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假道士的叫聲驚恐而絕望,沒有人知道他碰到了什麼,但誰都知道他的心神處在一種崩潰後的狀態,他絕對碰到或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
他的慘叫是歇裡徹底,狠狠的撞擊著每一個人的神經,使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會跟著心生恐懼。
慘叫聲嘎然而停,非常的短暫,但眾人卻感覺一直在耳邊迴響,而且越來越大。
剛才那名叫嚷著要快點出去的保鏢已經傻眼,愣在那裡,臉色浮現出一絲慘白,他是四個保鏢中最年輕的,同時也是最膽小的。
「懂事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在唐浩然身後的保鏢向他問道,眼神卻不自覺的向張緯瞟了一眼。
到了現在,已經不再有人會懷疑張緯的話,就連唐浩然在內,所有的人,都把他當作了一顆救命稻草,待他下一步的決定。
燈光明亮,中年假道士那一聲慘叫過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樓梯裡看起來是那麼的暖和,要不是剛才那一聲慘叫,誰會相信,這裡其實步步殺機,恐怖得簡直不像話!
站在樓梯的最前面,張緯很安靜,只見他靜靜注視著前面,一句話也不說,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又或者在準備著些什麼。
張緯「安靜」,眾人也都跟著安靜,他們很小心的,甚至連呼吸都特意的放緩,在等著他,看著他。
「小緯,你看怎麼辦吧?」幾分鐘過後,唐浩然終於忍不住開口,幾分鐘在平常真的不算什麼,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好像過了一年,對於等待張緯開口的他們來說,不要說一分,就算是一秒那都是一種煎熬。
「是啊,張先生,您看看我們該怎麼辦吧?」見唐浩然打破了之前的那種安靜,保鏢也終於都忍不住騷動了,他們的呼吸恢復了正常,後唐浩然,其中一個更忍不住再一次加問道。
「小人如鬼,鬼如小人,你弱他強,你強他弱。當然是下去了拼,留在上面早晚都是個死,你們跟著我走就是了!」張緯一開口就打消了一些人的僥倖之心,他暗自笑了一笑,這人生還真是現實,剛才那些保鏢還對他怒眼而視,如今碰到了事需要他,卻對他恭謹非常。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就在張緯剛要邁.步的時候,唐心蓮拉住了他的手在其耳邊道,聲小如蚊,卻堅決無比。
「你傻瓜!」深身的看著唐心蓮,尤其是那雙眼,張緯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豈能感覺不到她所說不假?其實他剛才站著不動不言並不是在想什麼或準備著什麼,而是用自己的精神修為在感知,在估量著一些事情。
估量的結果是他沒有絲毫把握能把大家都安全的帶出去,所以他暗暗的跟唐心蓮道,叫她一有機會就自己先溜走,可他沒想到的是,唐心蓮卻在這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除了說她傻外,他已經找不到什麼話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走吧!有我在,大家都不用擔心!」突然!張緯的雙眼亮了起來。在他感知裡,他是沒有把握的,所以他在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時候難免有點緊張和害怕,但唐心蓮這話一出,他的緊張和害怕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這使他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也前所未有的有勇氣!
只見他看了眾人一眼,而後衝她玩世不恭的一笑,接著便義無返顧的走下樓梯,向一樓走去,一步一步,眾人看到他的身影漸漸的高大了起來,瞬間就好像變成了一座高山,給人予無限的安全感。
「跟在我後面!」唐浩然拉了唐心蓮一把,他本想讓女兒跟在自己身邊好便照顧,可唐心蓮卻倔強得很,她先他們而先,第一個跟上了張緯。
「走吧!」緊隨著唐心蓮,唐浩然見慣了大風大浪,雖然從未遇見這樣的事情,卻絲毫不顯得緊張,而他身後,除了最後的一名保鏢稍顯有點緊張和害怕外,其餘的三位都很震靜,一雙眼上下不停的掃視著。
「中國人!」
「日本鬼!」
張緯剛下到一樓,一個冷冰冰而又生硬無比的聲音響起,他一早就已經猜到這裡一定有一股「執念」借助那濃重無比的陰煞之氣化成了鬼,可卻萬萬沒想到,這竟是一個日本人的執念,而且還是抗日時期一個日本軍官的執念所化。
「土歸土,塵歸塵。日本鬼,死了就死了,為何死了還執念不化?」抗人時期的日本軍官,執念到如今還不散,可見執念之深,張緯心裡已經禁不住泛起波浪。
鬼乃「執念」所化,「執念」化鬼,就如人從小到大一般,初形成並無任何記憶和智商,呆板木訥,是不會和人對話的,只有一股子煞氣和厲氣,但時間一久,鬼便會慢慢記憶回溯,有了以前的記憶,也會慢慢有了以前的智慧,能跟人對話聊天,而且力量也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難對付。
張緯這一問看似隨意,實則卻是為了摸清這鬼的底細,看看這鬼是不是一隻新鬼。
「土八路?!殺!」
這日本軍官執所化的鬼明顯是只新鬼,他所化的鬼樣依然是他死時的樣子,鮮血滿身,猙獰而恐怖。他的頭上,一把紅布大刀立劈而下,半邊腦袋瓜子都被劈開,顯然是當年某位英勇的八路軍所為。
「啊!」隨張緯之後,唐心蓮等人也先後,下到了一樓,畢竟是女孩子家,雖然早已經有心裡準備,但唐心蓮還是禁不住小叫出了一聲。
一樓是一個很大的大廳,就在對面,一身穿抗日時期的日本軍人飄然而立,離地三尺,在他週身,森然的氣息飄蕩,他滿身是血,頭上還掛著一把紅布大刀。
在他身前,竟然是一小隊面向著他的日本士兵,一數之下,足有十五六個,所穿軍服,也是抗日那時的士兵衣服,就在那一隊小士兵不遠的邊角處,中年假道士靠牆攤坐,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他一生裝神弄鬼,今天卻沒想到碰到了真正的鬼,死了個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身上不見什麼傷口,但卻七孔流血臉色慘白,模樣甚是恐怖。
那日本鬼和那一小隊士兵就已經足夠恐怖,再加上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死人例子在那裡,別說是唐心蓮這麼一個女孩子家了,就是唐浩然和身後的那些保鏢這些經歷過大風浪的大男人見了也忍不住心神顫動,不敢多看幾眼。
「殺!給我殺死那些土八路,殺死中國人!」這日本鬼的殺氣非常的重,他執念之深,顯然是當年侵華的狂暴者,同時也是日本那代天皇的忠實者。
他沒有回答張緯的話,也根本就沒有給眾人回神的餘地,就在眾人剛跟上張緯下到一樓還沒有從驚顫中醒悟過來,他的喊殺聲已經響起。
就在他那喊殺聲響起的同時間,大廳裡忽然刮起了一陣真陰風,而那小隊士兵同時抬起了頭,一個個轉過了身面對著眾人。
他們雙眼血紅卻面如白紙,揮舞著手中那看起來冷冷的刺刀,面無表情,但卻非常快速的向眾人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