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道心裡一個咯噠跳動,這傢伙果然又是衝自己來的。來的巧不如準備的好,從之前一個又一個的暗殺開始到陳玄禮的出現莫非又是一個陰謀?自己稀里糊塗的跟著對手跳入他們設計好的陷阱了。見對面的那古田正紅嘴角微微露出邪惡的笑容,劉得道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陳玄禮見劉得道沉默不言,提醒道:「劉得道,你聚眾打架,今日又被我當場抓住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沒有的話跟我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幫主,不要去啊!」
「是啊,不要去」丐幫眾人把劉得道護在中心,紛紛勸阻。
「怎麼,你們想造反嗎?」陳玄禮喝馬退後幾步,手勢一揚,四面數百名禁軍紛紛搭弓上箭,只要將軍一聲令下,萬箭齊發,丐幫這點人命喪以此只需一柱香時間。
劉得道千頭萬緒心有不甘的長歎一口氣道:「將軍請等一等。」
「有什麼話快說!」陳玄禮滿意的點點頭。劉得道環望著兄弟們至誠的目光,說道:「弟兄們,聽我一句,只要站在原地別動大家不會有事,我跟陳將軍走一趟,還跟上次一樣不會有事的,大家放心好了。記住了,丐幫的精神能屈能伸永遠不會倒下的,今日的恥辱日後我們會加倍找回來!」
幫主又站出來為大家著想了,幫主真是太偉大了,但這一次還能回來嗎?丐幫眾人聽了劉得道的話,傷感的低下頭不語。陳玄禮見狀,冷聲道:「說完了沒有?」
「沒有!」劉得道衝著陳玄禮咆哮道:「哈哈,抓了我一個,你們別得意,日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我,你們等的瞧!」
陳玄禮眼裡容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猖狂,頓時怒道:「來人,把劉得道綁了押回大理寺」
就在這時候,外圍那裡又有人高聲喊道。「陳將軍,且慢!」
有一百多個穿著皂衣官差擠開那些站著不動的禁軍,弄出一條道進來。一個穿著紫袍,佩金魚袋高帽的官員大步走進來。劉得道兩眼一黑感覺自己是衰神二世附體。他認出那官員是京兆府尹韓知秋,韓大人前些天當著自己和幾位大佬的面明令警告禁止打架,違反者殺無赦。完了,他也來拿劉某人問罪?去大理寺還能活幾天,現在韓大人來了,他手上有聖上御賜的金牌,有先殺後湊的權力。韓某人一生氣,後果~當場把你腦袋喀嚓都有可能。
隨著韓知秋走到他面前,劉得道心跳的加快,勉強的咧開嘴向韓大人作個禮道:「草民參見韓大人,嘿嘿。」
「嗯,免禮!」韓知秋不冷不熱的回應,比前幾天宴席上的他判若兩人。
陳玄禮此時的官職只是正五品禁軍翊衛羽林郎將,而韓知秋是京兆府尹,從二品。品序高過他,官場尊卑。陳玄禮只好喝令那些禁軍收起弓弩,下馬向韓知秋行禮道:「下官參見韓大人!」
韓知秋回禮道:「將軍不必多禮。」韓知秋環視四周,看見四面手握刀槍棍棒的兵和民,問:「陳將軍,這裡是不是有叛亂?」
陳玄禮皺眉道:「回大人,我朝盛世太平,自然是沒有叛亂,這些人是受到劉得道蠱惑,不顧王法聚眾打架,傷及無辜」
韓知秋打斷了陳玄禮的話說道:「本官是京兆府尹,下管京師一切民政瑣事,請問陳將軍在這抓人是否得到本官的節令?」
陳玄禮面色一變,回道:「沒有,但是劉得道」
「陳將軍!」韓知秋再次打斷陳玄禮的話,擺起官威道:「你沒有本官的節令越俎代刨擅自抓人,我朝有這樣的律法嗎?在這範圍可不是將軍你的職責,所論律法該當何罪?」
你娘的,陳玄禮內心狠狠的罵韓某人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後,不露聲色的慌忙跪下道:「大人,請念下官是初犯,就饒恕下官吧!」
這官場上的官話大家心知肚明,陳玄禮場面上理虧服軟表示自己退出,韓知秋只要放他一馬,點頭道:「孺子可教也,念你初犯本官就往開一面吧,帶你的人回去吧!」
陳玄禮恭敬的謝道:「多謝大人,下官告辭了!」說完跨上馬背,喝令手下的禁軍,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玄禮走後,韓知秋轉向劉得道,喝問:「劉得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膽敢聚眾打架?」
劉得道正想辯解時發現韓知秋向自己眨了眨眼,好像在暗示什麼?心裡一琢磨,難道韓大人有意要放我走?韓知秋又喝道:「劉得道,你還不把這些人譴散,難道你真的是聚眾打架?」
「哦,是大人!」劉得道突然猛醒,天大的曬餅砸下來了,忙轉身向丐幫兄弟們擠眉弄眼的喝道:「兄弟們,快下雨拉,你們快快回家收衣服去吧!」
「是,幫主」丐幫眾人得到幫主的暗示,紛紛散去了。那古田正紅趁勢逃跑了。韓大人在此公幹,大家很忌憚不敢撒野,又是眼睜睜的看他開溜了。劉得道回過身,立即陰轉多雲,堆起笑容道:「韓大人,草民沒有聚眾打架啊草民是冤枉的!」
韓知秋冷冷的問:「那麼多人拿著刀叉在這裡做什麼呀?」
劉得道點頭哈腰道:「大人,草民是在這裡聚餐的,嘿嘿,聚餐的!」
韓知秋冷眉一掃:「有誰可能證明啊?」
「啊,要證明啊?」丐幫弟兄們都散光了,找誰呢?劉得道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的搜尋,很快鎖定目標。沖沖一大腳踹開長青客棧的大門衝了進裡面,突聽一陣雞飛狗跳聲。韓知秋額頭冒起了黑線。做個假而已,用得著那麼誇張嗎?這傢伙實在是讓人看不懂。
等一會,劉得道把剛才那老掌櫃提出門外走到韓知秋跟前,義正言詞道:「大人,草民和幾個兄弟在長青客棧聚餐的,這位店掌櫃可以證明!」
那老店掌櫃見到官老爺慌忙的伏身跪下,劉得道一腳踢踢一下他屁股小聲道:「喂,我剛才是不是在你客棧聚餐啊。」
那店掌櫃發抖的道:「是,是啊,劉幫主剛才在本店聚,那個聚餐,對吧,劉幫主?」
劉得道翻白眼道:「我在你客棧聚餐,你不知道嗎,幹嘛還多此一舉的問我?」
店掌櫃點頭如雞啄米:「是,是啊,劉幫主剛才在本店聚餐,消費一百五十貫錢,劉幫主還沒付帳呢!」
「哈哈哈,掌櫃說的太對了!」劉得道汗顏了,誇張的嚎笑起來。這天下無奸不商,果然名不虛傳,這不義之財他也敢賺?
「幫主真是伸明大意啊!」那老店掌櫃和藹的笑了笑,臉上哪來的奸詐的味道?眼神還不斷的向劉得道交流:幫主,我替您做假證,救了您一命,這風險很大哦,做假費一百五十貫不算多嘛。
劉得道咬牙切齒的狠狠的拍下老掌櫃肩膀,嚎笑道:「哈哈哈,是啊是啊,哈哈等下記得開個發票給我啊!」
「一定,一定的,嘿嘿!」老掌櫃皮笑肉不笑跟著附和。
這兩人光天話日之下,在韓知秋眼皮底下暗暗較勁。韓知秋也不點破,睜一眼閉一眼辦正事要緊!
「你們確認一下,這可是你們的證詞?」
「回大人,是,是小弟的!」
「嗯,那簽字畫押吧。」
我簽
簽完字大家都沒事了,接著做什麼?韓大人勞苦公高請吃一餐不過分吧,以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韓知秋覺得長青客棧還不錯,劉得道投其所好趕緊給張羅好咯。名貴包廂少不了,山珍、海味、燕窩、熊掌有沒有?特色菜,美酒加美女,有沒有?老掌櫃望著劉幫主得意的笑容眉頭皺了皺,淚流滿面了。聽說這劉幫主小氣之名如雷灌耳,吃霸王餐如同家常,這一餐一百五十貫有沒有?
韓大人望著一大桌的美味,滿意的點點頭,開席入坐。劉得道在旁小心的伺候。閒雜人等通通走開,別打擾大人進餐。當然,醉仙樓幾位姑娘不算閒雜人等可以留下。有美味美酒當然少不了美色,秀色可餐是一回事。
醉仙樓果然是長安十大青樓之一,連幾個站門的姑娘都那麼美啊,劉得道額頭擰成了川字。這老掌櫃吃了豹子膽了今天跟他耗上了。為了貪便宜找幾個站門掃地的姑娘來忽悠老子,還真怕老子不給錢?不過韓大人似乎很有興趣哦,左擁又抱不說,雙爪已經迫不及待的上下其手了。據說韓大人家有賢惠悍妻,家花不如野花香?只能這麼解釋了。
三杯過後,韓大人一手提杯一手摟抱一位姑娘仰望星空呤詩一首,表達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憤慨!
江南有丹桔,經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佳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唯所遇,循環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念罷,韓知秋手一鬆,酒杯跌落在地。黯然的問:「你們知道本官念這詩有何意?」
念詩如同白癡的劉得道見到韓大人神色風雲大變,自己也不懂什麼意思,如同鴕鳥般把頭埋入某位姑娘胸口間,聽耳不聞。韓大人懷裡的如花姑娘討好道:「大人,這詩什麼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您要開心一點嘛,呵呵。」
「開心什麼?本官現在能開心起來?」韓知秋突然推開懷裡的如花姑娘咆哮道:「滾,通通給我滾出去!」韓大人突然的雷霆一怒,幾位姑娘嚇得跑出去。
「劉得道,本官又沒叫你滾?回來!」劉得道嗒下臉躡手躡腳剛走到門口被韓大人叫住了。
劉得道只好回原位坐下:「嘿嘿,大人您沒事吧?」
「本官能有什麼事?」韓知秋捻鬍子問:「劉得道,剛才本官念的詩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啊,意思啊!」這回輪到劉得道手裡的杯子跌落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