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住在中醫院,卻天天要喝苦的要命的湯藥,雖說良藥苦口,我也可以當它是無糖黑咖啡,可是這日子什麼是頭呢?說來我們住在醫院有二十來天了,這病還沒好嗎?
也不咳了,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身體裡還有病毒嗎?
黃醫生什麼細節都不說,只說病況很理想,過不久就可以出院,可我看他純屬在應付我們,好像我們人在沙漠裡面,問他還要走多遠才到綠洲,他說走過前面那個山頭就到了,卻過了十幾個山頭,眼前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給了我們一個不得不接受的假希望!
我們都是20多歲的年輕人,都有著忍耐不住的一面,就連我這樣死悶死悶的人,近來也有點坐不住,漫畫也不能天天的啊!會膩,其她人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變得少說話,除非某個找碴,才會挑起軒然大波,不然平時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擾。
話說我們五個人當中屬我最沉得住氣,表現很輕微,只不過是弄點廢物丟出窗外,看著護士們雙手叉腰對我嬌嗔這氣就算消了,可她們表現出來的叛逆面卻很讓人無奈。
瘋,不用想,一定是做出瘋人的舉動,一會兒丟丟這個,好比削蘋果的水果刀,在地上放個蘋果就開始練習小李飛刀,看她瞪著眼睛好像殺人似的,再聽水果刀撞到地上發出「卡卡」的聲響,就像看到人被殺似的甚的慌,沒一個人敢出聲。
一會兒弄出點刺耳的噪聲,最可怕的就是她用金屬物去磨床的鐵架,那滋滋的響聲再令人難受不過了。再不自言自語的胡亂叫喚,就算是睡覺前,也要發出點怪聲音,並翻來覆去的,要折騰好一會兒才罷休。
小敏,她學畫畫有好幾天了,可是對於初學者來說,畫錯畫爛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然而當小敏畫一樣東西超過十次畫不好的話,她一定會扔了那個東西,書本還好,水果也無差,可若是杯子和水壺什麼的……也只能算它倒霉。
最慘的是畫人,有一次用明明當模特,畫爛十次後大發雷霆,罵明明沒當好模特之類的,總算明明識趣不予反駁,不然這兩人多年的關係可能就此反目。說來小敏這樣也是因為一時的衝動,事後總會向明明道歉,結果事情就像沒發生過一樣,真搞笑。
maria,純屬自找罪受,她以為能在醫院裡住上個一年半載,居然學起英語來,整天抱著一本厚厚的英文辭典背單詞背到抓頭髮,發狂地把辭典摔在地上,大吼「我不學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看起來氣消了,她又撿起辭典,又背了起來!然後過了不到半小時,她又抓狂,又摔!十分鐘左右後,她又撿,這樣重複重複再重複,我們都沒語言去教訓她了。
而明明這個死胖子……很會找我的碴,時而折出幾十隻紙飛機,瘋狂地向我飛來,如果我飛還回去,那好,病房頓時變成飛機場,並且數量持續增多,若想停止,唯有我們的王大護士長進來大吼「造反那!」,並收拾得光溜溜,這場飛行實況才算結束。
時而拿出一隻橡皮筋,把紙碾成紙箭,嗖嗖地向我射來,但是因彈力不濟,連我床尾都夠不到,明明居然徹夜思考,逐磨出一種新型武器「吹箭」。
我可不記得明明見過非洲人打獵用的武器,這小腦袋瓜還真會想。可是我就倒霉了,吹箭的威力很強勁,五米的有效距離,儘管箭是紙做的,打到眼睛的話還是很痛。
這事兒鬧到後來就變成明明吹箭,我捲起書來接……打棒球不成?
而瘋、小敏和maria看著有趣,竟然也做出吹箭,撲撲地向我吹,這可倒好,我敢比雙刀客,捲起兩本雜誌漫天揮舞,沒多長時間,我的床上啊地上啊全是手指長的小紙箭,白嘩嘩的快看不到地面了。
這時候,是我最希望看到王護士長的時候,因為她的一聲吼「造反那!」是所有動作的結束語。
時而,明明會坐在床尾,好像有什麼急事似的叫著我的名字,然而當我抬起頭問她要幹嘛時,她會笑瞇瞇地說「沒事。」我若是刺她兩句,她反而轉身或是躺下不再理我。當我繼續看書什麼的時候,她又坐在床尾大叫我的名字,我應聲她又說「沒事。」故我發現她在無事找事,純騷擾,就不理她。
這可好,明明使勁的叫喚,幾乎什麼口吻都用過,還丟東西,弄得我不想理都不成,直到被她搞得差一丁點生氣的時候,這個死胖子似乎是看出來,一下變得乖乖的……恨死我了。
不過她也有很乖的時候,就是拿一張超薄的紙去描漫畫。
說實話,我也很擔心這種狀況,這可是心理歪曲的症兆,而我隱隱覺得,她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
我的心態極其散慢,對什麼都漫不經心,這是我未住院的模樣,她們看了三年,應該變成習慣。所以我住進來後,習慣影響著她們,令她們對病情的緊張減少,也就少了很多影響內心的元素。
可是,最近我身心上有了一些變化,儘管只有一點,沒準真就能影響她們,令她們產生焦慮,久而久之,心理上難免出現問題。
今天,黃醫生忽然來了,手裡捧著兩個精製的圓盒,咋一看像是缽,不過我認得那是用來裝圍棋的。
「來,小勾同志,陪我下盤棋怎麼樣?」
「黃醫生,你這不欺負人嘛,我只能算是初學者。」
「沒關係,那就學學,來來來,幾位美女也一起來,你們五個一夥,輸了沒關係,贏了請你們吃飯。」
居然這麼囂張,連我都想殺殺他的氣焰,何況她們了。
我們五個坐在我的床上,面前放了一張桌子,黃醫生就坐在後面,在棋盤上的一處黑點上放下了一隻黑子。
我對圍棋有一點瞭解,可她們不曉得,黃醫生很耐心的講解,怎麼圍棋,怎麼吃子,棋過半時,她們已經基本瞭解個大概。
然而終究是現學現賣,五個臭皮匠打個折扣就勝不過諸葛亮,我們的棋子一個一個地被吃。
下到後來我們是放棄了,就我一個人在下,只想趕快結束,眼看棋盤上沒多少空位,黃醫生突然說「哎呀!慘了!我居然輸了!」
「什麼!?」四女非常的吃驚,盯著棋盤猛問為什麼。
黃醫生笑道「小勾同志是天才啊,這潛龍升天局你也擺得出來,還說是初學者,你誆騙我哦!」
「怎麼可能!?」我驚道「我連局的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擺得出來!」
「你看。」黃醫生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小書,翻開一頁給我看,上面一圈圈的,是一張棋譜。
可別說,現在棋盤上的棋子佈局,可不是跟書上一樣!
啊!原來是這黃醫生玩的貓膩,之所以能擺得出來,完全是由他引導的,可是……他為什麼要故意讓我們嬴呢?
正當我費解的時候,黃醫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勾同志,這潛龍升天局,顧名思義是先受抑後受益,與你們的情況一樣,所以……大家要忍耐啊。」
好傢伙!居然玩起心理暗示來了!看來是他發覺我們心理狀況有問題,怕明著說起不到效果,就借下棋來為我們作輔導,方法當真牛x,而且有創意。
「可是黃醫生。」瘋撅嘴說「我們都住院20多天了,怎麼病還沒好啊?」
「我聽說廣東那邊的病人住院20天就有出院的了。」小敏歎道「為什麼我們比他們要久呢?」
黃醫生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一邊擺弄棋子一邊說「你們有所不知啊,廣東那邊確實有住院20天就出院的記錄,可是我的老師鄭教授有種看法,說這種病毒在某種條件下能在病人身上多存活幾天,你們在治療的過程中有了免疫力,可是別人沒有啊,如果因此傳染他人,你們說後果會如何?我想不用說你們也知道,如今咱們市只有六例**病人,為了大家,所以委屈你們了,我相信再有十天你們就能出院了,我保證。」
隨著黃醫生的話落,四女輕聲歎了口氣。
「我們也不怕委屈,就是想有個信嘛。」小敏輕聲道「你們不告訴我們,多少有點著急。」
「呵呵,報歉是我疏乎了,來來,今晚想吃什麼儘管開口。」
嘿嘿嘿……我們不客氣,吃火鍋!估計是破天荒的一遭。
一晃過了十幾天,我們徹底痊癒,於5月18號走於了醫院的大門,不知別人做何感想,我感覺像是出獄。
什麼網游,什麼蝦條,什麼薯片巧克力……我來也——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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