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揚率兵北上青州,一路無話,這日到的一處,只見前面官道旁聳立著一座高山。山勢險峻,山下樹木稠密。
張揚見山上隱約有一座關隘,便道:「前面那山上可是有江湖同道?」
黃信道:「是的,那是清風山,為首三人聚集了五六百嘍囉,打家劫舍。前任統領和秦將軍都曾帶兵剿過,只是此山易守難攻,最後都是無功而返。後來不得不在前面路口設了清風寨,以免他們騷擾青州地方。」
張揚道:「為首的是什麼人?」
黃信道:「清風山有三個頭領。為首的是錦毛虎燕順,原是販羊馬客人出身,因為消折了本錢,流落在綠林叢內打劫。第二是王英,為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腳虎。原是車家出身,半路裡見財起意,就勢劫了客人,事發到官,越獄上了山,和燕順佔住此山。最後一個是鄭天壽,為他生得白淨俊俏,人都號他做白面郎君。原是打銀為生,自小好習槍棒,流落在江湖上,因來清風山過,撞著王矮虎,和他鬥了五六十合,不分勝敗,燕順見他好手段,留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三人武藝也都和我在伯仲間,只是仗了地利,才能抵抗官兵。」
張揚對這三人倒也不是很感興趣,又道:「前面清風寨是何人守護?」
黃信道:「正知寨是文官劉高,副知寨是武官花榮。劉高倒不打緊,花榮卻是出身將門,武藝不俗,更可慮的是他箭法通神,百步取人,無有不中,因此才讓他守在這裡。好在他還不知我們底細,想來沒有防備。」
張揚想了一下,如果先收服清風山的人,到了青州,還得約束他們,不如回途時再說。想及此,便道:「那我們便先到清風寨,到時花榮和劉高一定會來迎接你,我們正好一起拿下他二人。」
眾人又議定細節,便直奔清風寨而去。清風山上燕順見到這許多官兵,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清風寨本來就是阻擋清風山和桃花山、二龍山的草寇的。張揚眾人這許多軍馬自然也瞞不了寨中探子。眾人剛剛接近寨子,便見寨門開處,飛出幾十騎來,當先一個少年將軍,生的唇紅齒白,雙眼有神,兩道劍眉直插入鬢,極是英武。張揚見了,也不由喝聲彩。
花榮到的近處,見前面領頭的是黃信,不由一愣。抱拳道:「都監不是隨秦統制去征剿梁山賊寇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黃信道:「昨日清風山上的探子傳來消息,燕順那廝yu趁青州禁軍外出,勾結桃花山草寇,攻打青州,統制麾下已經聚集了六千軍馬,攻打梁山綽綽有餘,又擔心這邊,便讓我回來助花知寨一臂之力。」
花榮少有所成,也是極高傲的人,上任後燕順幾人也並不敢來捋虎鬚,聽的黃信的話,不由心中暗惱。但黃信是他上官,也不好反駁,只是不鹹不淡的道:「既然如此,大人先領兵進寨。」
眾人進的花榮小寨,董平、魯達二人便領兵暗暗控制住寨中要緊地方。黃信又讓花榮派人請來劉高,張揚再暴起發難,擒了二人。寨中兵馬也被董平、魯達繳了械。
花榮到任後,被劉高欺壓許久。對朝廷以文制武的制度便很不滿,常有歸隱之意。和江湖人士也多有往來,又被張揚和黃信以大義勸說,踟躇良久便也降了。
劉高平日欺壓百姓,貪贓枉法,聽的張揚名字,想起他在濟州作為,便嚇的魂飛魄散了。見花榮降後,張揚馬上親自給他鬆綁。忙叫道:「我也願意歸順大王。」
花榮鄙夷的看了劉高一眼,道:「這狗官自從到任,便把此鄉間些少上戶詐騙,亂行法度,無所不為。寨主不可饒了他。」
劉高寨中還有二百土兵,張揚可不希望再起兵戈,即使他真該殺,那也要把剩餘價值用完再說,想及此,便道:「這些事情要調查後才可決斷。明日再開堂審理。」
花榮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
張揚又盯著劉高道:「你現在可願配合我們,收服你山寨人馬?」
劉高觸到張揚凌厲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寒戰,忙道:「全憑寨主吩咐。」
當下張揚便帶黃信和五百人馬往劉高小寨,在劉高配合下,又兵不血刃的控制了這個寨子。張揚讓宗穎安排人馬巡邏,便把劉高先放回了他自己院中。幾里外的清風鎮上的百姓,也沒感覺到任何異常,入夜便都照常入夢了。
劉高回的屋中,看了眼身披薄紗的妻子,不由歎了口氣。劉高本來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雖然娶了美妻,卻仍仗著幾分文才,在勾欄眠花息柳,後來染了花柳病,吃了不少苦頭,雖然治好了,但腎功能也因此大減。這才收斂起來,只是也無法再滿足嬌妻,又自覺有愧,平日只是忍氣吞聲,在妻子攛掇下,也把精力都花在收斂錢財上。
劉高妻子甄氏自憐的看了自己完美的嬌軀一眼,想起這些年的委屈,也是怒火中燒。只當劉高也是歎息他的殘疾,罵道:「你又去誰家吃酒了,怎麼才回來?」
劉高歎道:「死到臨頭了,我哪有什麼心思吃酒。」
甄氏雖然看不起丈夫,但也知道自己命運和他綁在一起,聞言趕忙道:「發生什麼事了?」
劉高道:「現在寨子被梁山張揚控制了,他在濟州便把貪官污吏斬殺一空,明日便要開堂審理我了,到時我肯定難逃一死。」
甄氏聞言,不由一愣。他死了不要緊,自己卻再沒著落了。想了許久,道:「不如讓我去陪那張揚一宿,說不得他能饒你一命。」
劉高看了眼妻子薄紗下完美的嬌軀,吞了口口水,也知道妻子算是萬中選一的美人,只是自己年輕時只是貪戀新鮮,沒有多享受幾次。後來自己不行了,也不敢輕易去招惹她。反正自己也無法受用了,若能保的自己性命,即使送給張揚也值得啊。
想及此,裝作一臉難捨的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個無用之人了,耽誤娘子這許多年,已經抱愧在心。那張揚年輕俊俏,娘子若能以後伺候他,也算天大福分。」
甄氏與劉高相處多年,自然知道他心中想法,雖然鄙夷,但也不說破,說了幾句不捨得話,便穿了件外套,向張揚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