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藍水晶叫我不用上班,讓我用一天的時間把自己打理一番,並且要我把人都記熟,等五點多的時候她會來接我,一起去參加六點鐘的聚會。
開玩笑,就吹個頭髮再穿套衣服,用得著這麼小題大作嘛!才不聽她的,空出三個小時就夠對得起她了,居然還想讓我用一天時間!?門都沒有!難得休閒一定要大玩特玩才對嘛——家中玩網游,我也就這點出息。
五點多的時候,我已經整裝待發,而藍水晶準時出現,她仍穿著藍色的晚禮服,但比那天穿的看起來更貴,還帶著晶光閃閃的藍寶石項鏈,顯得她的人也嬌貴起來,加之她的妝畫得很艷麗,看起來就像是個豪門中的少奶奶。
「上車吧。」藍水晶打開右座的車門,順便打量我一番說「不錯,很帥的小伙,快進來吧。」
我對她笑了笑,視線落在她的腿上——也許是她怕長裙礙著她開車,就把裙子拉得很高,幾乎到了底部,使整條腿露了出來,而套在上面的黑色蕾絲吊帶連褲襪看起來簡直誘惑極了,並且我的位置能夠隱約地看到她的底褲。
好一個香車美人!可我沒多看,麻利地鑽進車裡關上了車門,雙眼目視前方。
「哎!」藍水晶嬌聲問道「你看我今天怎麼樣?」
「很漂亮。」這倒不是奉承話,她今天確定美艷動人,嚇!眼睛又亂瞄了,快扭頭!
「怎麼?」藍水晶把身體靠了過來,若不是安全帶束縛著她,就一定會貼在我的身上,她說「幹嘛不敢看我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聲音甜膩膩的,並且每一個字都彈出一股氣流輕輕的打在我臉上和耳朵上,弄得我癢癢的,全身激起雞皮疙瘩。
我仍然目視前方,伸手指了指她的裙子說「露太多了。」
我的餘光瞄到藍水晶有一點不好意思,可她仍笑道「都讓你看光了,還怕讓你再看那,人家要開車,沒辦法。」右手一推排擋桿,腳一踩油門,車就疾馳而去。
她開的很快,但我們只提前了五分鐘到六點的時候到達目的地。
哇了個胚子地,聚會居然是在本市最有名的私人俱樂部中,聽說在這裡光是一杯!可樂就他爺爺的十元錢,是不是含金的呀!?
聚會地點在一樓的正廳,這裡裝潢極為考究,綜合了歐洲的各種風格,以皇室風格為主,令人感覺這裡充滿貴族般的氣息。
此時裡面有很多人,男的西裝革領,女的衣著華麗,我就是不明白他們為何都站著,端著酒杯就無所謂了,有些人甚至還拿著不銹鋼的小圓盤,並且裡面盛了很多的食物,就那麼端在手中站著與人交談。
話說我餓了,見到有東西吃就立刻尋找……原來吃的東西是自助型的,在大廳一側有兩桌食物,人們就是在那裡自行選擇想吃什麼東西,用一個不銹鋼盤盛裝。
「喂!?」藍水晶拉住我小聲說「你想去哪裡?」
「餓了。」
「等一會啦,先跟我一起去打個招呼再說。」藍水晶挽著我的胳膊慢慢的走著,不時跟身邊的人微笑點頭,並問好,還叫我也跟著點頭微笑,我不笑就偷偷掐我,那時真想咬她,可在這麼多人面前我又不能損她面子,唯有假裝笑臉,內心卻是苦的,我想那時笑的一定比哭難看。
快到客廳中央,我就看到那三大巨頭,她們三人坐在一個圓形沙發上聊天。
哇塞,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尤其那個叫韶柏美的,白了很多很多,就好像剛脫了皮的蛇,嫩白嫩白的,她還穿了一身火紅的洋裝,露出胸部和背部有一半那麼多,削直的黑髮散搭在上面,憑添了幾分嬌艷。
戴穎如是最令我注意的,她白得跟白種人一樣,頭髮是很天然的棕黃色卷髮,五官輪廓分明看不出化過妝,身穿棕色塑身馬甲,胸部被挺得圓滾滾,下身穿著百褶裙,很有歐洲傳統女貴族的味道
至於賈曉雲,她看起來比較傳統,頭髮盤起來,衣服連鎖骨都沒有露出來,一身潔白,好似60年代時的千金小姐。
「嗨——美女們——」藍水晶挽著我上前笑道「這就是我的男朋友啦。」
她們頓時鴉雀無聲,六隻眼睛不停的在我身上轉,還說是大家閨秀呢!這樣看人很不禮貌的,areyouunderstand!?——哈哈,這只是心中的os。
其實她們只上下瞧了兩眼,只不過眼睛數目過多會讓我覺得不自在罷了。
突然藍水晶用胳膊肘撞我腰眼,我臉上笑著,低頭用眼睛問她想幹嘛,她靈活的雙眼指向她們,可我不太明白,無奈的藍水晶只好開了口,「這是cherry,這是賈曉雲,這是韶柏美。」她一一的指給我,同時她們應聲向我點頭示好。
原來藍水晶是要我打招呼,唉,人多時難免有點心不在焉,眼睛容易花,耳朵好失聰,為什麼我就這麼討厭人多呢?
不過至少我會裝相,我自認為很瀟灑地說「你們好,我叫勾振聲。」
她們又對我點頭一笑,藍水晶就拉著我坐了下來。
「cherry,衣服不錯嘛!」藍水晶打量一陣cherry的衣服後說「darryl設計的吧。」
「呵呵,眼光不賴嘛!?」cherry半倚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微笑著說「先別說這個,不知勾先生是做什麼的呢?」cherry的聲音圓潤而有力,只不過她說漢語很不標準,但跟老外不一樣,倒是很像常說方言的外地人說普通話的樣子,說起來有點生硬的感覺。
我本是在欣賞cherry的姿態,這時發覺她在問我,就應聲答道「倒咖啡的。」與此同時藍水晶說「做生意的。」
話一說完,我與藍水晶四目相對,只見她眼中充滿了殺氣,還好她急於解釋就沒在我這耽擱多久,她倒是冷靜地說「他是咖啡店的老闆。」
三人聽了有種釋懷的感覺,看我的眼神都稍稍變得柔和——難怪要我在咖啡店工作,原來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問題,假如有人來查也查不到什麼,因為我缺乏訓教,到現在還在坐著,憑誰來看都有可能以為我是老闆。
藍水晶似乎很怕她們追問,就假裝看到誰,然後帶著我跑了。
哎呀!她又偷偷地掐我,我想是我多嘴受到的懲罰。
「豬頭!」藍水晶小聲喝斥道「你去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呆著吧,我去找個人,一會兒再來找你。」
「哦。」我轉身離開,弄了點吃的,就發現窗戶那邊有個石柱子後面有張椅子,非常隱密的地方,我就躲在那裡。
我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窗戶玻璃上反照到的人們,無論他們笑得多麼開心,說的多麼熱烈,感覺就像是在看木偶戲一樣,他們的臉是僵硬的,一切表情只是被刻畫出來的罷了。
當我吃完時,大廳裡約有六十人之多,去掉服務生的話,客人大概是四十人左右。
眼看時間就要到七點鐘,聚會似乎仍未進入正題,忽然我發現所有人都在注意大門口,但我並未好奇,因為就算市長來了也跟我沒有關係。
只不過,那群人對剛進來的人畢恭畢敬,紛紛上前噓寒門暖的,吵得我耳根子發硬,十分不爽。
等那群人稍微安靜下來,藍水晶出現在我面前,她叉著腰笑道「你個死鬼還真會找地方呆,快起來,跟我去見個人。」
「見誰呀?」我很不情願地說」一定要見嗎?「
「不行,非見不可。」我被她拉了起來,她挽起我的手一邊走一邊笑道「那是我的前男友。」
「為什麼要見他?我又不是你真的男朋友。」
「你哪那麼多為什麼!來就是了!」
我們向聚集的人群中走去,我發現他們多數圍著兩個人,一個是年長者,年約50,身高體闊,頭髮又黑又密,面目紅潤,雙眉劍挺,眼睛精光閃閃,嘴薄平實,說話的聲音很沉穩,字字如堅石一般。
另一個是個年青人,年約25,比長者更高,我想有180cm左右,他的頭髮短而疏,面容俊朗,只不過他的爪子臉有梭有角的看起來不是讓人舒服,感覺他這個人好出風頭,喜歡跟人爭強鬥狠。
兩人有幾分相似,所以我估計他們是父子,而且這兩人的地位更是不簡單,如果沒猜做,這兩人的資產估計是在場人士中最高的。
藍水晶帶著我走到他們面前就放開我,卻挽起年長男人的胳膊嬌聲說「乾爹、夏中瑜,你們好呀。」
「呵呵呵,這麼久不見,閨女是越來越漂亮了。」晶晶的乾爹就像疼親生女兒般的輕輕掐著藍水晶的小臉蛋,夏中瑜倒是沒那麼熱情,只對她笑笑招了下手。
然後,他們兩人一齊把目光投向了我,藍水晶就在一旁邊介紹道「乾爹,他是我的男朋友,勾振聲。」還對我擠眉弄眼的,意思大概叫我趕緊問好。
迫於無奈,我只好伸出手來說「你好伯父。」他倒是給面子跟我握了手,「你好夏中瑜。」這位卻不賣關子,把手插到口袋裡面。
「喂!」藍水晶戳了他一下說「不要這樣!」
夏中瑜對她笑道「這是我的規矩,你承認了我還沒承認呢?等一會兒通過考驗才行。」說話時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令我爽到不能再爽,就想插爆他的眼睛,還好他在我忍耐到達極限前移開,不然後果實難意料。
藍水晶甩了她一眼,卻不再反駁,他的乾爹這時問道「勾先生是做什麼的呢?」
「倒咖啡的。」「做生意的。」
我和藍水晶又來了個異口同聲,這下她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只吸氣不出氣,我想她在心裡把我捅了一千八百萬刀了。
還好這時有人來周圍,是上來跟他二人打招呼的,藍水晶就拉著我到角落裡一頓修理。
說來這個聚會只是每個月的例行活動,是為了給這些大商人提供一個交際的機會,他們到這裡來,無非就是為了商業上的利益相互巴結之類的,搞不好也是為了兒女們聯姻來的。
這些都不關我事,我就繼續呆在那個角落,藍水晶則陪著那「三大巨頭」。
「喂!」正當我閒得快睡著,夏中瑜出現在我面前,他手中拿著兩隻竹劍說「來!我們來玩玩!」說著就把一隻丟給我。
我接在手中,慚笑道「我不會呀。」
話說到最後一個字,夏中瑜竟然舉劍劈來!我本能地用手中竹劍架擋,他又是一劍刺來,迫得我跳離座位避開。
「還不賴嘛!」夏中瑜擺好姿勢輕喝一聲「再來!」舉劍又朝我攻來。
他的劍很快,而且強而有力,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能擋住就算不錯了。
但是幾招過後,我是發現他漏洞百出,也許他本身就沒把我放在眼裡,並沒有使出什麼厲害的招術,不過……若是這樣只是他三五成功力的話,想以我打架的實力還是拚得過他的,就是那樣會把他打成殘廢,所以無論如何我是不敢還手。
大廳裡的人見我們打起來沒有一點意外,而是站在遠處圍觀,有些人還大聲吆喝,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是為我吶喊的。
哎呀!我的劍被他打掉了,只守不攻終究不行。
然而夏中瑜並沒有停下,而是挑起地上的劍拋給我,叫我再來,居然還把一隻手背到身後,明顯的是看不起我,我不禁怒火上湧,就想給他來個致命的打擊。
而正當我想向前衝的時候,我的眼角看到圍觀人們的神情——他們興高彩烈,尤其是年青女子,更是兩眼放電,她們似乎很崇拜勝利者,就連藍水晶也是看著夏中瑜,一點沒有看我的意思。
這場比劍,似是成了他的個人表演。
本來,我看到這種場面應該怒火更烈才對,可是我卻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自己在這個大廳中,但是靈魂在外面看著這裡的一切,這時人聲變得混沌而讓人聽不清,人們的動作變得十分緩慢,讓我把事情看得很通透,令我得出一個答案,我不可以戰勝夏中瑜。
為何會這麼想,時間太短以至於我沒有一個完善的解釋,這只是我的直覺,我感到有一個極大的陷阱在夏中瑜身上,我若過去,必死無疑。
我又輸給了他,他依然要比,直到我一共輸了五次,他才放下劍,回到虛偽的人群中享受無邊的讚美。
藍水晶對我的表現很氣,但是我沒有理她,拉著她來到敞開的只容兩人的小陽台上。
「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藍水晶顯得有些緊張,不停地整理被風吹亂的髮絲。
我沒回答,因為我正在整理思緒,我想到了很多問題,它們有很多的關聯性。
「喂!」藍水晶等了一會兒變得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趴在護攔上眺望遠處的燈火,一邊幽然地說「你乾爹是夏菲兒爸爸的弟弟對吧。」
「哎呀!」藍水晶意外地說「你還真聰明,這都猜得到。」
我冷笑了兩聲,說「你的前男友喜歡菲兒才甩了你,對不?」
這件事,說來還是在咖啡店探知的,老員工說這家咖啡店原址在一個商廈下面,正是菲兒說不好的人開的那一家,由此而聯想到的。
藍水晶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從她驚恐的眼神中我知道我沒說錯,我繼續說「先不談這個,我想知道郁妃到底設計了一個什麼樣的陷阱,能告訴我嗎?」
「我還沒查到。」她緊張的有些氣喘地說「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再次冷笑了兩聲,說「那不如讓我來猜猜……首先,她把我送到你那裡,卻又沒告知你,只是她低估我,她以為這裡到處是野花,沒準我就自己採了。可是後來見我品味挺高,就做了點手腳,就利用你恨菲兒的事情,讓你產生利用我對菲兒報復的心理,順便把我推入名流,寄身於上流社會叫我變質,即使你的詭計不成功,沒準金錢的腐食會讓我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今天所安排的就是致關重要的一場聚會,你瞭解夏中瑜,郁妃也瞭解,我想郁妃更是瞭解我勝得了他,所以,今天我勝出之後,可謂揚名,那些千金不免刮目相看,又難免暗自傾心,再者,得罪夏家,同時叫他們把『我是藍水晶的男朋友』這個消息帶到夏菲兒耳中,可謂一石二鳥,不知道我所說的對不對呢?」
藍水晶聽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我想八成都說對了。
「那麼,我想我不必在冒充你的男朋友了,也不必在你的手下幹活了,無論如何,多謝你的指點,我學了很多東西,再見。」
「等一下!」藍水晶突然拉住我的手,我轉身看去,卻沒想到她竟然撲上來吻我!
我驚愣住了,沒有任何反應,而藍水晶吻得很熱烈,她很想得到我的迎合。
後來她發覺到我的冷漠,心中的那團火被熄滅,她鬆開了我,轉身站在陽台上,看著遠方。
我悄然的離開了,到了樓下,我看到藍水晶仍然站在小陽台上,她的下巴尖上有一絲閃光,那應該是淚水,我不知道她為何流淚,也不想知道,她現在與我沒有關係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過往的行人,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好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