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了手中的紅酒杯,對著他們舉了舉。神態瀟灑狂放,像對著多年老友一般親近自然。
他的身份可謂是百變。silence的中國投資人,遠華的費總經理,tig的執行總裁,夜以墨的左膀右臂……他還是她和以默共同的知己……
知己。
千金易得,知己卻再難求。
當年的傷痛,已經讓他們之間的情誼面目全非。如今的他們,一個殘,一個傷,一個遠走異鄉,他們再也無法恢復當初的青春與飛揚,肆意和無拘……
安靜秋心緒百轉,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便被匆忙過來的蘇偉和打斷了。這個盡心盡力的蘇秘書一臉歉疚的對上司說:「對不起,夜總!讓您受驚了!記者們全打發走了。對不起……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夜以墨的視線掃過他,沒有責備的意思。他擰著濃眉對蘇偉和說:「我亮一亮相足夠了,等會由夜清川代替我致辭。」
「夜經理?」
「是。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蘇偉和你喊老李備車,我的腿——恐怕撐不了多久。」夜以墨的聲音比平常低啞了好多,目光也少了適才的精明和堅忍。
安靜秋聽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他一定是在剛才的擁擠中碰到了舊傷才會臨時改變決定,可是由夜清川致辭合適嗎?為什麼不選擇更加貼心的費亞非呢?
她的疑問還未出口就被他神色間倏然閃現的痛苦掩蓋過去了。
她對蘇偉和說:「我陪夜總回去,這裡就交給你了。」
蘇偉和緊張的看了看上司,見他沒有過激的情緒反應,嗯了一聲,迅速的跑走安排。
十年後第一次從正門進入夜宅,看著熟悉的一幕幕景致,和花園裡他們共同栽種的柿子樹居然長成了掛果的大樹,安靜秋禁不住情緒的劇烈翻湧,側過臉去。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一點都不想。
賀泉早就候在流雲閣外焦急的等待著他們。費仲謙也趕了過來,此刻正在準備處理外傷的器具。在車上的時候,安靜秋試圖解下他的假肢,可他閉著眼睛拒絕了。
他寧可自己受罪,也不要她看到他的狼狽。
被下人們抬進暖烘烘的流雲閣,放在床上閒雜人等統統散去。屋內只留費仲謙,賀泉以及安靜秋。夜以墨依然緊闔著眼睛,額頭到身上大汗淋漓,他像個扯線的木偶任由賀泉脫去了礙事的衣服,解下假肢時,安靜秋的眼睛倏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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