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狀的弧形刀氣隨著我不停的變幻著位置的身形,急速的灑在那個獸人王子周圍的半獸勇士及那些人類身上,令它們發出陣陣哀號。仗著自己的匆匆戴上的「隱身戒指」,我如入無人之境的穿梭在那群慌亂的獸人群中,一邊對那些王族餘孽以及獸人王子的護衛大開殺戒,我一邊肆無忌憚的冷喝道:「你們都給我到冥界去吧,誰也救不了你們……」
為了證明我不是在恐嚇它們,我還特意移動到那只臉色慘白的獸人王子身邊,將一個貼身護衛它的半獸勇士的腦袋砍了下來。頓時,血光四濺的同時,我清楚地聽到了它那因極度恐懼而發出的聲嘶力竭的叫喊。「救命啊……阿虎維薩將軍,快過來就救我……」
真不愧是獸人的王子啊,嗓門的確夠大的,甚至就連遠在百丈之外正在大肆屠殺毫無還手之力的我軍俑兵的阿虎維薩都被這難聽的聲音給驚動了。敏銳的察覺到阿虎維薩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不捨得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勝利機會的原因吧。很明顯,人類的軍隊已經被它所率領的獸人部隊衝擊的幾乎潰不成軍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個時辰我軍便會完全的被消滅掉,可這時,阿虎維薩卻因為那個獸人王子陷入了危險而不得不考慮放棄繼續擴大戰果的良機,這又怎能不令其遲疑呢?
既然如此,就讓我再加把勁吧。冷笑一聲,我已隨著體內那急速流動的氣息而再次飛速旋轉起來,那威力可觀的魔族武技「烈炎狂風舞」便順著鋒利的「命運之刃」再一次的在我手中完美的演繹出來。只不過,這一次的攻擊目標,我可是特地選在了正圍繞在獸人王子周圍的那群獸人護衛的身上。甚至在與之旋身而過的同時,我還特地將幾股威力不強的刀氣貢獻給了驚慌失措的獸人王子,讓它的身上多出了好幾條淺淺的血痕。
果不其然,在那群獸人驚慌的慘叫聲中,阿虎維薩終於還是懊惱的一跺腳,然後便扛著那柄巨大的「雷神之錘」匆匆的離開了戰場,向我這裡電she而至。速度好快啊,而且還是筆直朝我所處的位置奔來,竟然連隱身戒指都對它起不了作用,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啊!不過……哼,想要我和你硬拚,別白日做夢了,我才不幹呢!一抬手,將亂竄過我身邊的最後一個人族男子給攔腰斬斷,然後向著已衝到我身前十餘丈遠的阿虎維薩露出了譏諷的笑意,下一刻,我已出現在它剛剛遠離的獸人軍中,向那群正瘋狂攻向我軍俑兵的獸人的背後瘋狂的掩殺過去……
此時,我方充當盾牌的武士早已在高階半獸勇士的狂攻下死傷殆盡了,而除了幾隻仍舊怒吼著堅守自己的崗位的神獸之外,我軍的防線已經被完全的破開,而原本處於中軍的魔法師部隊現在已**裸的暴露在了獸人的面前。情況實在不容樂觀。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攔在身前的獸人群中,銳利的「命運之刃」像毒蜘蛛牙齒一樣,輕易的就將我周圍獸人身上那厚重的鎧甲從中破開,繼而無情的奪走了它們的生命。黏稠的液體隨著舞動的刀刃,不斷地從獸人的身體上飛濺出來,將灰黃的地面染成血紅。
一時之間,獸人的哀號不絕於耳。於是敵軍開始陷入恐慌之中,畢竟,看到自己的同類一個個的被來自後方看不見的兇手輕易的「掛」掉的情景,任誰都不會平靜吧。再加上它們的將軍又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戰場,這使得不明所以然的它們更加混亂了。就在敵軍的攻勢為之一滯的時候,鷹衛那略帶嘶啞的吼聲傳遍了整個戰場。「……快,地獄雷光!」
聞聲望去,只見鷹衛已連發數箭將幾隻已經殺入陣中的半獸勇士射殺當場,繼而便指揮著殘存的道士們硬頂住獸人的攻擊,以便為魔法師們的吟唱爭取到寶貴的時間。而鷹衛的這一明智做法的輝煌戰果,很快便在接下來的戰事中得到了體現。除了幾名在吟唱咒文時,因無法迅速作出躲避反應而被蜂擁而上的獸人砍翻在地,幾乎所有的魔法師們都一齊釋放出了這一攻擊範圍最廣的大型魔法。頓時,一張張由雷影、電光所編織而成的網將那群已經進入到魔法攻擊範圍內的半獸勇士們全部籠罩在其中,那強大的電光將它們的整個身體給牢牢的束縛住,使它們寸步難移。
而此刻那些苦苦硬撐的道士們及他們所召喚出的神獸也終於有了反攻的機會。先是黃黃綠綠的毒粉從天而降,將那些動彈不得的獸人染成紅綠的顏色,然後一張張飛射的火符及神獸的怒炎緊接著便無情的落在了獸人們的身上。隨著一隻隻強悍的獸人不停的倒在了我軍的陣前,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那令人熱血澎湃的歌聲再次迴響在這殘酷的戰場之上……
獸人的攻勢終於被遏制住了,見此情景,加上被那激揚的戰曲所感染,我不顧一切的摘掉了手指上的「隱身戒指」,現身出來。猛旋身體,手中的「命運之刃」已化作一道道月牙狀的光芒,將已湧到我周圍的獸人紛紛逼退。同時,我不克自制的大吼一聲:「我軍必勝!」那嘹亮的聲音頓時響遍全場,而我軍那充滿鬥志的回應之聲也不絕於耳,一時間,我軍那振奮人心的「必勝!」之聲已傳遍了整個戰場。
百忙之中,我冷眼向還處於後方並且護衛在獸人王子周圍的阿虎維薩觀去,雖然相隔了百丈的距離,可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它眼中的怒火。先前被我逼離戰場,而現在正無可奈何的留在後方保護那個獸人王子的阿虎維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在戰場上囂張,此時它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了。可氣歸氣,它現在又不能扔下獸人王子不管,誰叫那個白癡正是名義上的統帥呢!
在一片電閃雷鳴之中,勝利的天平已開始漸漸傾向我們人類一方的時候,從獸人部隊的大後方傳來的通知獸人們撤退的號角聲終於十分不情願的吹響了。眼看著獸人的軍隊漸漸往後移動,本想率眾趁勢掩殺過去,以給與敵軍以重創,可是在看到我方俑兵皆已疲憊不堪以及敵軍退而不亂的陣型的時候,我只得放棄了這一誘人的念頭。輕歎了一口氣,隨即讓身邊聚集過來的俑兵傳令下去,讓拚殺了半天的勇士們暫作休整,抓緊時間將自己的內力及體力恢復過來,然後便試著同早先派出的幾名負責打探獸人的動向的斥候取得聯繫。
矗立在充滿血腥氣息的戰場之上,我的心情也沉重起來。僅僅只是初戰而已,儘管我軍共消滅了獸人聯軍的精銳部隊約萬數,但是我方能撐到大戰結束的俑兵卻不足五千,而且大都是魔力幾乎都已耗盡的魔法師,至於原本處在前陣的其他俑兵,則在與敵軍肉搏之時便早早的「掛」回城了。可見,我軍只能算是慘勝而已,要不是及時修建好了復活點的話,光是消耗戰,我軍便撐不了幾場。
正思慮間,派出的斥候已有了回音。「稟報陛下,敵軍現已經退回至沃瑪森林與比奇省的交界處。照目前的形勢及其兵力重新部署的情況來判斷,它們很可能是想要與我軍相持下去……而且,隨時都有可能重新向我軍發起新的攻擊……」喔,明白了。聽到這種情況,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些獸人還真是些固執的傢伙,明明佔不到什麼便宜卻還是不肯罷休,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打算的。看看天色,太陽已經漸漸西移,然而那些從戰場上「掛」回城裡的俑兵們竟然還沒有趕返回來,這種情況,實在有些反常。感覺有些不對的我轉身向仍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的鷹衛詢問道:「鷹衛,我們的後援部隊和藥品資助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運來,該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這樣吧,你先帶幾個人去打探一下,如果發現什麼反常情況要馬上向我匯報……」
沉著的點了下頭,鷹衛的臉上依舊帶著冷漠的表情,像是完全沒有受到自己的同胞兄弟——虎衛慘死的事件所影響。迅速的走入軍中,麻利的挑選了幾名已經從疲憊中恢復過來的俑兵,鷹衛隨即領著他們向我施了一禮,然後便默不作聲的帶領著那幾名俑兵沿來路向比奇城堡的方向探去……還真是名能幹的助手啊!看著鷹衛那沒入到樹林之中的背影,我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歎。唉,如果虎衛沒有慘死的話那該多好啊,然而事已至此,我該怎麼向聖女交待呢?
真是鬱悶啊!一回想起虎衛化為灰燼的情景,我的心裡就陣陣的難過,忍不住又獨自一人,憑藉著隱身戒指與傳送戒指兩件魔族重寶闖入到獸人那還未完全部署好的陣營中大鬧一番,將那些因為看不到我的身形而只好盲目亂竄的獸人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直到扛著大錘子的阿虎威薩氣沖沖的跑來干預,我這才不情願的返回了己方的陣營中……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我總算是出了口氣,心裡也因此而稍稍的好過了點。可是當我剛剛返回陣營中的時候,便立即收到了負責警戒的斥候傳回的消息。「稟報陛下,在我軍的右翼位置發現了獸人的蹤跡,數目不明,意圖不明,請陛下小心……」
咦?我軍右翼?真的假的?立刻閉上了眼睛,我將自己的思維努力的向四周擴展出去,頓時,周圍的情景變得就像是一幅地圖一樣,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無論是敵人還是己方俑兵的分佈情況,全都變得一清二楚。而那位於我軍右側的密林之中,竟有數以千計的代表獸人小光點整飛快的向我軍的側翼接近……不好,這……這是……敵襲!大驚之下,我急令正在努力冥想已恢復自身的魔力的魔法師們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嚴陣以待那來自側翼的敵襲。
不過令我略微放心的是,那位於不遠處的阿虎威薩所統帥的獸人精銳好像還未能從我剛才偷襲時所造成的混亂狀態中恢復過來,片刻之間應該不會對我軍帶來太大的威脅。可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數量驚人的獸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為什麼會一直沒有它們的行蹤?算了,照現在的情景來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準備開打吧!
片刻之間,敵軍已經衝出了樹林,而令我詫異的是,那些身上還帶著傷痕且為數眾多的半獸戰士及半獸勇士竟然全都狼狽的沿著我軍的側翼急速向正處於沃瑪森林的方向的阿虎維薩的獸人精銳部隊湧去,竟然完全沒有與我軍正面交鋒的意圖。此時,已有幾名性急的魔法師毫不留情的將威力驚人的閃電無情的傾瀉到了正狼狽逃竄的獸人頭上,而它們竟也沒敢因此而放慢敗退的速度。雖然一時半刻我也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有便宜怎麼能不佔呢?
於是,在我的授意之下,大範圍的冰咆哮以及燃燒的火符已無情的落在了倉皇逃竄的獸人身上,而那熊熊燃燒的火牆更是將大片的獸人給吞噬其中……一場截殺之後,潰敗的敵軍已被我們消滅了大半,而僥倖從一片火海及冰雪雷電中逃生的獸人則像潮水般的湧回了阿虎維薩所率領的獸人部隊之中。令我欣喜的是,尾隨著潰逃的獸人部隊一路掩殺而來的鷹衛也在此時率領著我軍重新復活過來的主力部隊與我們會合了。而從中得到了藥品資助的魔法師們更是如虎添翼,此刻,因為不用再擔心生命安全問題的俑兵們個個都充滿了鬥志,恨不得馬上再同可惡的獸人展開新的戰鬥。
「陛下。」此時,鷹衛已來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對我說道,「在我軍與敵方精銳之間展開正面攻防戰之時,獸人的餘部竟然在幾名王族餘孽的指引下,瞞過了我軍所派出的探子,偷偷的潛入比奇城下,並想要趁著比奇城防脆弱之際向比奇城堡發起攻擊。幸而,它們的這一陰謀,被我軍剛剛復活過來的俑兵給破壞掉了。我方勇士經過一番苦戰,終於殲敵大半。並一路追趕敗逃的敵軍到此。現在,能夠活著逃回獸人主力部隊中的獸人數目已不足原來的三成,這下子,獸人軍隊的數量已縮減至原來的半數以下,形勢對我軍極為有利……」
原來如此!看來我還真是走運呢!居然能夠糊里糊塗的獲得了初戰的勝利,真是不可思議啊。現在仔細一回想,我這才明白了對方那堪稱完美的作戰意圖。先是用精銳部隊試圖一舉殲滅我方的俑兵部隊,再不濟也能牽絆住我軍回援的腳步,這麼一來,那些為數眾多的獸人部隊便可以輕鬆的攻入比奇城堡。可是,它們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剛剛竣工的復活點竟使得它們此次行動功虧一簣。
眼看著士氣低迷的半獸人軍隊再次垂頭喪氣的緩緩後退至沃瑪森林中,並憑藉著茂密的森林為天然屏障以阻止我軍的繼續追擊,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由此看來,敵軍的信心已經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重新起組織大規模的進攻了。
看著夕陽漸漸地西墜下去,我揮手示意軍隊停止前進,畢竟,在夜間的森林之中與習慣了叢林生活的獸人作戰,這實在不是件明智的舉動。而令我放棄繼續追擊的另一個原因便是阿虎維薩及其所持的雷神之錘了,見識過了它那驚人的威力之後,我便對其顧忌起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命令全軍暫時駐紮在沃瑪森林通往比奇省的山腳下。
左面是高聳入雲的山崖,右側則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我軍現在正好佔據了這兩者之間的有利地形,並將這從沃瑪森林通往比奇省的唯一通道給死死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以保證我軍不再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