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黑暗中萬物也漸漸露出身影來。東平府的守軍見城外沒了敵人蹤跡,這才敢直起腰來。初春的早晨還有些寒意,東平府守兵又多是新兵,昨晚見到身邊夥伴不斷倒下,早已心膽俱寒,此時涼風一吹,都有些哆嗦。
張伯奮見身邊士卒樣子,也知道他們短期內已經不再適合戰鬥,見換守時間已經快到了,便讓人清點了一下人馬。聽完士卒報告,張伯奮不由開始擔憂起來。
昨晚光是賊人小股襲擊,自己麾下便折損了近百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一箭穿喉。如果白天讓梁山的神臂弓充分發揮出戰力,恐怕城裡兵馬也守不了多長時間。
張伯奮正擔憂間,張叔夜已經帶張仲熊部來換防。張叔夜見城上新兵神色和自己麾下人馬一樣,不由也懷疑起自己能否堅持到朝廷援兵來了。
張伯奮走到二人身邊,道:「新兵都未上過戰場,昨晚又被動挨打了半夜,已經開始怯戰了。而且梁山賊寇的神臂弓白日更能發揮出威力,又有一批神射手,恐怕我們守不了多少天。」
張叔夜也早想到此事,更糟糕的卻是梁山已經收買了民心,百姓知道城破也不會有什麼壞處,都不願冒險上城協防,自己只能依靠手中三千新兵。雖然擔憂,但見兒子已經疲累不堪,便道:「附近州府的兵馬會來援救的,不用擔心,你先帶部去休息。」
張伯奮聞言也鬆了口氣,施了一禮,帶部下城而去。
張叔夜看著兒子下城,不由苦笑了一下。附近州府哪個不知道梁山的厲害,恐怕都會故意拖延,自己最少也得堅持十天以上,才有勝利的希望。但以三千新兵對上梁山人馬,自己還真沒什麼底氣。
剛剛接防的士卒卻沒經歷昨晚一戰,加上前幾日輕鬆的戰勝了宋江二千多人,都是摩拳擦掌,準備再次立功受賞。
鑒於梁山神臂弓的威脅,張叔夜不得不讓人把營內盾牌全部運上城。
剛剛準備妥當,便見天邊出現一隊隊整齊的軍馬。整齊的陣勢、鮮亮的衣甲無不顯示著這是一隻操練有素的精兵。看到城下軍馬踏著整齊的步伐逼近城池,新兵才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敵人,並不是前幾日打敗的烏合之眾可以比較的。隨著梁山人馬的逼近,新兵第一次上陣的緊張也顯現了出來。
梁山軍馬一直逼近到弓箭手射程邊緣才紮住陣腳,整齊的腳步聲也一起消失。肅殺的氣息也把人們的天性逼了出來,膽小的開始顫抖,牙關也禁不住上下打起架來;嗜血的則無處發洩,只能使勁的握著兵器,以至手骨發出一陣陣劈啪聲。
張叔夜也把新兵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知道他們雖然操練已熟,但沒有經歷血與火的鍛煉,始終無法與老兵對抗。他們成熟需要時間,而自己又需要他們創造時間,也只能希望他們能夠快些成長了。
轉頭見城下兵馬並沒有攻城器械,才鬆了口氣,看來今天算是守住了。
張揚見城門緊閉,也知道對方多半打的是死守的主意,讓人搦戰了一陣,見城中並沒反應,便讓兵馬就地休息。
眾頭領雖然奇怪張揚的命令,但也都嚴格執行了下去。
張揚見步軍已經原地坐下休息,騎兵也都下了馬,便對眾頭領道:「我們再比試一下箭法,目標便是城上守軍,射中的最多的人,便記一次三等功,當然不用考慮我的。另外也不用she那知府,山寨日後還需要他。如何?」
張揚為了方便日後安排職位,設定了三個等級的功勞,每人所獲功勞都會被評定級別,然後論功行賞,職位變遷也會參考功勞次數和等級。
其實張揚也是想提拔花榮,但花榮原來官職太小,冒然提升恐怕難以服眾,因此才想出這個主意。當然若能激怒官兵,使之出來決戰,就更加好了。
眾人聽的可以輕鬆得到一次立功機會,便也都打馬在陣前排開。
張叔夜見梁山兵馬突然原地休息,不由一愣,見張揚幾人一字排開張弓搭箭,知道武將用的都是強弓,城牆已經在射擊範圍,而士卒仍好奇的看著城外,忙喊道:「全部蹲下。」
話音剛落,幾人已經慘叫著栽落城下,而且旁邊慘叫接連響起。等眾人都反應過來躲到城垛後面時,張揚已經she空了一個箭壺。
張揚見沒了目標,便讓後面計數的親兵報上戰果。
張揚射中二十人,花榮射中五人,林沖、歐鵬、董平射中三人,秦明、黃信射中二人。
眾人上次she雁已經見過花榮箭法,對此結果倒也沒什麼異議。
城上張仲熊見梁山人馬彷彿chun游打獵一般,全沒把自家兵馬放在眼裡,不由怒道:「父親,賊人小覷我們,又無防備,孩兒願領兵突襲他們,也振作一下士氣。」
張叔夜搖頭道:「賊人雖然看似猖狂,但隊形未亂,城中兵馬又少,最多可以派出一千人馬,恐怕會被他們纏住。而且賊人兵馬只來了一半,若餘部趁機從其他三門攻城,我們便沒了預備隊了,恐怕很難守住。」
說完又微微抬頭,見梁山陣中湧出二百餘弓箭手,想起昨晚的神臂弓,忙喊道:「用盾牌護住身體。」
眾士卒這回卻反應快多了,話音剛落,便紛紛躲到盾下。張揚讓神臂弓手射了一輪,見城中還沒什麼反應,便下令收兵回營。
張叔夜見狀,也鬆了口氣,趕忙讓人救治一些不幸中了流矢的士卒,同時收集木板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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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學校生活了,明天也是晚上,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