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盤水街,招來居。
大廳處熙攘的人群顯示此店老闆手段非凡,深夜還能聚集如此眾多人氣。
仔細望去,三三兩兩的酗酒大漢圍坐一起把玩著撲克,有些故意袒露胸膛以顯示自己的結實肌肉。
眾多侍女穿梭其中,面對醉漢的胡言亂語也只是輕聲一笑。
按理說如此夜夜笙歌的場面,店老闆定會賺得盆滿缽滿笑口常開。可此時,在招來居第三層雅座的最裡一間,老闆錢招財正苦著臉看著眼前兩位少時玩伴。
檀木桌上,擺放的茶水冒著熱騰騰的蒸氣。
「算哥哥我求你們了成嗎?放過我吧!我在這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根,現在卻突然叫我放棄一切跟你們遠走出了名混亂的賴斯特徹轄區。這,這不是害兄弟我嘛。」
會來招來居,靈渡已下好行刺西特的決心。他明白此舉後果,以後的逃亡將不單單是古陵的暗中黑手,而是全大陸賞金獵人光明正大的逮捕。
保證安全的唯一辦法便是令自己強大起來,要凝聚實力。古陵之所以那麼有實力,充足的金錢乃其中重要一點。賺錢靈渡是外行,所以他想到了錢招財。
在拉錢招財之前,靈渡先找到歐來寶。拉他,靈渡只說了一句話,如果惡魔果實真的存在,就算我死也會先送到你手上。
憑借其承諾過的事無不完成的良好信譽,加之歐來寶對古陵也早仇恨在心,兩人一拍即成。
在熊靈狐團隊中,某事一旦有兩人願意,剩下的便不再是問題。
錢招財這催淚yu下的哀求,配合其一副猥瑣的臉,鐵石心腸的人都要被感動至認同。可偏偏很多人面對兄弟時心腸比鐵還硬。
不但不心軟,歐來寶更是受不了般,頗不耐煩地道:「媽的,講了這麼久你怎麼好像還是弄不清楚狀況。都說了,我們三兄弟合力去那邊發財,你沒聽過嗎,越是亂的地方就越能發家。到時你當我們的財務總管,吃香喝辣不比窩在這鬼地方當個小老闆來得強?」
這些話對於錢招財彷彿根本不具誘惑,依然可憐巴巴地望著兩人。從小受苦的他,最大的夢想便是天天把肚子餵飽。
歐來寶怒了,罵道:「他媽的變態東西,白白比我們多吃幾年飯,怎麼就這麼沒遠見。好,就算你視金錢如糞土,我們間的兄弟情義還有沒有了?他媽的,想當初我與靈渡被別人指著脊樑骨罵玻璃,都沒拋棄你。他們也不想想就算我們想玻璃,也不會玻璃你這模樣的。」
錢招財張了張嘴想辯駁幾句,最終還是沒作聲。
見他如此為難的樣子,靈渡微微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這樣的確有點強人所難,可想要打垮古陵偏又不能少了他的幫助。
好在他的這副哀求模樣靈渡早就習以為常,自小錢招財便是他倆欺負的對像。三人幼時便是那麼結識的。
錢招財是個流浪街邊的孤兒,又因為長相醜陋得不到大家的喜愛,飽受屈辱。
靈渡的情況比他稍好些,至少還算有個家,可那一身與眾不同的皮膚,卻又嚇退了眾人的腳步。於是這兩個無人搭理的孤苦孩子自然走到了一起。
至於歐來寶,那會因為他家境比較富裕,吃得肥胖肥胖隱然是一幫孩子的王。靈渡與錢招財每次見著他都四處躲避。直到有一次,歐來寶被幾個年長的少年小混混堵住,情況才有所改變。
無論什麼時候,靈渡想起當時的情形都感到有趣。
那天他倆正四處溜躂,突然看見平時凶狠的孩子王正被更凶的人勒索時,他倆都嚇呆了,拔腿想跑,可腿上使不出絲毫氣力。
最後只得無奈也被拎去,一同挨完拳頭。之後歐來寶大歎兩人夠義氣,拉著扯著結拜成為兄弟。當然,老大是沒他倆的份了。
自那以後,熊靈狐算是正式成立。對外他們精誠團結,在內兩人依然得聽歐來寶的。
後來隨著靈渡年紀的增長,自身實力的變強,他的情況才漸漸好了起來,最後只剩下錢招財一人受苦。
「不如這樣吧。」錢招財突然大叫一聲,把靈渡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他彷彿下了狠心般,道:「除去一些固定產業,我還有一百多萬現金存在花旗商盟,全給你們。這總可以了吧?」
對一般人來說那可不是小數字,能做到這一步,對於聚財如命的錢招財算是仁至義盡了。
豈知歐來寶並不買帳,罵道:「媽的,我們是要你的人,不是那點臭錢。」
靈渡在一旁聽了好笑,如果錢招財入了伙,錢不也跟著來了。知道這麼說下去能扯一晚上,歐來寶能做的已經做到,下面得他使出殺手鑭了。
擺擺手,靈渡表情有些失望,道:「算了,來寶,別再逼他了。」
呃?歐來寶一愣,怪異地看著他,彷彿不認識般。
錢招財聞言大謝道:「還是阿渡體諒我呀!」臉上隱不住的高興。
「走吧,來寶。」靈渡仰天一歎道:「晚了便來不及了。」
「噢!」歐來寶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走至包廂門口,靈渡執著錢招財的手,道:「這次真是難為你了!」
「沒有的事,給點錢算什麼,兄弟之間別記掛這些。」為了能盡快送走這兩個瘟神,錢招財臉上堆滿了笑容。
靈渡仿如未見,又是一歎道:「你還是自己留點吧,以後要你獨自應付古陵,苦呀!」
啊?錢招財訝異的叫了一聲。
靈渡接著道:「想起來我真後悔,以前怎麼能把跟你是生死兄弟的事告訴西特呢?唉!現在只能希望明天能成功宰掉他了,而且這事他還好沒跟其他人提及過,不然,明天古陵一時找不到我,一定會想起你來。兄弟你記住啊,到時千萬別護著我,趕緊跟他們說我往賴斯特徹逃了,不然被他們用刑來逼便慘了。唉,怕只怕你說了他們也不信,把你私下關起來,直到找到我為止啊!」
唰的一下,錢招財臉色變得慘白,頹然坐倒,嘴裡不斷低喃著:「害我呀,你們這真是害我呀。唉!我都結拜了什麼兄弟。」
歐來寶趁機豎起大拇指,暗讚了一番。
念叨了一陣,錢招財突然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
靈渡奇怪問道:「你去哪?」
錢招財猛一轉頭,大吼道:「這麼大產業,老子不要交待一下!」
這突然一吼,把靈渡嚇了一大跳。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錢招財發這麼大火,而這些全都是因為他。靈渡心裡不禁對好友感到一絲歉意。
錢招財的強大反差,使得歐來寶也似有所感,走過來拍了靈渡肩膀一下,道:「這次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靈渡勉強一笑道:「是呀,好不容易他才有安定的生活,這樣做是委屈他了。」
「這樣把兄弟拉下水,你後悔嗎?」歐來寶側著臉,表情古怪。
靈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有病呀,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收得回來。不過,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嘿嘿,我巴不得把他拖得更深。」
「哈哈,哈……」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大笑起來。
儘管兩人都覺得有點對不住錢招財,但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很久以前熊靈狐的他們便有過一個認同,對外一定要精誠團結,對內則相互利用。至於誰佔到便宜,就看個人自家本事了。
這也是為何如今靈渡取代歐來寶隱然成為三人中領導的原因。換作錢招財,也一定是這麼想,這麼做的。
「嘿,別理會那變態了,他就是那鳥樣,趁現在想想明天的計劃吧。」歐來寶走回椅邊坐下,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靈渡點點頭,在房內踱著腳步,來來回回。
就這樣兩人一個喝茶,一個默聲踱步,很是安靜。只有樓下不時傳來錢招財的怒喝聲與意味深長的哄笑。
夜已靜,靈渡站至窗前,稍顯昏黑的天空下,隱約能見片片屋舍的朦朧輪廓,勞作一整天的人們躺在溫暖的床上休憩,以恢復明天工作的資本。
忽地,靈渡仿如告誡自己般緩緩說道:「明天機會只有一次,一旦突襲不成我得立刻撤退,絕不遲疑。」
歐來寶沒有說話,他知道靈渡還沒說完。
「儘管西特只是美食獵人,可武力大概不會太差,畢竟也是一星獵人,應該跟肯盾大叔相差不多。想要一擊得成,得事先弄出些事使他分心才成。」
歐來寶插口道:「如果知道他設計對付你的圈套是什麼,我們對症下藥便好辦多了。」
「是何計謀不去管,他總猜不到我要殺他。」靈渡眼神堅毅。
倏地,靈渡想到什麼般,離開窗前走至歐來寶身旁,附耳輕聲低語了一番。
歐來寶聽完拍手大讚道:「好辦法,如此一來,不但創造了奇襲的條件,撤退時也安全許多。」說完,又有點疑惑道:「只是,考核時他們會讓你帶劍進去嗎?」
「這,不清楚。唉,如果能早一步知道考核的場所便好了,我就能把暗龍先在那藏好。」
一時間,房內又靜了下來。缺少暗龍,什麼事都做不了。
「哈!凡事怎能一切如人所願,我們要求太高了。無論如何,明天將是我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靈渡猛地站起身,被修澤激起的傲然霸氣再次迸發而出。
歐來寶靜靜地看著靈渡,在他古井不波的表面下,內心有如奔狂的洪流雜亂翻騰。
他明顯的感覺到靈渡成熟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個小孩,而是能扛起任何壓力的強者,儘管現在靈渡實力依然不強。
此刻,歐來寶忽又想起小時靈渡時常掛嘴邊的一句話:我是條龍,龍永遠都不會是蟲。
瞧見好友如此模樣,靈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眼神中卻帶有股強者常具的堅毅。
歐來寶先是一怔,隨即笑罵道:「瞧你那鳥樣,快走吧,照你說的計劃,我們趕緊去做安排,否則啥事都幹不成。」
靈渡剛才那一笑,使歐來寶明白,儘管靈渡成長了,可骨子裡依然還是他熟悉的好友。
「嗯,等等,還有件事要跟你說。」靈渡從懷中取出張圖紙攤至桌面,一面凝神觀看,一面說:「這是修澤剛才給我的……」
聽完靈渡大致交待與修澤談的內容後,歐來寶問道:「你打算去?」
靈渡目光沒有移開圖紙,只是點了點頭,道:「不是貪圖阿茵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她在那裡的確過得並不開心。」頓了頓,靈渡又笑道:「當然,這事如果與明天的計劃相牴觸,便只好算了。」
歐來寶沒再出聲,俯過頭去一同觀研起來。
沒過多久,靈渡抬起頭,感歎道:「真不知道修澤這圖是從哪裡來的,畫得詳細不說,連親衛隊巡邏的時間和路線都說得這麼清楚。看來為了這事他已經計劃很久了。」
「嗯!」歐來寶應道:「照這圖上所指,通過古陵花園的環園小河潛進,在紅點標畫的位置處爬上,前方三十米處的那座三層小閣便是阿茵住的地方。」
靈渡補充道:「根據親衛隊巡邏的時間和路線來看,黎明時分那裡不會有人。」
事情看起來非常簡單,靈渡只需照修澤畫的圖紙按部就班地執行便能順利解決。可問題是,要在黎明時才能做。而如果今天靈渡去了,勢必影響其後的考核,更何況這段時間,他還得做些刺殺前的準備。
歐來寶略帶詢問地道:「那這事還去嗎?」
靈渡無奈地擺擺手:「再看吧,等以後有機會時再說,今天是肯定不去了。」說是這樣說,靈渡心裡明白,這個以後不知是何年月。
這時樓下傳來一片喧嘩。
「什麼,招來居要關閉了?」
「老天,不會又是上回來的那人搞的吧?」
「我就說嘛,那人是我們的大災星,前兩次是兩個伙記被開除,不料這回卻是大家都失業!」
「老闆,你再考慮,考慮吧……」
「老闆……」
「別叫嚷了,你以為我願意,就按剛才說的大家開始做……」
「……」
不多時,錢招財走回樓上,氣呼呼地推門而進,瞪了靈渡一眼道:「就看不得老子舒服,說吧,逃難什麼時候開始?」
靈渡知道他心情不好,並不介意,微微一笑道:「你說錯了,我們並不是逃難,只能說是戰略轉移。去其他地方充實資本後,再回來。」
如今靈渡由於古陵而頹廢的鬱悶心情已一掃而光,代之而來的是向困難挑戰的強大意念。
現在已經不是古陵與公會與他爺爺的爭鬥,而是他靈渡的戰爭。靈渡一直在其爺爺的庇蔭下長大,如今是他擺脫過去,獨自成長的起點。
錢招財沒好氣的瞟了靈渡一眼,喃喃道:「逃難都有這大篇冠冕堂皇的藉口。」
蹬蹬蹬!樓梯口忽然傳來一串粗重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包廂門嘩的被拉開。
靈渡轉頭一看,竟是以前見過的那個蠻人,他巨大的身軀堵在門口,一隻巨大的牛皮大袋搭在背後,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著什麼。
錢招財白眼一翻,冷哼道:「不是叫你收錢嗎,上來幹嘛?」
面對冷語,原本火爆的蠻人沒露出絲毫不快,恭聲道:「已經收完了。」
靈渡不解地插嘴問道:「收什麼錢?」
錢招財淡淡地道:「沒什麼,我想這店以後肯定也收不回來了,索性對下面的人賤賣掉省心。怎麼樣?我們什麼時候逃?」
靈渡瞭解地點點頭,答道:「嗯!明天中午前你想辦法弄十輛馬車交給歐來寶,你則準備兩輛馬車在西城口等,後天黎明前我們一定到。」
「哦!那你們自己當心,千萬別出事。」錢招財沒多問為什麼,轉身朝門外走去:「短時間內要十輛馬車,我得先做準備。」
看著那蠻人恭敬地跟在錢招財身後,不時還被訓幾句,靈渡不禁感歎,錢招財在某些方面確實有本事,至少尋常商人知道這刺殺一事肯定得嚇個半死。
忽地,樓梯處響起錢招財的怒喝聲:「什麼?我這值八百多萬的東西,竟只收到一百萬?你是豬呀,這樣就上來。媽的,什麼事都幹不成,非得老子親自出馬……」
靈渡與歐來寶兩人同時轉頭,相視會心一笑。
「我們也走吧,趁天亮前做好準備。明天,西特這個名字將從此消失。」
這時,一直呆睡一旁的賴狐抖了抖全身碧綠的毛髮,並未察覺它主人明天的計劃將要改變一生的命途,也從此改變了它的成長歷程。
早晨,陽光不冷不熱地照著。遠方的天邊黑烏烏的,彷彿在預示不久後一場巨大暴風雨的降臨。
昨晚與歐來寶偷偷做完事前準備,靈渡利用剩餘時間睡了一會,養好精神以待今天的一搏。
帶著賴狐,靈渡走在去公會的路上。
這條路,靈渡兒時走過很多遍,卻沒一次走得這般小心、這般緩慢的。
街道兩旁一如往常的熱鬧,人流不絕。時或還有老商販對著靈渡指指點點,好似在感歎這個怪人什麼時候回來了,肩上還多了頭小怪獸。
跨過公會高高的大門檻,靈渡穿過一片小院來至大廳。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西特的陷阱是什麼,可最後卻得不出結果。
與他不同,西特擁有副會長的身份,絕不敢光明正大的對他謀害。
「哈哈!我們的靈大公子這麼早就來了,準備好了沒?」剛進廳門,西特便滿臉紅光的迎了上來。
背腰處別著把全身黝黑的小細圓棍。圓棍頂端是個扁薄片,赫然是根加長型鍋鏟。
西特身旁立著裡斯卡特羅,見靈渡不聽勸告還是來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有點神不守舍般愣愣地站著,不知在想什麼。
靈渡沒瞧西特,站在原地沒作聲。
西特也不生氣,又笑道:「既然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說著把靈渡領往邊上的一處小房間。
靈渡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這第三關考核他很清楚,問的問題無非是,你打算以後怎樣提高獵人在大陸上的地位?成為獵人後你將會做些什麼對公會有利的事?你有興趣參與獵人公會的團隊建設嗎?等等的空話。
靈渡很是好奇,像這類考核西特能對他設下何種圈套。
這是一個較為空曠的房間,長寬約為十至八米,其內只有一張長檯,三張木椅。
西特與裡斯卡特羅坐在前方考官席,後面立著西特的兩位常年跟班。
靈渡在下方一椅上坐好,賴狐則乖乖地趴在旁邊地板上打瞌睡。
自靈渡進來坐下後,左手邊的大門便告關上,屋內光線全靠右邊的一扇明亮窗戶。
「要不要先喝杯茶,舒舒氣?」西特微笑地說道,可瞧在靈渡眼裡,實是非常的厭惡。
靈渡打個哈欠沒有理會,可心裡卻是忽然一緊,湧出股莫名的不安。
剛才靈渡好像瞧見西特的眼睛朝自己腰間的暗龍瞄了幾眼,雖然只是匆匆而過,但靈渡知道西特的眼光在那停留了一小段時間,只是為何他不說出來呢?
「那好。」沒讓靈渡擔心太久,西特聲音一整,臉上依然帶著令人討厭的笑容,道:「考核正式開始。今天會問你幾個問題,答案沒有統一標準,因人而異。本次考核我將會在結束後公佈於外界,進行討論。」
靈渡輕呼口氣,擺脫那股不安,點點頭表示明白。
「好。」西特道:「第一個問題,如果你發現你的親人或朋友做出有害公會利益的事時,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靈渡緩緩答道:「首先在那些事發生之前我會盡量阻止。如果事情已經發生,我會盡力使損害降至最低,然後再找他問明原因,從根本上解決他與公會的矛盾,杜絕隱患。如果那樣還沒用,我會把他交給公會,讓公會解決。」
說完,靈渡朝西特看去,事情應該不會如此簡單,他忽然有點好奇西特設下的圈套來,甚至開始期待後面的問題。
西特臉上沒露出特別的反應,悠悠地道:「第二個問題,一個早已磨滅激情、佔位二十多年的老會長不幸病倒,其以後也不可能再有精力與能力撐控公會,而且外界對他的評價非常的差,與商社聯盟、學園、總公會等各方對公會有影響的組織關係都不行,嚴重影響獵人聲譽,這時,作為一個獵人你是會破除舊規把他推倒下台另立賢人,還是繼續讓他放縱下去,使獵人變成被人唾棄、無人理睬的職業?」
呃?聽到這個問題靈渡怔了一下,西特這冷嘲熱諷的話語根本是藉機當他面貶低爺爺。
靈渡只覺一股熱氣直往腦門上湧,臉頰因為怒火而略顯微紅。他有股衝去指著西特鼻子大罵無恥的衝動,這種人根本連提爺爺鞋子的資格都沒有。
可轉念一想,靈渡又彷彿把握到什麼,西特會如此問絕不是出氣那麼簡單:「他不會是想讓我因怒失去平常心,亂說話後導致考核不通過吧?」
想通這點,靈渡的怒火緩緩降了下來,甚至心裡又生出好笑的感覺,因為這次他根本就沒打算通過考核。
於是靈渡裝出很克制的表情,答道:「獵人並不是靠與外面各種組織關係好就能得到認同,需要的是實力,得靠一批又一批通過成為獵人的人在他所處的領域成為頭名。」
說出這番答非所問的回答,靈渡把目光再次鎖定西特。
西特的心機與陰沉次次都讓靈渡落入算計中,只有這回,靈渡首次感到自己沒被他牽著鼻子走。
豈知,西特仿如未聞,只顧自的問道:「一個快入土的老傢伙霸著位置死不放手,換作是你,你會採取什麼措施?」
靈渡大感乏味,西特的問題毫無新意,總是朝引挑自己發怒的方向問。可現在靈渡哪會生氣,懶懶的看著他,不太願搭理。
可忽然間,西特露出不解的神情使得靈渡心裡震了一震。自己這番表現與平時完全兩樣,西特不訝異才怪了。
為了防止西特有所警覺,對其後的行動造成影響,靈渡猛地站起,佯吼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不要污辱我爺爺。」全身肌肉繃緊。
這夾雜怒火的話語一出,靈渡內心直讚自己演技實是太棒。看到裡斯卡特羅不住使眼神提醒自己別失態,靈渡便更覺有趣。
早前裡斯卡特羅還叫人傳信勸自己別來,現在只不過稍示發怒他便如此緊張,如真聽他所言不也還是通過不了考核,與此毫無差別啊!
呵呵,這個裡斯卡特羅真是……呃?靈渡忽地呆了呆發覺個矛盾,裡斯卡特羅之所以會勸自己別來參加考核,那定然是西特設計了個比失去獵人資格更險惡的陰謀,可現在西特除了問幾個問題外顯得風平浪靜。
「是哪有問題嗎?」靈渡暗想。
沒等靈渡細想明白,一聲驚天爆響轟鳴而至。窗外忽地映起一片火紅,大白天的依然清晰可見。
靈渡心中一緊,這是昨夜他與歐來寶商議好的行動信號。
昨晚與歐來寶一番計議下,兩人趁黑偷偷摸進非常熟悉的公會,在一處廢棄屋舍埋下不少火藥,計劃著歐來寶在外引爆火藥後便往靈渡考核的房間沖,靈渡則趁歐來寶擊破大門的那一瞬間襲殺西特,完事後,兩人再合力逃至外面接應的馬車。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好似有人硬往裡沖,呼喝之聲不絕。
靈渡知道歐來寶按計來了,悄悄地握緊暗龍,等待最後的契機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