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鬧聲已經停息,看樣子巴克、裡赤兩人已經跑了,靈渡站在由精鐵製成的柵欄前,皺著眉頭。
按理說,在這個石洞中,空氣流通很好,光線也不錯,而且柵欄外面還有許多衛兵襟身而立,無需為能否出去發愁,這一切都是靈渡上回被關在地窖不能相比的。
可是……
「各位好像和『三分草』的關係很融洽呀,該是相交很深吧!」言語雖然客氣,但懷疑之意已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撫雲命令衛兵通知城主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起這事。
靈渡、凌雨合兩人聞聲同時一震,但兩人所為之事卻截然不同,凌雨合是心下害羞,而靈渡則是擔心撫雲對他的誤會。不久前,靈渡還為買完武器失去留下的借口而煩心,可現在,靈渡則巴不得早點離開,不然的話,自己這夥人被誤以為是『三分草』的同黨那便不妙了,更何況,他還有著通緝犯的名頭,抓了他可是只好不壞。這樣還真是,剛跳出印月城的虎爪,又落入照空城的狼窩。
靜了一會,凌雨合怕羞沒做聲,其它人沉默不語,可靈渡卻不能不說話,不然簡直就是等於在默認。靈渡在腦內略想了下,接著故做輕鬆道:「我們怎麼會跟那個盜賊團伙有深交呢,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嘛!」靈渡知道這樣的回答根本沒有說服力,頓了頓又道:「巴克那人瘋瘋癲癲,就因為我這位朋友上回因工作需要,和他有過短暫的接觸,他便到處胡說,只苦於他高強實力,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凌雨合開始還擔心靈渡會用他是男人來證明,老婆一事純屬巴克胡說,見靈渡沒提這些,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原本他總以為,自己是男人這個事實不可改變,所以平時也不刻意隱瞞,可經過與巴克、靈渡等人的接觸,使他明白到,與其解釋自己男兒身份,還不如隱著不提來的省事。
凌雨合對撫雲懷疑自己和『三分草』關係密切與否並不在意,不過他是個聰明人,靈渡擔心何事他自然也知道,為了回報靈渡,凌雨合增加籌碼般地道:「我是『五環星回』中的藍環,由於環內規矩,不便阻止巴克的言論,如有造成什麼誤會,還請總管大人見諒。」說著,取出一個鑲有碧藍色寶石的戒指帶在手上。
『五環星回』除去一些擁有特殊身份的人,其它的在摩羅大陸各轄區走動時並不特意隱藏,那樣也方便交換情報,而凌雨合拿出的這個戒指也是代表身份的環星之戒。
有了『五環星回』這個強硬招牌頂著,撫雲臉上那股懷疑漸漸消去,這時,柵欄外響起一片敬叫聲。
「城主!」「城主!」「城主!」
拉索斯臉色正常的走了進來,知道『三分草』的目的是『城宗』,這裡的兵器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喚退那些普通衛兵,命令禁隊防備後,拉索斯挪開最後那個展櫃,轉動密碼,隨著呲的一聲,柵欄重回而上。
這一切,靈渡都仔細地看在眼裡,只是那轉來轉去的密碼,他再看也是記不住。靈渡等人走出來,拉索斯笑的迎上道:「事發突然,惹得眾位被關此地,實在是我們的不該。」
靈渡心想,不要懷疑我們就好,哪還在意這些,也跟著笑道:「沒事,沒事,待在這又沒損失,就算再關一次也是無妨,到是剛才撫雲總管遇事沉著,決定果斷,才沒使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拉索斯眼光掃向撫雲,撫雲領會地一點頭,把剛才發生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凌雨合的解釋也沒有遺漏。最後,還提出疑問道:「排除臨走時裡赤意外說要把龍旋槍偷出送給靈渡這事,根本看不出他倆人此行的目的。」
靈渡在一旁吊著心地聽著,祈禱這位年青城主精明些,不要誤會自己與『三分草』有關係才好。至於撫雲的疑慮,他到是知道些,前些天在集市時,靈渡便聽巴克說過,要來偷『城宗』。
不過,他可不會蠢的在這個尷尬時候說出這事,雖然並不清楚那所謂的『城宗』對照空城有多重要,但靈渡也聽說了,照空印月兩城的『城宗』隱隱和三聖有關聯,按照凌雨合所說,只要是和三聖有關係的事物,都該是大事。他一個外人,還是少插手這些的好。
聽完撫雲的匯報,拉索斯沒理會撫雲的疑問,忽然大笑道:「剛才多虧靈渡小兄弟的意見,否則真要打鬥起來,這洞裡的兵器不知要損壞多少。」
見拉索斯對後面送槍的事一字不提,還誇獎自己,靈渡心裡雖有少許不解,可也不會蠢到自己去問,陪笑著沒說什麼。
之後,拉索斯又和凌雨合寒暄了幾句,隨便問了問『五環星回』的情況,說到後面,對話的內容已純屬無聊,可眼看就要說再見的時候,拉索斯話鋒一轉,忽問道:「靈渡小兄弟即已選好武器,不知以後可有打算,還是繼續以販運貨物,賺取兩地差價為生嗎?」
呃……?靈渡楞了楞,他目前的計劃就是要招集實力,在賴斯物徹轄區形成一股能與三大地區相抗衡的力量,可這些話能告訴拉索斯嗎?靈渡輕歎一聲,做作地道:「被聯邦通緝,又得罪了古陵商社,不做這些走動的小買賣胡口,又能做些什麼!待在一個地方定居,肯定會被古陵追殺,到時跑都跑不掉。」
哪知,靈渡這故意說的頹廢話語,拉索斯卻接嘴道:「觀你昨天和今天的表現,我敢保證,以後成就不可限量。嗯……如果不嫌棄此地廟小,我這有個守城副官的空缺,要是你一時間沒什麼好去處,暫時就在這安生好了,……不知你可否屈就?」
靈渡又楞了楞,拉索斯竟是想招收自己。換做昨天,靈渡肯定想都不想的答應,先在照空城落腳,然後再慢慢培養實力,可現在,靈渡就得多想想了。萬一以後『三分草』真的把照空城的『城宗』偷走,拉索斯大怒之下,想起今天這事,那他便慘了。
見靈渡吱吱唔唔不做聲,拉索斯輕笑道:「如果你是在疑慮『三分草』這事,你大可放心,巴克裡赤他們一慣瘋癲,說要送你龍旋槍,只是隨興而言,我不會當真的。如若因此你拒絕這事,到真顯的你心裡藏了些什麼了。」
被他說中心思,靈渡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可也隱約聽出拉索斯話裡有話,反正要是真的拒絕了,一時間靈渡也不知該到哪去。
於是靈渡拱了拱手道:「即然城主如此看的起我,我再拒絕,到真顯的不識抬舉了。」
歐來寶見靈渡答應,憋了多時的他,趁機道:「不如城主也收下我吧,我可以到你們兵器冶煉部幫忙。」
對於這個請求,拉索斯自然是答應,鼓勵兩人一翻後,拉索斯吩咐撫雲帶靈渡他們回去休息,明天去各自部門報到。
撫雲卻遲疑了一會,後問道:「城主大人,剛才藏那警報……」
拉索斯一擺手道:「那事以後再說,你先帶我們的新成員去休息吧!」
撫雲無奈地點了點頭,招呼靈渡眾人一聲,領路而去。直到他們身影消失不見,拉索斯變的一臉嚴肅,喃喃道:「凌雨合身為五環之一,怎麼會跟在靈渡他們身邊?如果是想查明一般消息,『五環星回』號稱旗下成員數十萬,怎需要五環親身而為。而且……平時五環一個都見不著,這次突然來了兩個,是和『三分草』要偷『城宗』有關係嗎?那其中一個跟在靈渡身邊,又是何意?靈渡和『三分草』又是怎樣的關係?」
拉索斯就這麼站著想了半天,突然,眼中精光一閃,低喃道:「看來拉攏靈渡的計劃需要改變了,靈皇禹……這事是否跟你也有關係?」
白羽禁隊默默地守護著,沒人說一句話。
※※※
路,都是去時覺遠,歸時覺近的。
不消片刻功夫,靈渡眾人便回到原住處,阿茵和赫依已經玩累了回來,正在崖頂,不知危險為何地跑來跑去。見靈渡回來,阿茵立刻跑上前,跳到靈渡懷裡,嘻笑道:「你回來了,那來陪阿茵玩搭橋。」
如此親密的接觸,雖然靈渡已經逐漸習慣,但還是吃不消,在外形上面,阿茵可是發育良好。當著耶莉亞的面,靈渡頗為尷尬地把阿茵放下,一面道:「看你滿頭的汗水,什麼東西那麼有趣!」
「咯咯,玩搭橋,阿茵在玩搭橋。」阿茵拉著靈渡的手跑到赫依那裡,在一塊空地上,赫依正圍在一堆奇型怪狀的木堆旁,手裡不斷地搭弄著。
靈渡狐疑地看去,空地上,擺滿了奇型怪狀的木塊,大概鋪了有三米長。「這就是搭橋?不就是個大一點的積木。」
赫依把頭一抬,輕哼一聲,得意地道:「這是我媽媽發明的,全部搭完,跟真橋一樣呢!」
歐來寶因為明天可以去照空的冶煉部偷師,心情大好下也探過頭來,稍微看了眼,嗤之以鼻道:「還當什麼稀奇的寶貝呢,就是這個。」
赫依一聽,他竟說自己鍾愛有佳的玩具是垃圾,不滿地哼呲道:「一個連我都打不過的肥豬,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的,有本事,你也做個出來。」
歐來寶原本對赫依是想入非非的,可這位任性的大小姐對他從來沒好眼色,使得他漸漸也失去了興趣,必竟一見鍾情那都是說書人虛構出來的東西,沒有兩廂情願的長時間接觸,哪能愛的那般死去活來。
赫依對他不友善,歐來寶說話也不再顧忌什麼,冷笑道:「同樣是這種東西,我要是能做的更加好玩,你幫我溫床不?」
「哼!憑你還能做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來!」赫依嘲諷一聲,頓了頓,又好奇問道:「剛見面時你也讓我幫你溫床,溫床到底是什麼東西呀,很好玩嗎?」
靈渡在一旁聽的暗自發笑,歐來寶瞄了他一眼,轉頭嘿嘿一笑道:「這個溫床嘛……當然是很有趣的遊戲,怎麼樣,小姑娘有興趣沒有?」
赫依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倏笑道:「好呀,這種東西,如果你能做出更好玩的,我就幫你溫床。呵呵!反正那也是個好玩的遊戲,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那好,明天我要去冶煉部,到時你去那找我。」說罷,歐來寶賊賊地朝靈渡眨眨眼,滿臉的得意之色。
突然,阿茵忽然叫道:「靈渡,靈渡,阿茵也要幫你溫床!」
……一股冷寒在周圍迷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