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黎明最黑暗的時刻,三聲巨響為斯卡波羅集市的人們提前道了聲早安,同時也把靈渡從酣睡中驚醒。
猛地睜開眼,靈渡卻沒坐起,靜靜地躺著,沒動一下。一隻修長纖細的嬌白嫩手搭在他胸前,隨著他每次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小心地把頭側了側,懷中的耶莉亞黛目輕合,眉頭舒展,長長的睫毛軟軟搭著,適緩而又安逸。紛亂的秀髮自然下披,或隱或現展露著潔白肌膚。
靈渡挪磨許久,方把右手移出,輕拉被單,蓋住耶莉亞粉嫩的香肩。突然,這輕微的舉動,仍被耶莉亞感應到,合起的眼皮下,眼珠暗動,嚇的靈渡正要收回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全身肌肉緊繃,模樣別提多麼怪異。
半響後……
耶莉亞輕輕懦動了身子,冷漠的臉上嘴角微微上翹,手臂輕繞,把靈渡抱的更緊。
呼……鬆了口氣,靈渡臉上露出甜密笑容,可想到昨晚自己暴風驟雨般的舉動,毫沒憐惜她的第一次,靈渡卻又懊惱自責不已。湊上前,愛憐地琢了口耶莉亞柔軟的嘴唇,她的嘴唇很涼,卻如一道清泉沁入靈渡心田,把他充滿愛意的花園再灌溉了一把。
冬天的夜晚很靜,萬籟無聲,除了之前三聲巨響。
「又是發生什麼事了吧!」靈渡暗暗心想。
靈渡原想去查探一翻,可望著懷裡安睡嬌人,笑著拋開了這個想法,此刻,沒有什麼事比讓耶莉亞安睡更來的重要。
「呵呵!」耶莉亞忽然輕笑出聲,估計正在做美夢,也不知是想到誰了!暗想著,靈渡再次輕吻了下懷中佳人,沉沉睡去。
明天,永遠是全新的開始!
「嘿嘿!小子,昨晚爽了吧!」
靈渡剛推開門,便見一幫人圍坐在院子裡討論著什麼,歐來寶劈頭笑出這句話,眾人頓時禁聲朝他看來。靈渡燦爛一笑,轉問其它:「在說什麼呢,大家都在的?」
「沒啥,只不過一直都在說你的事而已!」歐來寶調笑地道。
靈渡一悚,怒道:「靠,你小子不會那麼噁心吧,昨晚一直在偷聽?」
此話一出,旁邊的凌雨合唰地臉便紅了,有如偷吃被捉住的小孩般,不知所措地猛扯衣角。
赫依一拍歐來寶肥背,微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笑,」接著,朝靈渡說道:「剛才是在說傭兵團的事,今天凌晨集市的三處重要建築被人炸了!」
「炸了?」靈渡這回是真嚇了一跳。
「具體情況雨合姐姐比較清楚,他派人去查過!」
見靈渡朝他看來,凌雨合心臟又是一陣猛跳,安復好久才緩緩道:「三個地方,花旗商盟駐集市的總部,集市議事大樓,還有前任主席格希的家,經查探,是由火藥造成的。」
靈渡一楞,奇問道:「火藥?呃……」看向錢招財,「你不是肯定說火藥被集市偷運回去了嗎?花旗商盟雖然出現的少,可大家都知道他們是集市的背後支持者,這次,三處建築幾乎都屬於集市方面。」
錢招財滿臉疑惑,以前很肯定的事,現在懷疑起來,喃喃道:「如果火藥不是集市派人運走,又會是誰呢?嗯,一定要查出誰運走的火藥,誰運走的,梅桀就在誰手上。」
凌雨合道:「現在暫且先不考慮火藥被誰搶走,如今的問題是,集市方面已下嚴令封市,仍何人都不得善自離開。」
「封市?」靈渡訝然道:「這個怕沒用吧,集市不比城池,隨地都是陽腸小道,別說是我們,稍有實力的應該都能輕鬆離開。」
凌雨合點頭道:「不錯,可那只是指個人,如今集市方面派出重兵,幾乎是全員出動,把照空和印月兩城帶來的部隊進行全盤監控,擺出一副拼著同時與兩城開戰都不會讓他們離開的勢態!」
「也就是說昨天剛組成的傭兵團很有可能就此解散?」靈渡接著道。
「只是有這個可能,照空的拉索斯城主已經去找現任主席釩沽協商了,不過以我猜測,最後有決定權的還是格西!」
突然,靈渡腦中傳進賴狐那囂張的聲音,「混球,你給我記住,昨晚那樣對待老朽,以後有什麼事可別求著老朽!」
一團綠影閃過,賴狐重趴在他肩頭,靈渡只是呆了一會,就蓄夠能量可以通靈了。沒多理會,靈渡接著之前的道:「瞎待著也沒用,反正無論怎樣我都要去集合地瞧瞧,看結果怎樣!」
眾人皆點頭同意,這時,一位管家打扮的人走入院內,朝凌雨合鞠了禮道:「稟報藍環,外面有位自稱左依族勇士的『貉』求見靈渡!」
「哦,知道了,把他領進來!」凌雨合吩咐一聲,轉向靈渡,苦笑道:「看來真的是全大陸都知道這裡是我們的據點了!」
「呵呵!」靈渡無奈地跟著笑了笑,後猜測道:「他肯定是來告別的,昨天他也加入到了傭兵團中!」
果然,沒多久,上身**的左依族勇士貉,跟著管家走進,行禮後陸續說了一通客套的廢話,最後才道:「這次出來兩個任務都已完成,即ri就要回族向族長匯報,以後如有機會,再來拜訪!」
雖然不太情願,可靈渡總不能拉住他,哭求其留下為自己效力,最後只得跟著客套幾句與他告別,不過,暗中靈渡已然盤算,找機會顯露才能,把左依族征服過來。
「莉亞姐姐,你醒了!」阿茵突然對著靈渡背後大叫一聲,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的阿茵第一個看到耶莉亞。
耶莉亞輕倚門沿,臉上一副失血後的蒼白,「怎麼不多睡會,出來幹嘛!」靈渡趕緊走上前,攙扶著她顫微走出。
見兩人如此舉措,眾人臉上皆是副古怪神色,唯有阿茵關心地叫道:「莉亞姐姐你怎麼了,是生病了嗎?哼,都怪他們,昨晚阿茵明明聽見你在慘叫的,可他們硬拉著不讓阿茵進去,歐來寶還說……呃,怎麼說來的,哦,對,這麼說的:阿茵呀,靈渡正在不辭辛苦地努力伺候你家莉亞姐姐,你就別進去添亂了!你看吧,靈渡就是這樣伺候的啊,伺候的莉亞姐姐走路都流汗了!」
天真的一翻話,全場爆汗!
耶莉亞更是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面臉紅,這下,又看的一幫色狼兩眼發直,連錢招財都不禁多看了兩眼。
「你真要去?」突地,耶莉亞又問出句讓大家發直的話來。計劃是昨天定的,今天她怎麼還要問?
耶莉亞內心的轉變,靈渡是明白的,以前她內心雖不情願,但只要是靈渡決定的事,她都毫無異議,現在,她不過是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已。這種轉變靈渡很高興,她不再是附庸品,可是,「不去了嗎?」靈渡低喃重重念著,「……不行!要做的事必需得做!」
靈渡深情地望著耶莉亞,溫柔地道:「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嗎?沒有什麼高尚的理由,只是……為了變強!我知道這原因很庸俗,真的很俗,但卻最真實。我們一路走來遇過不少人,有陰險的,有囂張的,還有自以為了不起的高貴傲曼,他們憑什麼能在我們面前擺這些噁心姿態?原因只有一點,因為我們太弱!離開軒轅轄區後,我曾說過,以後絕不再任人欺凌,可要達到這個,並不是靠嘴裡說說就有作用,做到這一切需要的是實力。我並不是權力慾望的瘋狂追求者,但我很清楚並且相信一點,沒有足夠強的實力,就不足以保護身邊的人,永遠處在被動,永遠看別人心情生存,這些是我不能容忍的,絕對不能!」
這本是激迫高昂的一翻話,卻是用如此含情脈脈地語調說出,剎時形成一股異樣的強烈感染。耶莉亞眼中突然泛起淚花,楚楚動人的模樣使得靈渡差點要收回之前的話,幸好這會她開口了,「你去吧,注意千萬當心,嗯,」頓了頓,「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看著耶莉亞,靈渡心中感慨萬千,難道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後,冷漠如她,都變的八婆了?
「好了,」靈渡喝了一聲,打破尷尬氣氛,「布極,你帶領鷹狐小隊和來寶赫依兩人一道,先運些物資回一線澗基地,如遇到有人阻擋,強行突破,要再不補充食物,基地的兄弟得餓慘了。」
「遵命!」布極大聲回應!
歐來寶問道:「可要是你那傭兵團不得離開了呢?我們怎麼辦?」
「嗯,這到是個問題!」靈渡想了想道:「那我就不去了,交給你全權指揮,送完物資留在基地,或是返回,又或是尋機去搭救照空城都由的你。嘿嘿!我正好可以陪老婆。」
「去死!丫的,你要不去,老子當然也不去,你當跑來跑去的不累人啊!」
一陣打罵戲鬧,把之前的尷尬完全沖退。
末了,靈渡一喝道:「停了,停了,丫的,還要不要做事了。嗯,你們先去購買生活必需品,不管怎樣,基地老家還是要儲備充實的,如果傭兵團不能離開,就由布極帶隊運回去,我們則留下坐看局勢發展,尋機撈油水!實在不行,那就退回基地,讓他們三方狗咬狗。嘿嘿!其實有時候,當個弱者也不錯!」
對此建議,除了赫依打了擊歐來寶外,大家基本贊同。
「好了,我去了!」靈渡說罷,便欲脫身而去,剛抬腳,「等會!」便被耶莉亞一聲輕呼拉了回來。
「嗯,怎麼了?呵呵,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耶莉亞沒做聲,只是用手輕輕指了指靈渡肩頭,一頭小狐狸正悠閒的趴著在養神!
靈渡呆了一下,明白過來,一拍額頭,因為早已習慣,他到把這點忘了,雙手把賴狐一把抓起,直直地擺到眼前,「喂,能不能幫我個忙!」
「混,你小子想的美!老朽除了等你乖乖帶回狗洞山外,不會再做任何事!」腦中立刻傳來賴狐堅決的駁回聲。
「哦……?真的這麼絕?」
「嘿嘿,就是這麼絕!」
「沒得商量了?」
「完全沒有!」
「就不再多考慮考慮?」
「混,還有完沒完了!老朽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
「唉,那好吧,我就不求你了。我一個人去做,你從我身上下來吧!」
……
……
「混!你……」
話未出口,便被靈渡打斷,「別管我去做什麼,反正你又不肯幫忙,現在我也不想讓你幫忙了,就這樣吧,一個月後我送你回狗洞山,從此,大家各不相欠,你走你的陽光……呃,你飛你的藍天白雲,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搭河水。」
「喂喂!凡事可以商量嘛,老朽也不是完全不能幫幫你。」
「嘿嘿,商量是嘛,早說嘛!」於是,只見一人一狐躲在一邊角落談了許久,交涉的結果卻仍是賴狐被靈渡無情地拋開,不過還好,靈渡答應給它一個新的肩膀,人選由它挑。最後,賴狐挑到了阿茵,靈渡這刻並不覺的有什麼不妥,而阿茵有一頭毛茸茸的可愛狐狸做伴也很開心,然而,卻是因為這一個不小心,給靈渡之後的命途帶來極大的變數,這變數是壞還是好,靈渡終其一身都沒能衡量出結果。
※※※
時間是大正午,頭頂的烈陽惡毒地射下,某酒樓一樓大廳裡,人頭聳動,扭扭歪歪擠了近二百號人。
「丫的,冬天的太陽還這麼狠!」靈渡端坐在一個四方小桌上,抱怨地發著牢騷。
「喂,兄弟,這麼多吃的,你真不吃啊?」同桌,一位肌肉結實的漢子,好心地勸著。
靈渡瞄了他一眼,吃相跟布極、阿蠻有的一拼,這人他見過,昨天宣佈被淘汰的野牛,可能是湊人數的關係又被招進來了。此刻,靈渡一身泛藍,被一套幾乎全密封的凱甲包裹著,暗龍藏在凱甲裡面。這樣別說大口猛吃,連喝口水都大為怪異,幸好平時沒動用念力下,他很少會覺的飢餓。
從廳內這二百來人看分析,如今還真算的上是個標新立異的大時代,怪人特別多,靈渡這身古怪打扮並不算突出,畢竟從外表來看,他不過是穿了套藍色的凱甲而已。
「喂,兄弟,趁機會多吃點吧,我們當傭兵的,過著不知明天在哪的生活,!」
靈渡突然來了興趣,問道:「即然這麼危險,你怎麼還要做?」
野牛一抹嘴,嘿嘿一笑道:「從小我老媽就告訴我,男子漢要奮戰殺場,可我又受不了軍隊裡那些狗屁規矩,所以只好來當傭兵了。」
「哦!」隨便應付一聲,靈渡起身離桌,竟是這理由。
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每個人的夢想都那麼副有美麗色彩,也不是每個人的思想境界都有深蘊的水準,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往往還是多數,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的存在,世界才變的如此豐富與真實。
靈渡走到屋外,於其讓太陽曬曬,也比待在喧雜的樓內好的多。有此想法的好像並不止他一人,一襲紫色裙袍的女人在靈渡之前已然立在屋外,長長的秀髮被一根銀色布條簡單束起,臉遮薄紗,身材嬌好。
見靈渡出來,那人轉頭淡淡看了一眼,這一眼,就只是一眼,看的靈渡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彷彿一道寒流竄入五臟六腑,把他全身看個透徹。
那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捌過頭去,眼中透出淡淡失望神色,彷彿從靈渡身上找不到她想找的東西。這下,靈渡大為好奇起來,躊躇著是否要上前搭話。到沒別的意思,經過昨日的激情,一時半會間靈渡也不會有其它遐想,何況她長的怎樣,還有待鑒定。
可沒等他鼓起勇氣,一隊快騎踏塵而來,拉索斯高坐馬上,身旁兩側還有空幽然,撫雲和埃卞。
「集合!」
一聲大喝,屋內眾人紛紛拋開桌上食物,大跑了出來。
當所有人都出來後,拉索斯臉容平靜地道:「相信這裡的各位都已通過昨天的考核,對於此行的任務大家也都該清楚了吧,從照空城運糧回來,好了,現在派發你們一半的佣金十枚金幣與坐騎,另外一半等任務完成再付。」說罷,手一揮,立刻走出一隊士兵派付金幣和戰馬。
人群中頓時大叫起來,有些人至今還從沒騎過馬。
……
看了這群瘋狂的傭兵一會,拉索斯轉過頭,客氣地道:「這次能夠讓他們通行,多虧埃卞少爺從中幫忙!」
埃卞從容一笑道:「城主無需客氣,我這也是為了集市著想,不然,你們駐外軍營中的士兵沒東西吃,全跑進集市購糧,那場面估計夠可怕的。」
「哈,埃卞少爺真是謙虛,就算把照空印月兩城駐外面所有部隊加起來,集市儲備的糧食也絕對夠了。」
「呵呵!不說這些了,」埃卞笑了笑道:「我從沒參加過傭兵團,如今有機會償試,而且更加幸運地能和空幽然小姐一起合作,感謝城主還來不及了!」
空幽然幾乎是在讚揚中成長,長大後對於表揚的話早已免疫,可這一路下來,被埃卞明抬暗捧說了許久,她倒也不覺得反感。
拉索斯聞言更是大笑道:「那這次運糧就靠兩位了,希望兩位配合愉快!」說完,還衝著埃卞猛始眼色,惹得兩位男人的同時大笑聲。其實拉索斯並不真的認為埃卞此次隨隊,是想和空幽然發展什麼,他的認知是,埃卞是去考察實力,考察他們照空城是否有與集市聯手的實力。
這時,一位士兵策馬上前道:「佣金派付完畢,總共兩百三十四人,城主請指示!」
拉索斯朝左右兩側看了一眼,道:「兩位還有事嗎,沒有的話,那邊都準備好了,出發吧!」
「嗯!」
「出發!」
……
出發後的第三天,離斯卡波羅集市已有段距離,也就是說,危險路段將要開始!
靈渡躺在斜坡的雜草地上,嘴裡叨著根馬尾草,望著坡下忙碌的人們,悠閒的樣子彷彿是在郊遊。不過說實話,一路上,這支臨時組建起來的傭兵團確實有些像在旅遊。ri上三桿起程,中午休息用餐兩小時,傍晚,太陽還沒下山,就安營準備睡覺了。
對此,靈渡的態度是極集配合。
喔……呵!!伸了個懶腰,靈渡這幾天沒跟任何人接觸,他在等待機會,靈渡相信,這次運糧絕對不可能平平淡淡,只要鷹狐小隊配的好,尋機獲利是鐵板訂釘的事。想到這,歐來寶那小子差不多也該回到基地了吧,不過照這邊的速度,何時才能走到一線澗啊!
當!當!當!
就在他感慨時,震耳的警報響起,靈渡翻躍起身,這還是三天來第一次響警報,出什麼事了?飛速朝坡下奔去,他可不想因遲倒而錯失能獲得利益的機會。
包括空幽然和埃卞在內,營賬外圍了一圈人。
「那邊有死屍,好多,嘔……」
靈渡趕到時看到的情景是,一個彪形大漢在彎腰嘔吐,周圍人等嗤之以鼻。
空幽然皺著眉道:「吐完了沒有,完了便去帶路!」
喘了幾口氣,大漢才略略有所恢復,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道:「屍體就在那邊山腳下,你們去看吧,我是不去了!」
於是,除去哨衛外,其它人全衝向山腳,有些邊跑邊還喝罵著:真他媽沒用,就這膽還來當傭兵,不就是看到死人嘛,老子殺人都跟切菜似的!
倏地……
「嘔……」「嘔……」
……
沒過多久,一些跑前面的傭兵紛紛回頭,連帶著發出上面那激烈的腹腔之音。
咦,嘿嘿,有意思。靈渡暗笑著緩步走去,剛站在小山丘上,一陣濃郁的血腥味迎面吹來,弄的靈渡幾乎窒息,猛咳著如同其它人般返身跑下,幾乎也要失態的嘔吐出來。
呼……真他媽衝啊!吁出口氣,又深呼息幾下,調整好後,靈渡重新躍回。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吸到腥臭味後,反應沒那麼強烈了,這下才把眼前的場景看個清楚。
一塊不大的空地上,亂七八糟堆滿了死人,嗯,靈渡突然覺的用死人來形容顯然不太確切,因為,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就算死後,他們也不能算是死人。到處都是破碎的肢體,乳白色的內臟拋了一地,整個山腳已被血水染成通紅一片,配上逐漸偏斜的夕陽照射,就像野獸張開的猙獰惡口。
能站在上面的全隊只剩下寥寥幾人,空幽然不虧是全聯邦最強的賞金獵人,已走到山腳下,臉容不改地在檢查什麼。而其它人,包括埃卞和左依族的貉在內,臉上無不鐵青,全身繃的筆直,一眼便知,硬撐不了多久。
「神經!」輕罵一句,靈渡返身退去,他可不願為了假裝證明自己的堅強,而受那活罪。
回到營地,有些人仍沒恢復地在猛吐,其它的臉色也很難看,只除了位面紗遮臉,一襲紫衣的神秘女子。她叫什麼,靈渡到現在還沒探聽出,基本上和靈渡一樣,她從不與任何人交談,也不關心任何事,剛才她就一直都在營休息,沒去看那噁心的熱鬧。
這時,陸續有人回來,到後面回來的人臉上皆露出得意之色,好像自己撐的越久,就越英雄一樣。等空幽然和埃卞一同回來後,人也全都回來了。
空幽然眉頭緊鎖,埃卞看似關心地輕拍了拍她肩膀,接著,望向眾人道:「看外表裝備,死的是照空城士兵,大概八百人,無一活口!」
聽到這話後,這群毫無組織紀律的傭兵們,奇怪的沒一人做聲,臉上皆有懼容。他們是照空城顧的傭兵,任務又是去照空運糧,換句話說,幹出這恐怖事件的人,就是他們以後需得面對的敵人。
有人兩腳發抖,心裡在打退堂鼓了。
靈渡自然不懼這些,心裡正盤算此事的蹊蹺處,首先是照空城的士兵怎麼會跑到這來?
這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從照空城衝出來尋求救援的,不過這點並不可能發生,因為只有當城池快要堅守不住時,才會派尖兵突圍,到外界尋求幫助。可只靠獵殺傭兵的二萬雜牌軍,短短幾日不可能把城池攻成這樣。另個可能是這些死去的士兵是由集市在封市前派出來的,這點雖然較為合理,可又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拉索斯派這麼點兵出來做什麼?如果是要回城救援的話,士兵數量也太少,實力太弱了,叵是換成鷹狐小隊的話,到還有些可能。
其次,他們是怎麼死的?
這點看到場景後不用多想了,自然不是自殺或遇到天災,而是他殺!靈渡雖只是大概掃了幾眼,但已看清楚交戰的戰場就是那山腳,範圍沒超過方圓一百米,也就是說,戰鬥是在突然中開始,並且很迅速的結束。
敵人是誰呢?
這念頭,空幽然也在想,敵人是誰呢?
倏地,空幽然大喝道:「撥營,快速穿越此區,避往小道。」
換做以前,剛紮下營房就在撥營,肯定怨聲再道,可此刻,眾人皆是轟然響應,神經再大條的人也是人,人誰不怕死!
眾人以最火爆的速度把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好,裝回運載的馬車後,紛紛策馬狂奔。
靈渡的馬技在此刻完全爆露無疑,除了那位紫衣女人外,就算他吊在最後。眨眼間,靈渡淪落到靠聽前面的馬蹄聲來辨別方位了。
「丫的,不是說,當傭兵的就得有隨時隔屁的覺悟嗎,也太怕死了吧!」
暗罵幾句,靈渡拚命地緊跟上去,有時他都想下馬用腿來追了,他相信雙腿的速度肯定比他們騎馬都快。又跟了一會,靈渡突然發現陰暗的小道上,前前後後只剩下他一人,連吊尾的那紫衣人都不見了。
「靠,不會是迷路了吧?沒理由呀,我又不是路癡!」靈渡勒住馬頭,側耳傾聽,還好,沒有跟丟。只是他們跑太快,距離拉的有些遠,不仔細聽,聽不清楚罷了。而最後面的那紫衣人也沒跟丟,可速度比他還要慢,估計掉了有十多分鐘路程。
「咦,這女的真有意思,整天不說話,莫不是啞巴吧!哈,真是可憐,不但啞巴還不會騎馬,哇!這麼陰森的樹林,她肯定害怕的在瑟瑟發抖吧!嗯,做為一個心地善良又純潔的好男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怎樣?」靈渡無恥地設問一句,很快自答道:「肯定是去幫忙了!哇哈哈!」
想到那神秘的紫衣人,靈渡突然發出充滿絕對正義的狂笑。
依然是一條通往荒野地帶的小道,天依然黑著,不同的是,小道中間有一顆無聊而又純潔的心,正醞釀著一個惡劇。
嘎…啊!嘎…啊!
在林內烏鴉沙啞的鳴叫聲中,一輕騎緩緩而來,完全是隨馬而走,沒加任何約束。
「唉,她一定是害怕的不知所措了!」靈渡開始了他發傻的幻想。
紫衣朦朧的影子越來越近,靈渡策馬而立,身子挺的筆直,如果手上再握著根銀色長槍,那絕對是正義騎士的標準裝扮。
「你好!」紫衣從身旁緩緩經過時,靈渡自認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馬沒停,緩緩從他身旁走過,紫衣人看了靈渡一眼,但也就只是看了一眼。
寒……靈渡大覺尷尬,紫衣人沒回頭,逕直走著。可她越是不理,靈渡就越來興趣,無賴地策馬跟上,與她並肩而騎。她也沒顯出不願舉動,仍在不緊不慢的走著。
「呵呵,我們當傭兵的都在刀口上過活,今天不知明天的事,相遇就是緣份!」
靈渡把野牛的觀點無恥地拿為已用,可對方頭都沒偏,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沒事,堅持就是勝利,靈渡安慰了下自己,又道:「你好呀,我叫比拉,這次任務好像很危險,以後大家多多互相照顧!」
「比拉?」紫衣人終於轉頭過,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渥峙卡,比拉獸,聯繫?」
「呀!不是啞巴還真是結巴!」靈渡大叫一聲,聲音卻很好聽,仿如鳥鳴,又如鳩唱。不過靈渡內心更在驚駭此結巴的厲害。比拉這個名字,靈渡是早前便定好的,以自己身上殖的這層綠皮獸為名,而眼前的這位紫衣人卻單從一個簡單名字,便聯想到稀少的比拉古獸,除了博學外,或許早已把藍色凱甲下的靈渡看個透徹。
見靈渡沒回答,紫衣人沒再多問,把頭又偏了過去。
「你叫什麼呀,以後大家相交也好稱呼!」
紫衣人無視……
「呃,我只是好奇,你這般脫俗之人怎麼也來參加傭兵團。我是家裡窮呀,前幾天發的五枚金幣,還是我有生以來拿錢最多的一次!」
那到是真話,可是……
繼續無視……
「好吧,非得逼我使撒手鑭,」頓了頓,靈渡陰陰一笑,講故事般悠悠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小白兔在森林裡迷了路,她非常著急,非常害怕。突然,她遇到一隻黑色的公兔子,她就對黑兔子說:黑兔子哥哥,黑兔子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怎麼走出去嗎?黑兔子說:你得幫我溫床,溫了床我就告訴你。想了好久,小白兔無奈下同意了,可這黑兔卻在開心過後撥腿就跑……
小白兔沒辦法,只能繼續走啊走,這時又遇到一隻灰兔,她又對大灰兔說:灰兔哥哥,灰兔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怎麼走出去嗎?不料灰兔又對小白兔說:你得幫我溫床,溫了床我就告訴你。小白兔還是沒辦法,只能又答應了。但這灰兔開心過後也跑了,小白兔很失望,也更加害怕,可她只能繼續走,終於,她遇到了只大白兔,於是興奮地急跑上前問:白兔哥哥,白兔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嗎?可天殺的,大白兔仍然說了那句話,已經麻木的小白兔很自然的也答應了,可結果自然沒有變化。」
說到這裡,靈渡頓了頓,陰陰一笑道:「嘿!你知道最後小白兔是怎麼走出森林的嗎?」
一般來說,女孩子都會問,然而這樣就上當了,回答肯定是:幫我溫床吧,溫了我就告訴你!這一招,靈渡以前用過好幾次,每次都得手,女孩子們全被逗的嬌羞連連,關係自然也是進步神速。
可這一回,紫衣人的反應讓他明白到什麼叫做,花非百樣紅,每人各不同。
堅持無視……
就算冷漠如若耶莉亞,面對厭煩的人也會出聲喝叱,或者直接動手吧。可她卻對什麼事都不關心,包括對待自己。靈渡完全被打敗了,搭拉著腦袋,頹廢不已。
於是陰森的林道中,出現了一位全身凱甲的騎士吃憋的異樣畫面。如果歐來寶看到此情景,一定譏笑他自諭為傳說中的百戰勝皇,竟有失手的一天。
倏地,紫衣人拉住韁繩,附耳傾聽著什麼,面紗罩住的臉上微微動容,但很快又告無事。
這異樣舉動,看的靈渡連聲直歎,「唉,又是一位冰山美人……呃,不,肯定是醜女,罩著面紗見不得人。」惡毒地想著。
如此並騎溜了一會,靈渡突地一頓,咦?我幹嘛粘著她,又不想打她主意,打發時間而已。想到這,「靠,老子走也!」招呼都沒打一聲,策馬就那麼奔馳而去。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此行為會讓人覺的,他是種得不到喜愛的東西就立刻摒棄的人,這比吃不到葡萄就到處說葡萄酸的這種人好不了多少,前題是她有注意到靈渡,不過想來,她完全不知道剛才有過靈渡這人的可能性還要大些。
駕,駕駕!
靈渡不斷猛夾馬腹,希望能擺脫胸中悶氣,也不知是怎麼了,硬是有種想親近那紫衣人的衝動。這在靈渡看來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嗯,相當不正常。
突地,一股血腥味傳來,喝!靈渡一拉馬頭,耳中頓時聞到嘶吼的喊殺聲,聽起來應該是傭兵團那邊。腳上一蹬,靈渡棄馬狂奔而去,猶如森林中的一隻夜鷹。
狹窄的一塊空地上,兩百多傭兵團團員擠在中間,周圍閃動著滿目的黑影。戰鬥應該是從林間小道一直殺到這小塊空地的,路上儘是傭兵團的殘肢斷體,很明顯的落在弱勢,
「之前那些人就是他們殺的?」望著場中,靈渡暗想。
這群黑衣人也不知從何而來,人數大概只在兩百左右,四人一組。恐怖的是,他們單個的實力皆達到了外發念的地步,偶爾幾個幾乎是百強之境,其它的比之歐來寶差不了多少,比雙煞兄弟還要強上少許。
換成以前,靈渡對付兩個都得一命嗚呼,現在卻有兩百多個。這到也算了,如果錢夠多的話,確實也有可能招集到這麼多高手,然而更加恐怖是,他們竟然懂得配合。想想看,讓兩百多位只比歐來寶稍遜一籌的高手相互配合,這是什麼概念,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就好比無論是歐來寶還是以前的靈渡,就算有再多的錢,戰鬥時都不可能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別人,除非背後是從小到大的好友,可是,有可能兩百多如此高手從小就是朋友嗎?
在這背後究竟是多麼強大的實力在支撐靈渡已經沒想了,戰鬥已經發展到最激烈處,疲累的雙方皆開始出現傷亡,死得多的仍是傭兵團,人數由兩百多銳減至一百多,反觀那邊的黑衣人,除了圍在最中間的左依族勇士射出的弓箭有殺傷力外,其它只剩空幽然能趁隙宰掉幾個。
靈渡知道不能再看了,外面的傭兵一完,裡面的左依族弓箭手也得全陪上。
一聲尖銳的長嘯吹起,提醒激戰眾人的注意,其實靈渡本意卻是想通知朝這緩緩而來的紫衣人。
一道藍芒劃向場中,靈渡手持圓棍虎虎生威,眨眼間,外圍便有兩位黑衣人亡魂他的棍下。這等聲勢頓時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立刻衝出兩組共八名黑衣,揮舞著大砍刀殺了過來,裡面有兩位領頭的幾乎就是百強高手。
靈渡怡然不懼,揮著長棍迎了上去,藍色的長棍忽長忽短,忽然從左邊出現,忽然又握在右手。神出鬼末不說,威力還大的嚇人,幾招下來,又一位黑衣人被靈渡砸落馬下,靈渡也趁機躍坐上馬。
「退下!」黑衣人中突然有人大喝一聲。
圍在靈渡身邊的這七人立刻退走,靈渡趁機猛催蜥蜴怪yin元,長棍突地硬長出兩米,又一位速度稍慢的黑衣人死在靈渡的捅擊之下。這時,圍向他的換成了另外四人。
只是一個簡單對視,靈渡便知眼前這四人的與眾不同,憑良心講,這四人任何一個靈渡都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內解決,可如今是四人合擊他一個,雖然並不懼怕,可想在短時間內擺脫便有些難度了。
情況果然如靈渡想猜,簡直像齒輪般精準,這四人不但沒有放手強攻,而是完全採取守勢,彷彿他們出生的目的就是為了纏住靈渡一般。這等戰術靈渡心裡明白,拖住他好讓隊友解決其它人,最後再來收拾自己。可知道歸知道,就是脫身不得。
如此糾纏許久,那邊傭兵團的只剩下不到六七十人了,而空幽然被十二位黑依人圍住後,攻擊便顯的平庸起來。靈渡雖脫身不得,但卻閒的很,戰場上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中,空幽然的異樣表現自然逃脫不過。
「那娘門是怎麼了,聯邦排名十九位,第一檔次中人,竟只被十二個一般高手纏住手腳?」靈渡仔細看去,「靠,這十二個不就跟之前圍住我的那八個水平差不多,連這她都對付不了,要是跟現在這四個一樣,那還說的過去!」
想到這,靈渡忽地渾身一震,把目光轉向四周,找尋埃卞的身影,那可是要留給布極的,可不能讓他在這死了。然而,不看沒發覺,一看到真嚇了靈渡一跳,埃卞一把寶光閃閃的長刀揮的舞舞生風,單個人竟把十二位黑衣人纏的死死。「真他媽世界變了,丫的,回頭一定找凌雨合問清楚,這剛弄出來的排名就不准了!」
其實靈渡是不清楚空幽然的『絕』念特性,她的『絕』念是煉融術,能把對手攻擊進來的念力迅速消化並反擊回去,這種『絕』念,對付單個敵手的時候,簡直像是惡魔的招術,可多人對戰時,效果便沒那麼明顯了,何況那些黑衣人的戰略一致,只把她纏住,並不怎樣主動攻擊。
場面並沒因為靈渡的加入而有所改變,每分鐘都有傭兵團的人倒下。唯一算是驚喜的是,貉,他射出每一支箭,就有一名黑衣人倒下,百發百中,例不慮發。
如此人才……
靈渡倏地大吼一聲,猛催念力,絕對不能讓他們掛了!可吼幾聲有個屁用,靈渡改變做戰策略,左手形成一塊盾牌,右手握著短上少許的長棍,準備硬衝出去。
可結果……
嘎…吱!嘎…吱!
兩把長刀砍在盾牌上,其強大的衝力把靈渡硬擋回去,另外一人的長刀著實地砍在靈渡右小腿上,發出同樣嘎吱一聲,刀沒事,腳也沒事,靈渡自然更沒事。這蜥蜴怪yin元弄的出凱甲非比尋常,想當初在丑孤村,靈渡以百強之力,暗龍之銳,硬剌蜥蜴怪一劍,仍落得劍震脫手的倒霉下場,可見其皮是多麼堅硬。
如今防守已是足夠,只可憐攻擊力並不強悍。靈渡被迫往後倒退,這時背後一黑衣人正好趕上,刀光一閃,嘩!朝靈渡背部砍去。憑其風聲,靈渡早已知曉,雖然真被砍中只不過是有點痛而已,但能閃還是閃開。施展空冥徑幽巧轉幾步,看似凶險地避了過去。
靈渡償試過硬挨一刀換取攻擊的時機,不過卻只白挨了一刀未能奏效,因為這四人一組的配合非常完美,一人有難,其它三人立刻撲上搭救,巧妙的步法在四人合圍下,也有點顯的施展空間不夠,而以他現有的攻擊力又根本造成不了大傷害,除非自爆身份取出背後藏著的暗龍。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靈渡咬牙忍住,希望好運出現,比如空幽然發威擺脫了糾纏,又或是埃卞發猛,把十二個黑衣人幹掉。可是,不會發生的事等再久仍然不會發生,可該發生的,逃都逃不掉。
紫衣麗人出現了……
她騎著馬緩緩而來,看到眼前壯烈的場景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
不知為何,靈渡心裡猛地跳了一下,「媽的,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不會真被老子遇上了吧!」心中暗罵,手上長棍舞的更猛了。
她的出現立刻便有一組黑衣人上前招待,可她仍策馬緩行,並沒感覺到眼前騰騰的殺氣。
「莫不是……傻,傻的吧?」靈渡心中突然湧出這莫名其妙,外加可笑的猜測。
紫衣人自然不傻,就在四人衝殺上來時,她身體周圍突然泛起一圈淡淡的白蒙,四把夾雜不弱念力的大刀砍上,使得白蒙下的身軀發生微微扭曲,但並沒出現血肉狂飆的場面。
她也只用了這一招,便從四人合擊中輕鬆穿過。
靈渡不敢相信的柔了柔眼睛,可在那之後,她用相同的辦法連過幾組黑衣人的阻攔,到達最中心的左依族人處停了下來。
靈渡倏地渾身一震,好像在哪曾見過類似的情況,他突然想到了形若虛,可仔細一琢磨,她與形若虛用『絕』念形成的虛體並不相同,她這分明就是本體,實實在在的身體。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怔住了,手上皆慢了幾分。
啊!一聲慘叫從空幽然那傳出,率先反應過來的她趁機劃去一人頭顱,一秒鐘後,這顆碩大的頭顱被血噴出三米高,可見此劍之快。
這鼓舞士氣的場面靈渡卻沒有看見,他只機械地閃避黑衣人保守的攻擊,一邊注視著那紫衣人,突地,紫衣人看了看周圍,又朝他似有似無地鄙了一眼,彷彿剛剛才看到那些黑衣人,又彷彿是在指責靈渡沒把他們擊垮。
不管是為何意,總之,靈渡爆發了,腦袋唰地火氣上湧,連連大吼。當然,之前試過,野獸般亂吼是毫無作用的,這點靈渡自己也明白,他不過是發洩一下內心的激動。激動過後,冷靜聰明的腦袋猛轉了幾圈,辦法也就來了。
又是險險避過一刀,靈渡朝貉喊去,「兄弟,這裡來一箭!」
今天射出二十多支纏念箭,貉已大感吃力,聞得有人呼喊,抬眼看去,叫他的是位身穿藍色凱甲的怪人,距離遠了些,準度怕是不夠。可看到從那藍色面罩中透出的強烈期待的眼神,他還是有了行動。
朝空中輕輕一躍,等處在最高點正yu下落時,『唰啦!』一聲,靈渡以前奇怪的,類似書生背簍的東西中,倏地撐開一雙潔白的翅膀,使他在空中短暫地停留了片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狂風呼嘯的一箭射了出來。
快,准,狠一樣不缺。
漂亮!要的就是這個。圍攻的四人明顯一怔,只知箭矢是衝向他們,可卻不知具體是哪一個,皆多加注意了幾分。也就是這時,靈渡突然消去身全凱甲,反手一探,厚重冰涼的暗龍握入手掌,一股熟悉的爽快感隨之而來。
靈渡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催起全身念力,身體略向前傾,大吼一聲:「去死吧!」暗龍劃了半個孤弦,朝向四人迅急殺去。冷笑逐漸變為得意,靈渡非常肯定,在這一擊下,他們不死也得重傷。
可就在這關健時刻,突然閃出一道紫影,紫衣人出現在靈渡身前,幾乎是緊緊貼住,靈渡手中的暗龍也落到了她的手中。
靈渡傻了,這速度……這也叫速度嗎?
與此同時,四名黑衣人的合擊已然攻來,突然失去暗龍的靈渡正發著呆,眼看一把亮晃晃的大刀便要落到他退去凱甲的光滑脖子上,一圈朦朧白霧竄起,紫衣人轉個三百六十度,嬌手跟著揮出。
「砰!」四人同時被擊,猶如斷線的風箏往後跌去,沒過一會便七孔流血而亡,而紫衣人仍如未覺,正楞楞地望著手中的暗龍出神。
天地為之一肅,喊殺聲嘎然而止,紫衣人姿態空冥,超然脫俗於世外。
靈渡快要瘋了,一招,只是隨手一招,纏到他豁出去爆露身份的四人就那麼掛了。
她……
究竟是誰……
這是靈渡內心強烈求知的慾望,可他敢問嗎?答案自然是不敢。
「點子太硬,撤!」不知是誰吼了一下,一眾黑衣人擺脫糾纏夾馬便跑,算的上是來去如風。
剩下的傭兵們頓時如洩氣的皮球,坐倒在地,貉雖然保持站著,但因為雙手she弓太多,微微在顫著抖。空幽然本yu追擊,卻被埃卞以窮寇莫追之名喚回,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靈渡不禁奇怪,貉的聯邦排名六十四,比他只多不少,可他攔住十二個卻什麼事都沒有,「丫的,這榜還真他媽不准。」
沒等靈渡有思索時間,紫衣人突然開口道:「這是你的東西?」
「嗯?」靈渡一怔,「這個,是我的,呃不,是我撿的。你見過?」
許久沒有聲音,這時大家也都開始注意這位戰鬥終結者,紫衣人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把劍遞回,「沒見過,但是很熟悉。」
靈渡能感覺到她剛才歎了口氣,可說出來的話又不懂了,什麼叫沒見過,卻很熟悉。這時,「你究竟是誰?」空幽然縱躍過來,把靈渡很想問,卻又不敢問的問題問出。
紫衣人沒做聲,默默地從她身邊穿過,走到左依族所立的最裡面。
空幽然哪受過這種冷遇,又縱了過去,灰青長劍指向中間,「再不表明身份,可別怪我不客氣。」嚇的其它傭兵紛紛避開。
剛才被圍,她憋了一肚子怒火,而且她以為紫衣人幹掉的那四個黑衣人和圍住她的水平一樣,她自信以一敵四時也能輕鬆解決,最主要的是,現在是單對單。
排名十九的她並不懼怕任何人,當然,前題是對方並非前十金榜中人。
或許真的被她氣勢壓倒,紫衣人開口解釋,依然很是結巴,「我,加入,他們做什麼,做什麼!不用姓名!」聲音脆細,很有味道。
靈渡已見識過一回她的跳躍式說話,有了心裡準備後,加上點猜測,到也把意思摸個清楚,也不知怎麼,就幫著解釋起來:「她是想說;這次加入傭兵團,身為其中一員,應該做的她一定會做,你不需要問她是誰!」頓了頓,靈渡戲笑道:「才收你五個金幣,就幫你解決這麼大危機,該知足了!」
「哼,還沒說你呢!」空幽然突然轉到靈渡身上,「你掩飾身份偷偷加入,又安的什麼心思?」
「呃,這個……」靈渡想了半天,沒找到合適借口,最後便道:「我受人之托,幫照空運糧回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在努力幫忙,即然你們如此反感,大不了還你五個金幣,大家各走各道。」事已至此,靈渡有了暫時離開的打算,不過他已下定決心一路跟隨下去。
不料,左依族的貉卻跟著附合道:「此行路途極端危險,如果還讓實力不俗的團員退出,大家的安全將更得不到保障,那我們左依族也全部退出。」
「乖乖,這下事情不得了,」靈渡大笑道:「現在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看你們二十個人怎樣去運糧。」
如今還站著的不到五十人,左依族因為全是弓箭手,二十多人除了疲勞外,全都完好無傷,反觀那邊,地上躺著大概有三十來具黑衣人屍體,大多數身上都插著根箭,基本上都是貉與他手下族人的傑作。如果左依族真的退出的話,那就真的沒剩多少戰力了。
空幽然明白這點,含怨地瞪了靈渡一眼,喝道:「我警告你,一但發現你懷有不良企圖,我第一個殺……殺,哼,對你不客氣!」最後那句殺了你仍沒說出來。
靈渡無所謂地聳聳肩,轉眼感激地朝貉看去,正好他也看向靈渡,兩人相視,露出會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