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泉一邊給夜家的私人醫生費仲謙打電話,一邊著急忙慌的支使陳總管和幾個家僕抬了臨時擔架過去。
寒墨軒裡。
夜以墨面色慘白,趴在廳內一張紅木漆案上,閉目緊蹙眉心,身子不停的發抖。瘦削的身上,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背部劃開了幾道猙獰的口子,黏稠的血凝結在黑色的衣料上,看起來仍舊觸目驚心。
賀泉帶著家僕湧進來,看到令人心碎的一幕,禁不住焦急喊道:「少爺……您挺住啊!費醫生已經往這邊趕了!」
夜以墨微微睜開眼,氣息不穩的說道。
「泉叔,把靈堂打掃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我不想大哥走的不安寧,也不想明天有客人說三道四!」
「是,少爺。您別說話了,我會打點好的。」賀泉目光淒淒,親自抱著他往擔架上放。
夜以墨盡量配合著他的動作,由著老管家抱起他輕若翩鴻的身體往擔架上放。網當賀泉拉起他殘肢的褲腳時,他感到老管家的手大大的震動了一下。
一行人沉默著。
很快便來到了隱在梧桐樹影下的流雲閣。
賀泉拉開廊道上的燈繩,一抹不太明亮的燈光投射在了幽靜的院內。
他先打開大門,把擋風的簾子在掛鉤上鉤好。然後點亮了室內的大燈,他低聲吩咐著小心翼翼的下人們,千萬別碰著受傷的少爺。
「陳總管,你速速去大門處迎著費醫生,把他直接帶到流雲閣來。切不可耽誤!」賀泉說道。
陳總管匆忙跑出門,轉眼又折返回來,說:「剛剛門衛通報,夜家的親友已經來人祭奠大少爺了。靈堂無人接待,怎麼辦,泉叔?」
賀泉略一思忖,按下心頭的急火,應承道:「我去!我去給大少爺守靈!」
他把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夜以墨抱到床上趴好,命機靈的家僕在跟前守著,他便出門直奔寒墨軒去了。
今晚的祭奠,邀請函總共發出了七張,夜家遠親佔絕大部分,還有兩張分別送給了夜玉庭老爺的至交,梧城的名醫費家還有中國著名的書畫名家,夜寒軒的乾媽喬玉琴。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祭奠儀式,原本是要等受邀賓客都到齊了,由接任永夜集團總裁一職的夜以墨主持的。
可發生了之前的變故,只能改由他這個上不了檯面的老頭子來湊數了。
7張邀請函。
7個梧城的豪門大戶。
和夜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那一個都不可輕易地得罪了……
立在寒墨軒外的樹影下,夜府老管家賀泉,正了正衣冠,表情嚴肅的走進了賓客肅穆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