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斯特徹轄區內的兩座城池並不相臨,中間隔著斯卡波羅集市,三個點成一條線排列。
在它們的左側,也就是更西邊,聯邦三大秘地之一的落獄沼澤就在那裡。
靈渡中途沒歇一下,來到與照空城約好的集市北側,歐來寶他們都在那,同時還有撫雲、任性的大小姐赫依和百多名騎著馬的照空城衛兵。
靈渡剛和撫雲打了聲招呼,便被歐來寶拉到一邊說話:「傷藥給她們了,錢也收到了,一共五千個金幣,可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靈渡不解地問。
這時,阿蠻見錢招財沒有回來,上前傻憨傻憨地問:「俺家錢老闆呢?」他這麼一問,大家這才注意到少了個人。
於是靈渡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阿蠻一聽錢招財要留在集市,不待靈渡叫他,他趕著八馬大車就要離開。
靈渡大覺有趣,原本還想叫他把馬車留下,讓兩個女孩子路上坐,後來想想,錢招財留在集市發展或許更需要,也就沒作聲,看著阿蠻連吼帶叫地趕走了。
阿蠻走後,歐來寶又問該怎麼辦,靈渡才會意他指的是如何開口跟照空城的人回去。
對著眾人笑了笑,靈渡走到撫雲那邊,她正指揮衛兵們排陣列,見靈渡走過來,微笑道:「路上盜賊眾多,雖然掛著我們照空城的旗,也還是要小心防備。」
「那是自然,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靈渡點頭應和道,可在心裡卻又泛起苦,要是他當時也能多注意點紅十聯盟,今天也不用落到逃亡的地步了。
唉,都是情報掌握不準的原因呀!以為那只不過是個公益xing組織,以致小看了。
靈渡看了眼不遠處的凌雨合,心裡盤算著,以後得好好利用他,不管做什麼事,掌握了情報,才能佔得先機。
撫雲見靈渡說了一句便不作聲,以為他是來辭行的,便道:「這次多謝你的傷藥,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來找我們。」
她這一出聲,使靈渡回過神來,正好藉著這句客氣話,回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匆匆把藥賣了,就是為了能賺些錢買武器,聽說照空城以武器精良聞名賴斯特徹,我的夥伴提議直接和你們一同回去,不知道禰怎麼看?」
「當然可以了。」撫雲毫不懷疑的一口答應:「有你們在,路上也安全點。」
身為照空城的管家,撫雲隱隱感到靈渡等人此舉或有其他原因,不過,不管怎樣,靈渡賣的這些傷藥,確實將給城內飽受傷病折磨的兵士帶來福音,不然,等嚴冬一到,傷兵們得不到傷藥治療,傷口潰爛發膿,那將對照空城的整體實力造成很大的傷害。
就這樣,靈渡一行五人外加一獸,加入到照空城運藥返城大隊中去。
趕路的日子是單調的,賴斯特徹雖然在聯邦五大轄區中面積最小,但對於只能放馬小跑的一行人來說,路程並不算短。
由於要保持隊形的整齊,晚上又得安營紮寨,靈渡等人走了四天,才只走到整個路程的一半。
靈渡騎著馬,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看了身旁的歐來寶一眼,與靈渡一樣,他也是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
倒是照空城的衛兵們好像早習慣這種行軍模式,一路上說說笑笑,臉上都洋溢著回家的幸福感。
「咯咯咯……」靈渡耳內時不時傳來戲鬧的銀笑聲。
大隊裡擁有兩輛馬車,一輛裝著傷藥,另一輛則是赫依大小姐的專用車。可現在那輛外表精緻漂亮,內部溫暖舒適的小車,正被四個女人擠得滿滿。
秋天的風雖然不算很冷,但涼涼的很容易把皮膚弄傷,再加上阿茵體質特殊——想到當初在迷失森林抱阿茵過那小河,靈渡便冷汗直冒,依她那個重量,什麼馬也扛不住她。
於是,靈渡偷偷和撫雲提議,讓女的坐馬車,剛開始那位高傲任性的大小姐並不樂意,幸好,她對從小把她帶大的撫雲的話還有點顧忌。
眾女勉勉強強待在一起後,靈渡心裡直擔心終有天會爆發出比戰爭還要可怕的戰火來,豈知,幾天未過,年紀相仿的阿茵和赫依,竟笑聲連連。
「喂!」靈渡拍了下騎在馬上快要睡著的歐來寶:「看來你對那位大小姐的吸引力,還不如阿茵呀?」
歐來寶懶懶地望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我現在都嫉妒起那人妖來了,你看,你看那馬車多小,四個女人擠在一塊。錯了,是三個女人和一個人妖擠在一塊,磨來磨去的,你都不擔心你家的耶莉亞吃虧?」
靈渡不答反問道:「你有把他當成過男人?」
虛空中,響起兩個男人會心的笑聲。
撫雲一臉嚴肅地端坐馬上,十多年前,照空城半壁江山還沒坐穩,那時各方勢力在這塊土地上相互爭奪,她常得帶領兵馬征戰殺敵,逢戰必勝,以至被外界冠以照空雙英之一。
然而,戰爭這種事,總無絕對的勝利,她依然記得當年和巨熊族在一線澗的那場大戰。
戰鬥雖然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但雙方死亡總數高達兩萬五千人,巨熊勇士八千,照空士兵一萬六,這幾乎是每一秒,便有十四個生命永遠消失。
經此一戰,照空城最終奠定轄區北方霸主地位,巨熊一族退離成王舞台,族氣大傷。
前方不遠就是一線澗了,撫雲耳邊彷彿傳來戰鼓的雷鳴聲,那被鮮血染紅的土地,數萬條亡靈的掙扎。
「全隊注意,呈方塊隊形保護馬車,準備全速前進。」撫雲一聲令下,全隊衛兵快速行動起來,他們也知道,為了能把傷藥以最快的速度運回,只能走這條捷徑,然而一線澗的險峻,只有快速通過才能保證安全。
靈渡正和歐來寶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忽見全隊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轉頭四看,奇道:「來寶,難道又有盜賊殺來了?」
歐來寶也是不解:「你問我,我問誰?不過,如果來的盜賊都像前幾天那樣,還真是無趣!」
原來這一帶稍微有點眼光的盜賊都知道照空城的威名,不能獲得很大利益的情況下,不會輕易拔虎鬚,偶爾有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找上門,都被喜愛胡鬧的大小姐赫依輕鬆搞定。
兩人依然是懶散地說著話,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前方馬蹄聲響,靈渡望去,那不是早前派出的哨兵?難不成發現了什麼回來稟報?
又過一會,靠得近了,靈渡駭然發現,馬上之人竟被一根長達兩米的圓尖木從胸口穿過,已然死去。
戰馬跑到隊中,被兵士攔住,帶到神色嚴肅的撫雲面前。
撫雲命令全隊警戒,之後一個貌似親兵的人,策馬來到靈渡旁邊,提醒道:「前面可能有巨熊族人,他們可不比那些盜賊,兩位小心點。」說完,又趕緊去馬車邊提醒那群女人了。
「巨熊族?」靈渡隱約記得爺爺以前和他談獸類分級時,隨口提到過這個,巨熊族是摩羅大陸上僅存的亞獸人。
就在靈渡胡思亂想中,大隊又行進了不久。
突變忽起,一群光著腳,上身**的怪人,個個手持長達兩米多長的圓尖木衝殺而來,速度飛快,沉重的腳步聲使人覺得格外壓抑。
難道這就是巨熊族勇士?靈渡凝眼望去,這群人大概在二十位左右,個個高達兩米以上,身體倒與常人無異,只不過毛髮較多,肌肉也較普通人結實。
不同之處在其臉上,一顆顆碩大的頭顱上面兩眼滾圓,配上一個寬扁多肉的鼻子,簡直和一般的野熊像極了。
眨眼間,這批巨熊族人便已欺近。
靈渡觀其行動步法都很正規,可是武器就像是小孩在玩過家家,木製長槍、木製盾牌。
「盾牌兵下馬前排擺盾牆,槍騎靠後,其他人換弓準備。」
面對突如奇來的襲擊,撫雲一臉平靜,下達一連串簡短而又有效的指令。
這次照空城的衛兵乃撫雲直系精銳,雖然全部騎馬,但基本兵種卻五臟俱全。
敵人越來越近了,靈渡似乎都能感觸到空氣中傳遞的那股壓力。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弓箭手準備!」撫雲一直在等待最佳的發射距離,精緻的箭頭發出冷冷寒光,再過不久,這些箭頭將會無情地穿過敵人的胸膛。
三十米……二十米……
「發射!」
一聲令下,五十支飛箭,劃成一道道弧線,有力的射向奔至的人潮中。
撫雲下令的同時,巨熊族的勇士們好像知道般,同時舉起手中的劣質木牌。
然而一來那些木牌相對他們的身體來說,實在太小,並不足以遮住全部身子。二來照空城的箭手們射出的弓箭威力巨大,那些劣質木牌怎能阻擋得住,許多箭都穿透木牌射在他們高大的身上。
這道箭雨射過,巨熊族人便倒下了五六個,剩下的也或多或少負了傷。
好在,二十米的距離眨眼便至,肉與肉的搏擊就要開始了。
當巨熊木製長槍的衝擊被前排的盾牌兵阻了一阻後,三十名手握長槍的騎兵衝了上去,弓箭手收弓扯刀,保護中間馬車。
步兵與騎兵對戰總是非常吃虧的,更別說與己兩倍的敵人。
騎兵們借助奔馬的速度,穿梭在手持圓木槍的巨熊族人中,而巨熊族人則是站好方位,努力揮舞手中的武器。
但很可惜的是,在槍騎兵幾個迅猛衝擊後,他們的陣形已被打亂,戰意雖然依然高昂,可敗勢已定。
戰鬥逐漸轉成一面倒的局勢,巨熊族人如今只有擋避槍騎一次次衝擊的反應。
不過他們確實稱得上勇者,有些身上插了兩三支箭,被長槍桶了好幾個窟窿卻仍沒倒下。
靈渡策馬立在馬車旁邊,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廝殺,他並非是個沒殺過人的雛鳥,但眼前的屠殺讓他一陣悚心,近二十條生命就那樣在槍騎的衝擊下慢慢消失。這種原始力量的撞擊帶給靈渡內心的震撼,和高手爭殺完全不同。
微風輕輕飄起,一場小型戰鬥很快便告結束。
車內四個女孩一同走了出來,臉上表情各異。
耶莉亞淡然,阿茵仿如未見,凌雨合神情自若,唯獨赫依臉露怯se。
撫雲早已習慣這種場面,下令把屍體掩埋後,受傷的衛兵居中,馬隊繼續前進。
撫雲首先走到馬車邊,安慰了會赫依,然後騎到靈渡身旁,道:「剛才只是巨熊的小股部隊,用以試探我們實力的,等會通過一線澗,可能還會有更多,到時還請你們幫忙,回城後定有重謝。」
靈渡正扭頭看著路旁新堆起的墳包,聽撫雲這麼說,苦笑道:「我們不會視而不見的,面對敵人,我也絕不會留情。」
撫雲點點頭,便忙著替衛兵們鼓氣去了。
歐來寶靠近前來道:「媽的,剛才那場景真是血腥。」
靈渡沒作聲,歐來寶湊上臉,訝然道:「你小子同情那些人了?」
面對都不熟悉的兩方,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不過靈渡卻沒好意思說出來,一哂道:「你還是多同情下自己吧,等下據說會有更多凶悍的熊人,到時可別怪我照顧不了你。」
「哇cāo……」
兩人繼續鬥起嘴來。
經剛才一戰,隊裡氣氛變得沉悶,除了那兩個不知戰爭為何物的小子,剛才的場面雖然使他倆皆震撼無比,但那都是替對方的死而發的感歎,並不是懼怕。
在他倆的認知裡,面對不會外發煉,甚至連纏都不會的普通人,勝利只是早晚的事,自己怎可能會有凶險。
又是一騎快馬馳回,臉上禁不住的驚愕。靈渡凝眼往馳回哨兵身後望去,來了?
這裡,已經能夠隱約看見一線澗的影子,一座巍巍高山,中間卻仿被劈了一刀般,形成一條寬約五六米的狹道。
哨兵正式地下馬跪報軍情,如同戰時一般:「報!稟報撫將軍,前方一線澗駐紮了我方前鋒營大隊,卡西莫多將軍知曉小姐和您的到來,列陣有請。」
周圍原本無聲的眾人歡呼起來,有了整整五千人的大隊保護,凶險已降至最低。
撫雲好像也鬆了口氣,忽地,想到什麼般,臉上一怔。
「全隊呈箭羽隊形,全速前進!」
這下就苦了靈渡和歐來寶兩位難兄難弟了,全速奔馳下,不善騎馬的兩人怎是訓練有素的衛兵的對手,再也沒工夫聊天了,咬著牙,拚命地趕。
看山近,跑馬死。在靈渡兩人的座馬口吐白沫,眼看就要跌倒時,終於到了。
轟天的戰鼓驟響,一條鮮紅的厚布地毯從馬車下一直排到主帳大營,兩排手握大刀的盾牌兵列陣歡迎。
「舉刀!」一聲長長的口號在空中飛揚。
「鏘!」兩排兵士整齊劃一的拔出配刀。
「歡迎!」
兵士一面用刀背敲擊盾牌,一面大聲喊道:「卡西!卡西!卡西!」氣勢震天。
一個身著純白鎧甲的男人由陣中而出,鷹鉤鼻,臉龐白淨,兩旁鬢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自信的眼神中此刻正發出熱切的光芒。這人便是照空城後起之秀中最為突出的卡西莫多。
他大步而行,走至馬車前,恭身一禮道:「卡西莫多拜見大小姐。」
赫依掀開車簾,一看周圍都是自己家裡的人,高興地大叫道:「太好了,有了你們在,就不用擔心剛才的那群怪人了。」
「大小姐還請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得傷害禰。」卡西莫多眼露凶光:「那群偷溜出去的野人,竟敢對小姐無禮,如若是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那麼舒服地死掉。」
靈渡聽了心裡一陣不爽,沒好氣地偷偷朝歐來寶道:「瞧見這位威武的大將軍沒,他好像對那位大小姐很有意思呀!來寶,看來你的情敵出現了。」
「哇cāo,你小子變著向的罵我是不?就那小白臉怎麼能拿來跟我比,那種人除了會吹牛、擺場面外,啥鳥都不會做。」
靈渡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自己不喜歡的人,一定要讓歐來寶也不喜歡。
這是靈渡從小在熊靈狐團隊中領悟到的訣竅,這樣一來,萬一以後靈渡要有什麼舉動,也能得到他的全力支持。
卡西莫多故作瀟灑地一揮手,那兩排盾牌兵收刀入鞘,又道:「小姐身軀嬌貴,一路趕來定已疲勞,帳內已擺好美食,還請移步就餐。」
這幾天風餐野宿,確實使這位嬌貴的小姐大覺受苦,聽得這話,高興地直拍手,跟著,轉身道:「阿茵,莉亞姐,雨合姐,禰們都出來呀,我們有好吃的了。」
其三女才姍姍而出,卡西莫多正覺奇怪中,突見車內又走出三位姿色各異的美女,眼睛頓時一亮:「原來赫依小姐還有朋友在呀,失禮,失禮。」眼光不停地在三人間流轉。
歐來寶見狀偷偷賊笑道:「小子,他好像對你家那兩位也很有興趣呀。」
靈渡白了好友一眼道:「就憑他那模樣,我家耶莉亞理都不會理他。」突地一頓,怪笑道:「嘿嘿!要是他相中那人妖,就有好戲瞧了。嗯,不過單以造型來看,我賭他的魅力沒有三分草中的巴克大。」
就在兩人暗自取笑卡西莫多時,靈渡話的前半段應驗了,阿茵跳著出來,握著赫依的手,說說笑笑地朝營帳跑去。
耶莉亞一臉冷淡,沒看到眼前的將軍般,朝靈渡這邊走來。
只剩下漂亮的凌雨合對著他微微一笑,算是施禮,之後也朝靈渡這邊走來。
卡西莫多大覺尷尬,朝靈渡這邊冷冷看來,卻又見先前的冰山美人竟被一個全身淡綠,肩頭趴著一頭小狐狸的青年拉至馬上。驚訝之餘,不由多看了靈渡幾眼,眼中凶光一閃而逝。
靈渡牽著手,把稍顯嬌羞的耶莉亞拉入座前,雙手穿過柔滑的暖腰,捉著韁繩,兩人共坐一騎地緩緩行去。
歐來寶一臉醋意地趕馬而前,朝著耶莉亞道:「大嫂,靈渡那小子不太會騎馬,禰得小心呀!這個,我騎得很穩的,不如我帶禰吧?」
耶莉亞與靈渡他們相處久了,雖然早已熟悉熊靈狐之間互相取鬧的方式,可聽得這話,仍是禁不住害羞起來,身子往靈渡懷內藏去。也只有在靈渡面前,她才會露出女兒般的姿態。
歐來寶故作大驚道:「呀,大嫂臉紅了?」轉又喝道:「靈渡,你小子騎馬就騎馬,手上下面可別亂動。」
靈渡賊笑一聲道:「來寶,如果你嫉妒的話,往你右邊看看,凌小姐也是大大的美人啊。」輕抱懷內美人,靈渡心裡美滋滋的,但也不會讓歐來寶輕易佔盡口頭便宜。
凌雨合此時正在思考照空的前鋒營出現在此的目的,聽見靈渡所說,臉上頓時一紅。也不顧其他人的訝異目光,展開身法,朝前方帳營飄去。引得身後笑聲不斷。
看著不停戲笑的靈渡等人,撫雲心下淒然,如果照空城的孩子也都像那樣該有多好。
撫雲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好戰派的年輕將領卡西莫多,也沒正眼看她一眼。
裝飾華麗的主帳大營。
經各自介紹後,卡西莫多居處正中,一眾人等兩邊而坐,赫依、阿茵、撫雲居坐左側,歐來寶、凌雨合、靈渡、耶莉亞居坐右側。
卡西莫多哈哈一笑道:「原來靈渡兄乃是經商之人,你放心,我們照空城的武器是整個轄區最精良的,到時我找器械部的人說一聲,讓他們關照你一下,包你要多少有多少,絕不吃虧。」語氣中顯出一股瞧不起的味道。
這也難怪,賴斯特徹其商必jiān、唯利是圖,已經是一個常識了。
靈渡也不動氣,雖然內心裡看他不起,可估計以後得常見面,犯不著與他頂撞。
靈渡一面狂掃桌上的美食,滿嘴流油地道:「有勞將軍了。」接著又自顧地吃了起來。
面對靈渡這很不禮貌的舉動,卡西莫多微微皺了皺眉,可一想到靈渡只是個喜貪小便宜的商人,也就釋懷了。
赫依卻毫無心機地拍了下阿茵的手,指著靈渡取笑道:「禰快看他,就像從來沒吃過東西一樣。哼!要是他當初讓我搶到一個金幣,我就天天叫人做好吃的。」任性的她,對當時樹林搶劫一事,仍在記仇。
阿茵也是小孩心性,毫不擔心兩人之間短暫的友誼破裂,反對道:「才不呢,靈渡吃東西的樣子好酷喲,阿茵很喜歡看的。」
赫依又是一聲冷哼,雖然不同意,但卻沒對阿茵的話表示不滿,而是全記在靈渡身上。
一頓飯,就在兩人笑笑鬧鬧、愉快的氣氛下進行。
飯罷,坐在末席的撫雲忽然出言問道:「這次你們出兵來這,不可能是知道我們回來,特意來接小姐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的注意力全落在卡西莫多身上。
卡西莫多滿臉得意,一面命人端來茶水,一面裝著副深沉的樣子,幽幽道:「此次出兵,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剿滅巨熊一族。」
眾人聽後全都動容,撫雲神情嚴肅,沉聲道:「我剛出城時,大家都議定好了,不對巨熊一族進行報復,以免促成其他弱小勢力的聯合,現在怎麼又改變了?」
卡西莫多神色傲然道:「這是拉索斯城主下的命令,有什麼疑問等我今晚剿滅巨熊族後,回去再說。」
照空城和巨熊族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但近十多年中,因為照空城霸主地位已定,而巨熊族又一直龜縮在這一線澗附近,所以並沒太大的磨擦。
誰知,不久前照空、印月兩城爆發的大戰,使得巨熊族與照空的矛盾又呈現出來。
照空城只要是防守稍顯薄弱的運輸隊,便會遭到他們的搶奪,雖然每次巨熊族盡量的沒有傷人,但依然使得照空城的後勤工作大受影響。
當兩城停戰後,年輕的好戰一派便聯名提議要剿滅巨熊一族,但上次已被以撫雲為首的守舊派通過城主制止,理由是強力打擊弱小勢力,會導致其他弱小勢力的聯合。
靈渡不清楚這其中有何瓜葛,不過只憑卡西莫多那說話的口氣,聽得心裡就是一陣不舒服。
可他不舒服又能怎樣,卡西莫多依然是意氣風發道:「我們這次突然發難,打得那群笨熊措手不及,從山底一直逃到半山腰,躲著不敢出來,不過我已想到一個好辦法,嘿,今晚就能把他們全部消滅。」
撫雲道:「巨熊一族天生身壯力強,在單兵作戰上,我們還要稍遜一籌,你有什麼好辦好把他們全部消滅?如果是用我們士兵的生命去拚命,我絕不同意。」當年的那慘烈一戰,撫雲至今不曾忘懷。
卡西莫多譏笑道:「我當然不會和某些人一樣,以二比一的死亡率獲得最後的勝利。」一頓得意道:「這次我將不費一兵一卒,就把他們全部殲滅。哈,他們不是喜歡躲,我就用火把他們燒出來。」
撫雲微皺眉頭,如此一來,不但巨熊族士兵,他們的老弱幼小也都逃不過。唉!撫雲輕歎一聲,戰爭真叫人變得鐵石心腸。
靈渡聽著奇怪,問道:「你們放火燒,他們不會跑到其他地方去,待在那裡讓你們燒?」
卡西莫多又是大笑道:「古話說得真好:自作孽不可活。十多年前,巨熊一族不知怎的學會了設計機關,在通往山頂的兩邊山坡上設置了遍地的機關,防止敵人入侵。大火一來,他們哪裡來得及從那逃走。」
他說了半天這些,赫依有些不耐了,問道:「你安排了住處沒有?我和阿茵要去休息了。」
卡西莫多一臉慇勤地道:「早在大家用餐時就準備好了,一人一間,這就帶大家去,有什麼不滿意儘管說出來。」
「不要一人一間。」赫依不樂道:「我要和阿茵一起睡。」
靈渡忽然露出怪怪的笑臉道:「我和耶莉亞一起睡。」
耶莉亞聽了心下一顫,雖然內心早已認定和靈渡在一起,可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靈渡說出這話,她有了股退卻之意。
這時靈渡悄悄拉了拉她的嬌手,眨了眨眼睛。耶莉亞才明白靈渡此舉或有深意,點點頭,不再作聲。
見耶莉亞答應,阿茵卻也撒起嬌來,放開原本拉著赫依的小手,上前纏住靈渡的手臂,一邊搖一邊道:「不嘛,不嘛,阿茵也要和靈渡一起睡。」
赫依忽然冷哼一聲道:「我不管,阿茵去哪睡,我就去哪睡。」
她這話一說,靈渡和卡西莫多同時一驚,同聲道:「那怎麼行?」
一眾人等究竟如何個睡法,又糾纏了許久,最後,在靈渡的軟硬兼施下,阿茵才帶著委屈淚水和赫依一同走了。
「那好,今天你們旅途勞累,早點休息吧!」看著靈渡和耶莉亞手牽著手,卡西莫多內心一陣無名的嫉妒,不過仍沒忘提醒道:「晚上我們會發動進攻,驚擾著兩位還請見諒,萬一有什麼喧嘩,你倆也不要隨便出來,以免誤傷。」
靈渡巴不得了,賊笑著猛點其頭,道:「放心,今晚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出來的。」說罷,帶著耶莉亞進去了。
歐來寶他們也都各自去到分好的帳營裡。
靈渡進去的營帳還算寬敞,厚厚的毛毯鋪在地上,在其一角被褥、枕頭擺放得整整齊齊,靈渡大咧咧地躺了上去。
耶莉亞站在另一角落沒有動,靜靜看了靈渡一會道:「剛才你那樣要求有什麼別的意思?」
她那動人的臉容,看得靈渡真想就這樣把她拉過來,然後……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靈渡一笑道:「等下我要出去一會,萬一有人來找,這樣禰可以幫我擋上一擋。」
耶莉亞這才走過去,坐在靈渡身旁,緩緩道:「你想去巨熊族報信?」
靈渡沒作聲,躺在柔軟的毛毯上,配合著昏黃的燈光,以斜仰的角度,靜靜地欣賞耶莉亞美好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