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乘鷹望北飛了半日,才猛然思道,自己並不認得雄州。想到此,便示意巨鷹降低,正尋個落腳之地時,卻見腳下官道上一群嘍囉正圍著一人打鬥。張揚略瞥一眼,便被中間那漢子胯下駿馬吸引。
只見那馬通體雪白,並無一絲雜色,從空中望去仍覺神駿異常。張揚雖在東京駟馬監得了不少寶馬,但也未有如此神駿的。
當下便也心生愛意,示意巨鷹飛到官道上空,高喝一聲:「朗朗乾坤,汝等怎敢攔路劫人?」
話音未落,已經縱身而下。
那些嘍囉眼見頭上三隻巨鷹盤旋,又見一人從數丈高處縱身撲躍而下,不由大驚,剛要逃走,已被張揚踢倒數人,其餘之人見狀,也不敢再逃,紛紛跪地求饒。
那被圍之人也下馬拜倒,道:「多謝公子援手,不然小人性命難保了。」
張揚見那人赤髮黃須,並不似中原人氏,但又一口北地腔調,便也奇道:「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聽你口音,像是燕京一帶人氏,怎的獨身南下?」
那被救之人,見張揚面貌不怒自威,知道不是一般人,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當下便也如實道:「小人姓段,雙名景住;人見小弟赤髮黃須,都呼小人為金毛犬。祖貫是涿州人氏,平生只靠去北邊地面盜馬。今chun去到槍竿嶺北邊,盜得這匹寶馬,一ri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喚做『照夜玉獅子馬』,乃是大金王子騎坐的,被小人盜得來。小人雖然粗莽,但也聽得寶馬配英雄,因此不肯隨意賣於權貴。近日聞得東京換了新天子,新皇武藝超凡,仁義廣播,因此才獨身南下,yu使寶馬配英雄。」
張揚聞言,笑道:「義士果真愛馬之人,朕卻之不恭了。」
段景住聞言,驚道:「莫非恩人真是東京新天子嗎?」
張揚笑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朕又豈能冒他人名諱。」
段景住見張揚一身黃色便裝,也再無懷疑,俯身又要參拜。
張揚扶住段景住,道:「義士免禮,義士既從北地來,當知此地距雄州遠近?」
段景住道:「五六十里,聖上可是去抵擋遼國兵馬。」
張揚點頭道:「正是,義士可指引朕去,待擊退遼兵,朕再重賞義士千里獻馬之功。」
二人正說間,卻見官道旁一座山上,又奔下數十人來,當先一人身高八尺(宋尺一尺大約三十厘米)有餘,奔行間卻並不見遲緩,又是一奇。
轉眼間,那漢已奔到眾人跟前,看到手下嘍囉都跪在地上,便粗聲道:「汝等無用之人,還不滾一邊去。」
那些嘍囉見張揚未發話,卻不敢亂動。
那巨漢見狀,不由大怒,正要動手,卻見一個年輕後生喝道:「朕面前豈容你放肆。」
巨漢聞言,愣道:「你是何人,膽敢自稱朕。」
張揚道:「朕乃天朝天子,你既是江湖人氏,想也聽聞朕名。」
巨漢道:「我只聽得新皇武力過人,你這般身材,怎也敢冒充新皇。」
張揚笑道:「那依你說,新皇該是何等身材?」
巨漢聞言,撓了撓腦袋,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新皇曾經一合生擒大刀關勝,想來不該是你這般生模樣。」
張揚笑道:「你既不知他該是何等模樣,怎的知朕便是冒充的呢。」
巨漢聞言,不由也是一愣,撓了撓,想了一下,便又有了主意,把手中鐵棒插到地上,從嘍囉手裡搶過兩柄長矛,合在一處,低喝一聲:「斷。」兩柄槍桿便應聲而折。
張揚見這漢子有此神力,也是高喝一聲:「好力氣。」
巨漢聞言,也面有得色,扔了手中短槍,道:「你若能也折斷兩支長矛,我便相信你是新皇。」
張揚也這漢子威武,也想收服他做掌旗官,見巨漢所用是一個渾鐵巨棒,便身形一閃,已把那鐵棒搶到手裡。
巨漢見張揚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欺來,也是吃了一驚,腳下便往後退去,待看到張揚又閃回原地,才停住腳步。卻見張揚已搶走自己的鐵棒,巨漢所用鐵棒足有常人小臂粗細,重達百斤,見張揚輕鬆提在手裡,也是叫道:「好力氣。」
張揚笑了笑,也不說話,兩手握住鐵棒,吐氣開聲,便見拳粗鐵棒慢慢變彎。
巨漢見如此駭人之事,亦不由跪倒,磕頭如搗蒜。
張揚拋下已經變成v字形的鐵棒,扶起巨漢道:「壯士可信朕乃真龍天子了。」
巨漢忙道:「此等神力確不是凡人可有,還請聖上饒恕草民冒犯之罪。」
張揚道:「不知者不罪,朕看壯士身材不俗,不知壯士可願做朕掌旗官啊?」
巨漢道:「蒙聖上看重,草民願效犬馬之勞。」
張揚想到日後征戰沙場,身後有如此一名魁梧之士掌旗,也是大喜,笑道:「朕還不知卿乃何方人氏呢?」
巨漢見張揚垂詢,忙道:「小人乃本地莫州人氏,姓郁,名保四,因常在這裡劫道,江湖上朋友送個異名叫險道神。」
張揚見時已正午,便道:「我們且往山寨吃些酒食,你也可問問山寨嘍囉,願從軍的,我們便一同上路,不願的,便發錢財遣散。」
眾嘍囉剛見過張揚神力,聞言紛紛道:「我等願為聖上馬前卒。」
張揚聞言,便也勉勵眾人一番,又一同上的山寨,用過午飯,便收拾了錢糧,帶人馬往雄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