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乘風與那黑衣人各自「咦」聲,都在驚訝。{}剛才對的那一掌就察覺到對方高深莫測的本領。兩人在窄小的橫樑上相距一丈,提高十二分精神的戒備。那黑衣人雙手負在背後,默不作聲,臉上神情肅穆,眉間微有挑釁的意味,突的叫道:「燕乘風?」
「嚴世日?」燕乘風冷道。剛才那一掌一下就知道對方的內功不字自己之下,在心裡隱約的猜測道此人是不是他們所要找的嚴世日,見他認出自己,這證明此人就是嚴世日無疑了。
那黑衣人不否認,微微低頭朝下面瞧去。丐幫數百人抬頭仰望,有些人已經找來了木梯和弓箭,估計要趁他不備就搞偷襲?黑衣人冷笑一聲,說道:「好久沒痛快打一場了,你有膽子跟我打一場麼」
燕乘風聳聳肩,輕鬆道:「為何不敢」
黑衣人朝上示意,道:「好,那來啊」說著,他身體一斜,直直躍上衝破房頂。燕乘風暗暗歡喜,跟著他身後衝破房頂,在房簷尖站穩。倆人敢情是覺得在房頂上打才痛快,在空曠的房頂上,燕乘風自覺得腰中這把軟劍的優勢很明顯,而且沒見他身上有什麼武器在身。他的分筋戳骨拳是厲害,但自己不近其身,分筋戳骨又奈我何?
被分筋戳骨拳打到非傷即死,他是有把握打贏,但還是不得不謹慎,刷的一聲響,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這一下長劍出鞘,竟然聲震四野。
烈日當空下,燕乘風軟劍指地,轉過身來,與黑衣人相距約有二丈。黑衣人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鐵拳,一邊對視著對方,同時緩緩把鐵拳套在右手上。黑衣人這個鐵拳與葉無迪所用的鐵拳較小一點,摸樣大體是一樣。
「開始吧」
「正等你呢」
二人各自挑釁。
一場頂尖高手的對決即將上演,劉得道與數百名丐幫子弟紛紛跑到屋外頂著烈日,仰面圍觀。大伙盡皆屏息凝氣,一時間,小小的黃鶴幫總舵內,居然寂靜無聲。
二人此刻都按兵不動,黑衣人漫不經心的挑釁道:「燕乘風,我年紀雖然比你大,但不可否認,你確實是我師兄,師弟就讓你一招,過來出招啊。」
燕乘風冷冷道:「做兄弟的應該讓師弟才對,還是你過來吧。」
他平時都是沉默寡言的人,這種口舌之辯他並不擅長懶得跟他多說。黑衣人露出詭異眼神,冷笑道:「好啊,記得要讓一招哦,你我都是血魂第一高手,但誰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今日即將分曉。」
燕乘風惜字如金:「是的。」
說完,黑衣人先動了,不過是慢慢的逼近燕乘風,等確定可以近身搏鬥後,才高舉右手朝他頭部奮力砸下。這一招真有石破天驚的氣勢,但也沒什麼驚奇可言,跟葉無迪平日打人的招數沒什麼兩樣。
在下面觀戰的劉得道還以為兩大高手決鬥,兩人對打的招數一定要有電光火石的速度,只見其身不見其影,到處都是刀光劍影險象還生。而且那背景一定是要雷鳴萬響,千變萬化的烏雲籠罩才對啊。
還都是現代那些影視劇惹的禍,這樣的打鬥情景只有在那裡才看到的。劉得道暗自朝笑:要相信科學啊,上面兩人的殺人手段確實是很變態,但再變態也是個凡人而已。
房頂上,二人開始對打,燕乘風後退一步,避開對方這一擊,同時手中的軟劍纏黑衣人右臂。黑衣人也是一退,避開軟劍,然後在尋求進攻。但他的鐵拳是短兵器,不近其身難於發揮它的長處。因此,燕乘風慢滿的佔了上風,直逼黑衣人不斷的後退,他的軟劍無論是近或遠都是威力無窮,佔到優勢不難。黑衣人很謹慎,防守漲池有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正是久戰長斗之策,燕乘風如靈蛇般的舞動起軟劍,幾次擊迫到對方的要害,都被他鐵拳盪開,嚴謹的防守化解。
兩人一個主攻、一個主守,過招的速度並沒有多快。因為他們腳踩在傾斜滑碎的瓦片上,上身對打的同時要保持下盤的平衡。但若換個常人站在這斜滑的房頂上,別說打架了,就是站穩都很困難。這也證明二人的本領確實很強,很變態了。
二人滾滾對打十餘招,燕乘風劍氣象森嚴,一劍比一劍使的快,漸漸把黑衣人逼退到屋簷的邊沿上,黑衣人若是再退一步,將掉到地面下。
在地面圍觀的丐幫眾人見燕堂主佔盡上風,忍不住拍手喝彩起來。還以為對手只是個不入流的角色而已,在燕堂主面前真是不堪一擊。劉得道心裡也是這種想法,仰慕以久的分筋戳骨拳怎麼不使出來呢?此人一定不是嚴世日。
就在大家以為燕乘風將要擊斃對手的時候,場上局勢突然出現了變化。
燕乘風把黑衣人逼退到死角,軟劍毫不猶豫直刺到對方胸口。黑衣人退無可退,急忙矮下身子鐵拳朝上一托,竟然把刺來的軟劍夾住了。
燕乘風意外的一怔,這才注意到對方那鐵拳中間竟然有一絲的縫隙,就是那點縫隙把他軟劍夾住了。燕乘風就這一點點遲疑之間被黑衣人抓住,右手微縮鐵拳轉動兩圈,反把軟劍纏緊。同時他的左手變拳反擊向燕乘風胸口擊去。
軟劍被對方纏繞,燕乘風若想退開,必須捨棄軟劍才能退開。但丟下軟劍如同丟失一臂,沒了軟劍在手勝算難測,還不如拼一把見對手左拳襲來,燕乘風也擊出左拳迎向對方的拳頭。
二人單拳相碰,突聽「喀嚓」一聲響,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傳遍全身。燕乘風左臂瞬間失去了知覺,垂軟下來。而對方的手臂卻是完好無損。
燕乘風終於明白了,忍住劇痛叫道:「是,是分筋戳骨拳」
黑衣人得意冷笑道:「嘿嘿,你知道的太晚了,從今日起,我就是血魂第一高手,而你燕乘風即將消失在人世了,哈哈」
黑衣人說的同時,左拳向他頭部猛擊而出。燕乘風左臂以廢,一瞬間萬念具灰,想就此結束這一生算了。
房頂上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完全出呼大家的意料。劉得道見二人對拳,燕乘風在對一拳後左臂突然無力垂軟下來,立即知道情況不妙,燕乘風已經露敗象了,劉得道不想讓他出事,大聲喊道:「燕兄,快點下來,留得青山在,此仇我們他日再報啊」
劉得道這一喊恰好提醒了此刻已經萬念具灰的燕乘風,他一向是個桀驁不服輸的人,只是多年未遭遇戰敗,今日突遭一敗有些接受不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劉得道沒想到自己這一喊也救了他的命。
「對,我還有一臂,我還有機會報仇」燕乘風一瞬間,立即有生存的意念。見對方拳頭已到,立即捨棄軟劍,快速後退閃避,不料腳一踩虛處,加上他手臂受重傷,身體把持平衡不了,立即摔倒,從房頂上滾落下來。
「快接住燕堂主,快接住」在下面,劉得道大喊大叫。好在下面全是丐幫的人,黑壓壓一片,燕乘風滾落下來,他們紛紛張臂迎上。房沿到地面距離不算太高,幾人在半空中同時接住了燕乘風的身體。
眾人長呼一口氣,劉得道正想叫人抬燕乘風回總舵醫治,突然看見那黑衣人也縱身而下,向抬著燕乘風的那幾人撲去。劉得道急中生智,大叫一聲:「都給我臥倒」
這臥倒的動作,丐幫的人以前好歹練過,在幫主一聲吼下,全體成員都集體臥倒了。那黑衣人拳頭跟著也擊到,不過意外的掄空了。
劉得道不吱聲,舉起大斧衝過來,朝他後背砍去。
黑衣人背後不長眼,也不回頭看,卻輕鬆避開這一斧,同時左拳揮出,打中劉得道液下。預想中對方「喀嚓」骨頭斷裂聲沒響,邪門的是自己的拳頭卻微微紅腫,麻痛的感覺令人難受啊。
對方的身體好硬啊,黑衣人收住招勢,驚愕道:「你練成金剛不壞之身?」
「什麼金剛之身」劉得道被他打了一拳,雖然有鐵衣防護,但被打在液下的部位還隱隱作痛。
黑衣人白癡的問了一句:「我明明打中你了,可你的骨頭為何不斷?」
難道他就是嚴世日,啊,分筋戳骨拳?劉得道想到這名字來,立即嚇得冒汗,忙喝退丐幫眾人快閃開因為這個實在是太危險了,燕乘風都傷在他手裡,何況其他人。
不過他有分筋戳骨拳,俺有鐵衣防身。這肉拳跟鐵塊比起來誰硬?見他誤以為自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
劉得道將計就計,拍響胸脯,發出噹噹聲響,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身體真是銅牆鐵臂呢,得意道:「哈哈,怎麼樣,聽到這聲音沒有?老子在你還在吃你母親的奶水時,老子的身體早就練成銅牆鐵臂了,你怕的話趕緊走啊,你大爺我今日高興,見你一個人可憐,就放你一馬。你在等下,我肯放你走了,我手下這幾百號人可沒那麼好說話咯」
黑衣人環望四周虎視耽耽的眾人,並不懼怕,突然問:「你是劉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