅子前笑問道。
兩個小廝見來人風度翩翩,淡笑中自有一番氣勢,二人雖是小廝,眼光卻是獨到,知道來人不凡,左邊一人便答道:「我家主人正在府中,請問閣下有何事?」
莫游將一枚製作粗糙的長生鎖遞給小廝道:「麻煩替在下通報一聲,便說此物主人的朋友來訪。」
這種長生鎖是銀製的,實屬常見,但見莫游彬彬有禮,又如此慎重,小廝倒不敢怠慢,道了聲稍等,便進到門去。
「這些年,你家主人身體還好吧?」莫游問道。
「當然,你沒聽說過嗎,我們余家可是出了名的長壽家族,家主如今一百二十五歲,依然身體健朗,每頓飯能吃兩大碗,舉手能舉盤石,舞槍更是神鬼莫測。」小廝一提起這事,顯得很是眉飛色舞。
莫游笑了笑,這余天祐沒有服用長生方竟也能活到一百二十五歲,而且如此健康,看來也和其父輩服用長生方有關,再加上世代傳下來的養生之道,有此效果已是不錯。
就在此時,大道上「得得得」的響起一陣馬蹄聲,三騎絕塵而來,領頭的是一個騎白馬的年輕小將,其身後跟著兩個威武大漢。
這大道空曠得很,俊俏的年輕小將顯然馬術非凡,還不經意的露了手鞭術,路邊百姓見狀,不由大聲喝彩。
白馬停在了大宅前,小廝趕快迎了上去,接過馬鞭和馬韁,笑道:「小少爺這麼快就回來了。」
年輕小將身穿白色盔甲,手提紅纓槍,開懷笑道:「右相府那群紈褲子弟膽敢和我比槍法,還不是癩蛤蟆打哈欠。」
「就是,這右相府的人個個欺善怕惡,尤其是那群少爺,幸虧有小少爺你,才替大家出了這場惡氣。」小廝顯然對這右相府的人深惡痛絕。
聽小廝如此一說,莫游便知道這人乃是余家最小的一輩,當代衛國將軍余仁之子余戲風。
余戲風哈哈笑了笑,這才注意到莫游身上來,剛才興奮之中,未曾見到門口還站有其他人,如今一看,便心頭一驚,此人面帶微笑,道骨仙風,但看那雙眼如水,純淨得看不到一點雜質,這負手而立中,便給人一種似有似無,飄渺如仙之感。
「這位是……」余戲風奇道。
「這位是來拜見家主的。」小廝回道。
「拜見高祖爺爺,你是何人?」余戲風問道。
莫游還未答話,便聽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便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不時的追問道:「快點快點,別讓人久等了。」
小廝聽得瞠目結舌,打開門一望,驚呼道:「是高祖爺爺。」說罷,也不理余戲風,一鑽身的衝了進去。
余戲風聽得一愣,這高祖爺爺可是一家之主,地位之高在朝廷上也是無人能及,單是祖上傳下來的幾塊免死金牌就足夠嚇死一干朝臣,那可是就連皇帝也請不動的角色。
眼前這個年輕人竟能讓高祖爺爺親自前來迎接,真乃大奇之事。
莫游微微一笑,推開門進去,便看到黑壓抑的一片人有秩序的行來。
領頭的是一個矍鑠的老者,花白的頭髮掩飾不住蒼老的痕跡,但是那一雙清水眸子猶如看破俗世萬物,他步履輕塊,呼吸卻有些急促,顯然身體的老態已經無法支撐起內心的激動。
在其左右是兩個白髮老者,二人只是雙手虛托,想攙扶老者卻又怕他不願意。
三人身邊和周圍則是二十來個不同年齡的男女,一個個眼神中帶著驚奇和錯愕,幾個年輕的小姑娘蹦蹦跳跳,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看到眾人神色匆匆的樣子,俱是覺得好玩。
一看老者手中拿著的銀製長生鎖,莫游便知此人便是一家之主,余碌的侄孫余天祐了。
「不急不急。」莫游微微一笑,一念之中,一股柔和的玄勁滲入余天祐的體內,余天祐只覺全身舒泰,劇烈的心跳剎那間平穩下來,要衝到頭頂上的氣血也都消失不見,老化的身體猶如獲得重生一般,說不出來的舒暢。
他經歷塵世變遷,見人無數,眼光俱有獨到之處,遠遠看到這年輕人道骨仙風,不染凡塵的樣子,便已有幾分確信,如今看到此人一笑,自己便有飄飄欲仙之感,哪裡還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呢。
更何況,那長生鎖的確很常見,但是鎖上所刻的那『余碌』二字才是重點所在,余碌的父親乃是教書先生,書法別具一格,這余碌二字也寫得特別,余天祐曾在祖譜上見過這二字,他曾聽父親言起,太爺爺乃是修道之人,家人之所以長壽便是他所傳下的千金方所制,只是尚只有四枚,雖藥已用完,但是養身之術卻傳遞開來,余家才大盛。
余天祐福臨心至,就此一拜道:「晚輩余天祐見過仙長。」
仙界的紛爭並未波及到這凡塵之間,在凡人眼裡,還是稱呼這些修道者為仙人者居多。
那長命鎖本是由小廝交到了總管手中,總管見上面有餘姓二子,年代又很是久遠,便將其交到了余天祐手中,並轉告了小廝的話。
余天祐仔細接過長命鎖一看,然後便急匆匆的趕來,害得眾人提心吊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看到他竟然公然拜下,大叫這年輕人為仙長,一個個瞠目結舌,只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