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帥經過這幾日靜心調養,再加上身邊又有柳蜜雨無微不至的照顧,這病情馬上就好了。(請記住我)柳蜜雨見言帥身體恢復得不錯就趁他空暇時分拿了幾本德妃娘娘欽點要她必須看的書籍來請教下這位學識淵博的言帥。
柳蜜雨將書遞到言帥面前歎道:「這些書都是我從你書房裡找來的,不翻不知道,原來你真是學富五車、學識淵博。嗯……,我這裡有些看不懂,你教我下,不然回頭德妃娘娘來問起來,我答不出來,她又要不高興了。」
言帥笑道:「你是不是很怕她?」
蜜雨撅了撅嘴道:「我說實話你可不能生氣,我可不是在背後說她的壞話。我其實還真是怕她,簡直就是老鼠遇到貓一樣。她只要稍微眉毛那麼一挑,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能是德妃娘娘她與生俱來就有這種霸氣。唉,不扯這些了。說正經的我就是這些還不是很懂」於是將手點在不懂之處,言帥看了看輕鬆的笑道道:「陳代曰:「不見諸侯,宜若小然;今一見之,大則以王,小則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尋』,宜若可為也。」其實這裡是陳代為孟子所出的一個以屈求伸的主意。枉尺而直尋,是指先彎曲自己,哪怕顯得只有一尺長,有朝一ri實現抱負,伸展開來就可以有八尺長了。」
蜜雨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懂道:「嗯…,你可以在說得具體點嗎?」
言帥放下書,靠在睡椅子上凱凱而談起來,彷彿在講故事一樣的引人入勝:「陳代所說的,其實正是蘇秦、張儀等縱橫家的做法。先順著諸侯們的味口來,然後再慢慢實施自己的思想主張。說穿了有一點碰運氣的味道。所以,孟子堅決不同意,而以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的方正剛直為行為主張。」
柳蜜雨聽著他的解釋,心裡不由得欽佩起言帥的才華,心想難道他真的什麼都知道,於是便好奇的問道:「你除了之外,你其他的也懂嗎?」
言帥風趣道:「那不知柳姑娘還有何賜教?言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蜜雨看他竟然如此輕鬆有把握,就隨機翻了其中一頁問道:「那知道《楚王死太子在齊質》嗎?」
言帥想都沒想立馬接話道:「這是《戰國策》中的一篇,內容講得是:「楚懷王死在秦國時,太子還在齊國充當人質。蘇秦就對擔任齊相的孟嘗君田文說:「閣下何不扣留楚太子,用他與楚國交換下東國之地呢?」孟嘗君說:「不能這樣做,假如我扣留楚太子,而楚國另立新君,人質便失去了挾持的價值,反而落得不義之名。」蘇秦說:「不對,楚國一旦另立新君,閣下大可以挾太子以逼新主:『如果楚能割下東國之地與齊,我就為大王殺掉太子這個第一政敵,否則我將聯合秦、韓、魏三國共擁太子為君。』這樣下東國之地必能到手。」」
蜜雨聽得入神不禁問道:「蘇秦這不是在威脅嗎?」
言帥繼續道:「蘇秦在齊、楚兩國間來回遊說、互相借重,幾個來回,使自己謀取了巨大的好處。蘇秦看起來好像作了個齊、楚兩國間傳令兵的角色,實際上他傳的話都是或威脅、或利誘、或哄抬自身。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故脅人以害,威脅用得逼真恰當,就可以輕易達成目的。蘇秦的過人之處還在於看到楚王誠惶誠恐,就覺得威脅的作用超過了想像的程度,而向對方要求的砝碼就繼續加重。他這種揣摩對方,控制對方的能力何其毒辣。」
柳蜜雨沒想到他分析的如此透徹又問道:「那不知言公子你是如何看待這個事件呢?」
言帥躺在睡椅上側身看著柳蜜雨笑了笑便徐徐道來:「回柳姑娘的話,言某覺得挾敵方而重自己,因為自己一方不會輕易給你好處,當自己一方從敵方處看到你具有的重要作用,他才會重用、抬舉你。蘇秦作了大量的謀劃工作,使雙方都從對方處發現他奇貨可居、必須重用,蘇秦的謀劃和安排使他能夠左右逢源、四處漁利,不愧是為個人才。」
柳蜜雨越聽心裡越是暗暗叫絕,喜道:「言帥,你真是大將之才,不,那樣好像委屈了你。我覺得你真是有治理天下的才幹。」
言帥聽了不禁笑了起來,這笑不是因為聽到這話高興,這笑聲中略帶著幾分苦意和幾分感慨,言帥攤開自己的手掌給柳蜜雨看,問道:「看見什麼嗎?」
柳蜜雨看到言帥手掌上有一條傷疤。言帥回憶道:「這是我小時候額娘抽查我功課時,我因記一時我貪玩沒能及時背出那段功課來,額娘氣得拿出戒尺在我手掌上打了三下以示警戒,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在惹她不高興,額娘很傷心打得就特別的狠,因此那次被戒尺打破了皮還流出了血,到現在就一直留著這條傷疤。後來每次只要我想放棄時,我就會看這手掌中的傷疤,我知道我所肩負的重任。或許是天意讓我生在帝皇之家,與生俱來就扛著無數人的對我們皇室家族的期望,我若偷懶怎對得其我那些衣食父母天下百姓?」
柳蜜雨言帥這一席話如同受到教誨洗禮一般歎道:「我一直以為像你們這種皇親貴族一定是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我萬萬沒想到這華麗的宮殿裡還有你這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苦行僧。我想想自己真是感到慚愧,沒能像你這麼有學識有遠見。能和你做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言帥笑道:「怎麼你這個時候才發現我的優點,我認為你一個女兒家的不懂這些沒什麼大不了,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就行了。那種事都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不用過於自責。」
柳蜜雨心想言帥這些話可能只是安慰下自己而已,歎道:「我爹也是這麼認為的,他並沒有對我嚴格要求我要如何精讀聖賢書,只說能懂些詩詞就行了。」
「原來如此」言帥這才知道柳蜜雨不懂這些國學的知識,道:「那你在家的時候課業不是很輕鬆,那其他時間都在幹嘛?」
說到此柳蜜雨不禁臉色露出得意的神情,神秘道:「那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學要去做,呵呵,是我這一生最喜歡的興趣愛好,比讀那些之乎者也好玩多了。」
言帥一聽來了興趣,追問道:「是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快告訴我。」話音剛落,言帥只覺得喉嚨處一陣發癢便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柳蜜雨見他咳嗽才突然想自己還沒有完成今日的任務道:「哦,跟你聊天我差點都忘了還要給你去熬藥,我現在就去,你等我哦!」說完將書往言帥身上一丟就匆匆趕去御膳房煎藥。
言帥差點被她突如其來的暗器砸中,「唉」言帥歎了口氣,拿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馬上好了不少。言帥自言自語的感歎道:「在宮裡這麼冒冒失失的可是會吃虧的,我該怎麼跟你說呢,讓你為了我改掉這一切過於俠女的風範?還是為了你的安危改變下你敢愛敢恨的作風。可是如果你都改了這些原先本來的屬於你色彩,那還是真正的你嗎?那你跟這宮裡的女子又有什麼區別?」沒想到柳蜜雨這才剛走,言帥就已經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她,或許從未涉足情場的言帥自己都不敢肯定已經漸漸地不知不覺的愛上了這個總讓她操心讓她有喜有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