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站著幾個人,那喊聲是最前一個紅袍老者喊的。大家都把目光對準了衙門口那幾個人特別是那紅袍老者,當真是個大人物。旁觀的人群中有人認出來了,暗暗呼叫起來。
當即有人擂起衙門前鼓來,堂上幾位大人包括楊國忠,紛紛走下堂來齊聲拜道:「下官拜見相爺!」楊國忠陰沉著臉不說話,只是隨意的拱拱手後就回座了。
那老者就是當朝宰相李林甫,看其儀表和顏悅色、富態雍容顯得很是平易近人。但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其人在歷史上是有名的奸臣。他的代名詞世人謂之:口有蜜,腹有劍。
劉得道對歷史不是很熟識,只是在看電視中對此人頗有印象!李林甫不學無術,只會固寵市權,為相十九年,並且深受聖上恩寵,倍受重用呢?固然,李林甫善於權術,尤善口蜜腹劍,求官保位有方。他的政治權術也算是耍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幾位大人都稱那老者為相爺,連楊國忠都對那老者必恭必敬的。劉得道額頭冒黑線了!猜到此人就是當朝宰相李林甫,來者不善了。剛出現的轉機恐怕又要落入深淵了!
「各位大人請繼續審案吧,本相閒來無事,僅此路過罷了!」李林甫淡然說道,那言語跟楊國忠來的時候差不多,這就是所謂的官腔吧。
張嵐恭敬請道:「相爺難得來大理寺,下官懇請相爺進來喝杯茶,順便指點下官一二,如何?」
李林甫一副老奸巨猾的眼睛掃向劉得道,早有人準備好椅子,李林甫慢慢坐下說道:「哦,本相暫且有空,既然張大人相邀,那本相就坐著看看吧,張大人不用理會本相,儘管審案吧。」
「是,相爺!」張嵐扶正頭上的官帽,返回正堂。劉得道被老奸賊瞧得心裡發毛,渾身不自在了。偷偷的瞄向楊國忠那裡,楊國忠手提著茶杯正慢慢品嚐,對劉得道求助的眼神避而不視。
劉得道心裡頓時跌到谷底了,千算萬算沒算到李林甫也會親自來過問了。因劉得道面子,大理寺這座小廟難得有兩位相爺光臨,張嵐心裡矛盾重重,到底怎麼辦才好呢?他本人還是傾向與楊國忠這邊的,如果李林甫不在,判處劉得道無罪釋放了。楊國忠這邊有了個人情,日後李林甫追究了他也有個交代,就是推脫受楊國忠當堂脅迫才妥協的。王、李二位大人皆可作證!不過現在兩個正主都來這一坐很可能要借題發揮了,自己頭上的鎢砂帽傾向那一邊都有可能不保了,怎麼判才好呢?
張嵐想到其中的厲害關係,背後和額頭上起一絲涼意,擦拭額上的冷汗,驚木堂輕輕一敲道:「繼續開堂,王大人,剛才審到那裡了!」
王崇凌冷哼道:「大人,您該判罰了,不過在判罰前,先判罰這劉得道藐視公堂之罪!」
張嵐左右看一下兩位相爺一眼,心虛的問道:「李大人,藐視公堂該當何罪呢?」
李烷抱拳道:「大人,劉得道一介草民,目無法制,見了大人竟然不下跪膽敢藐視公堂,理當重打四十大板!」
張嵐矛盾重重,左右朝李、楊二人詢問道:「相爺,尚書大人,您看這」
楊國忠冷哼一聲,轉另一邊,李林甫噓之以鼻道:「張大人,此案是你在審理?不必理會我等的言語!」
「相爺教訓的及適,下官會稟公處理!」張嵐很清楚楊、李二人的關係如同針尖對麥芒,李林甫目前形勢壓住楊國忠,他心裡有的主意了。楊國忠若追究起來,向李相爺推脫就是了!張嵐想到此臉色一變,指著劉得道大喝:「劉得道,你這個刁民見了本官與幾個大人竟然不下跪,如此藐視」
「大人,草民不跪是有原因的,草民的腿部有疾,我朝律法不是有這麼一條嗎?」劉得道打斷張嵐的話道,大家的目標都對準了這個藐視公堂這個無關痛癢的小罪去了!打四十大板可以打死人,要生要死全由當權者左右!張嵐的心思已經轉變,劉得道不得不防了。
張嵐道:「哼,你腿上有疾病是吧,來人啊,押劉得道到後堂審查,如有虛假,罪加一等!」
張嵐一聲令下,幾個官差大步走出來架住劉得道押解去後堂。劉得道再劫難逃了,心裡一片空白了!
就在這時,大理寺院子裡的人群中有人高喊道:「我抗議,張大人剛才已經查明劉得道是無罪的,現在為何避重就輕,有何居心?」
那人一喊完,數百人跟著喊道:「我抗議」
「我抗議!」隨後的喊聲越來越多,整個院子裡頓時呼聲大作,掩蓋了大堂裡幾位大人說話聲了!
坐於大堂正中的張嵐左右觀察,發現兩位相爺臉色大變了,再不制止的話,麻煩肯定接踵而來。張嵐氣得吹鬚瞪眼,喝道:「來人,把這些刁民通通趕出去!」
「是,大人!」二十幾個官差吼聲回應,轉身趕到後院驅敢圍觀的百姓。
不過今日來的圍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二十多個官差再加上一百多個守衛士兵都出來驅敢,那些百姓也不懼怕,反而迎面擠近雙方相互推搡怒罵,原本很寬敞的院子都被人群擠滿,不過大多數上丐幫與白蓮教的人,而院子外還堵著一群真正的百姓。華夏子民都有湊熱鬧的傳統,他們見衙門裡面堵著一群人,大多數人都好奇的往裡湊,希望能探出一二,增加點飯後談資也好!
這時有人高喊:「官兵打人拉!」
整個院子立即人潮湧動,圍牆都被推倒了,有人揀起磚塊猛砸。上演了全武行。群眾人數太多,那一百多個官兵被圍觀的百姓群毆了!
坐在裡堂的幾位大人看著心驚肉跳了。天子腳下大理寺門前連官兵都敢打,這些刁民太大膽了。楊國忠擔憂自己的安危,著急的朝張嵐喝道:「張大人,刁民擾亂先退堂,三日後再審吧!」
「是,是啊,退堂,快把劉得道押走,三日後重審,退堂!」張嵐早嚇破膽了,要不是有兩位相爺在場,他早就鑽到案幾下躲避了。驚慌的喊道!
這邊一退堂,那幫刁民也跟著四面散出,最後不見終影!留下東倒西歪的官兵在痛苦的哀號著!
大家都心知度明,外面那些所謂的刁民肯定是劉得道的人!而劉得道背後又有楊國忠和張舞孃撐腰,這兩人背後又有皇上頂著!不是很複雜的,人家是混黑社會的,沒點實力怎麼出來混!在朝中官官相互,結黨營私。朝外則是幫派勾結官民為私鬥爭利,弄得京師狀況混亂不堪了。每日出門都是心驚膽顫的。聖上每日與貴妃娘娘梨園唱曲,夜夜通宵達旦,朝政懶得上了,對外頭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大家再怎麼鬧都相安無事。
不過最近聖上突然龍顏大怒,不知道聖上是怎麼知道風聲的。召集李林甫等幾位高官當面質問:京師為何幫派林立,每日相互打鬥擾民?
李林甫帷諾應承:一定處理好此事,請陛下放心!
聖上已經親自過問此事了,無論如何都有個交代。李林甫立即囑咐王霸天,風聲太緊了,暫時停止與白蓮教的爭鬥先。找一個替罪羊最要緊。找誰呢,全社一直偽裝是個做正經生意的社團又是自己人,當然不能推在全社身上了。推給白蓮教似乎也不妥,張舞孃身受聖上宏恩,陛下耳根子軟,就算白蓮教出什麼事,只要張舞孃在他身邊吹吹枕邊風很可能被她反咬一口呢!
王霸天知道李老的難處,及時的向他推薦了劉得道。劉得道是丐幫幫主,他們的底子薄,後台好像沒那麼硬。正好他們又攻擊全社北分舵,這個幫派小野心可不小,最近的頻繁的活動處處針對全社,是全社的敵人。拿他做替罪羊最合適了!
李林甫覺得也對哦,這劉得道是最近一年才冒起來的。擊敗了青龍幫野心也就膨脹了,不過根基沒那麼穩固不拿他拿誰?李林甫一拍板:劉得道,就是你了!
劉得道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蹲大獄了。劉翼帶著厚禮前去揚俯求助楊國忠,希望他能救出幫主。
這事皇上都親自過問了,楊國忠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不想趟這渾水!婉言拒絕了劉翼的請求。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知道聖上龍顏大怒了。李林甫只好把幫主當成替罪羊了!如果不走點偏鋒劉得道的性命不保。
張舞孃美艷動人,是男人都喜歡。楊國忠也不列外。由她去求情,只要楊國忠往大理寺的公堂這麼一坐,什麼話也不用說,就能幫上忙了!
楊國忠一直很愛慕張舞孃的,無奈人家是陛下的女人不能動的。心愛的女人親自來求情也不好拂人家的意,而且這事也不難啊,不就是去大理寺坐一會而已,楊國忠欣然答應了。接下來就看劉得道和丐幫兄弟們的表演,無奈李林甫出面壓住楊國忠,劉得道的努力全功盡棄了!
劉得道坐在牢裡,前後回想著整個事情的經過。歸根結底,還是那個吃飽沒事做的傢伙向皇上他老人家告的狀。害得自己成了替罪羊。這本該是全社與白蓮教的鬥爭,怎麼自己怎麼就攤上了呢?色迷心竅,紅顏禍水?
三日後再審,楊國忠肯定不會出面了,李林甫不用出來關涉,自己的小命可就沒了!到底怎麼辦?劉得道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