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例站在酒店門口作我的門童,但是我心情沒開始時那麼yin霰了,有女人的滋潤到底不同一些,我今天第一次在賓客面前展現笑容。
「白先生早。」我看到白先生出門時,鞠了一躬,這個當初差點令我炒魷魚的人,看起來也是那麼可愛。
「你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啊。」白先生停下腳步:「遇到開心事了?」
「呵呵,不是,這是職業性的笑容。」我謙虛地說道。
「不可能。」白先生盯著我:「這笑容可以感染人,裝出來的絕對做不到。」
「希望能感染你,像我一樣這麼開心。」
「哈哈,承你貴言。」白先生果然被我感染了,他將一張鈔票塞到我口袋:「這不是買你的笑容,這是討吉利。」說完他大笑著走了。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知道,我從此同這個白先生成朋友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呀。」經理走到我身後,也是笑吟吟的:「你看看,你一開心大家都開心起來了,所以,你要開心,明白嗎?」看來我的笑容也感染了他。經理拍拍我的肩:「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意氣風發地站在門口,今天收穫特別大,居然超過七百元小費,把烏鴉他們都嚇了一跳:「哇!小子,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呀?教我呀,我給你介結靚妹,怎麼樣?」下班時,一幫同事纏著我,問長問短。
「靚妹?那看有多靚?」
「看我泡妞的手段就知道了,我泡過的妞幾時有見不得人的時候。」烏鴉一幫人轟笑著,幾個男孩兒把一個女服務員往烏鴉身上推,那是他的女朋友。這服務員長得嬌小可人,倒也算得上好看,可惜眼睛有點小,鼻子有點矮,但在這些同事的女朋友當中,算是不錯的了。
「呵呵,不用了,留著自己用吧。」我換下外套,走出了後巷。一幫人卻追了出來:「喂,你還沒說有什麼秘訣呢?」
這時,一輛乳白色的奔馳停在了巷口,長髮飄飄的羅剎探出美麗的面孔,向我招手:「小虎,這邊。」
「哇!香車美女!」我身後的同事齊齊驚呼。
「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一步。」我邁步向羅剎的車奔去。身後傳來同事們的議論聲:「原來他女朋友這麼漂亮!還是個富妹呢!」
「這小子看起來傻乎乎的,怎麼艷福這麼好?」
「你說他該不會是在做鴨吧……」
我進了車裡,羅剎伏在方向盤上笑得全身打顫:「聽到沒有,有人說你做鴨呢。」
「做鴨就做鴨吧!」我搖下車窗點起一支煙:「去哪吃飯?」
「你請客嗎?」
「我今天收了七百塊小費呢。」
「哦,看來做門童不錯嗎,難怪你不想再作賊了。」
「行了,別說這個。」我深深吐出一口煙霧,心裡略略有些反感。
「好了,我說錯話,不好意思。」羅剎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那今天你請客了。我們去吃海鮮吧。」
「好!」
汽車發動,羅剎邊打方向盤邊問:「想不到那房東老太婆耳朵那麼靈,她聽到了多少?要不要……」
「你不會想殺她滅口吧。」我沉下臉來。
「我只是為了安全起見。」羅剎聲音低了下去。
「我們當時聲音那麼小,她應當沒聽到多少,何況就算聽到,也未必明白我們在說什麼。」
「我聽你的。」羅剎歎口氣:「希望我昨天的**聲足夠掩蓋我們的談話聲。」
我笑了:「你還真是個騷貨。」
「是呀!不行呀!」羅剎生氣地在我下身捏了一下,疼得我煙從嘴上掉了下來,燙到我的手一震:「哎呀,小心開車。」
「哼!臭男人!」羅剎嘟起嘴,踩下了油門,汽車慢慢出了巷口。
忽然一個警察騎著摩托車攔在我們車面前,我一看,卻是費剛,連忙把頭伸出來:「費大警官。」
「哎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費剛把車開到車門邊:「真是你小子呀。」
我知道一定是我這個門童坐著名車,身邊伴著麗人令他吃驚了:「我給介紹一下,我朋友小羅。」
「朋友?女朋友?」費剛笑道。
「不是,普通朋友。」
羅剎在裡面大叫:「孩子都有你的了你還說普通朋友,混蛋。」
我張口結舌,費剛大笑起來:「哇!原來你小子……嘖嘖嘖……了不起。」看來他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
「你怎麼在這?」我轉移話題。
「我專程來找你吃飯的。」費剛拍拍車:「沒想到要成電燈泡了。」
「沒事,我們也正打算去吃飯,一起吃吧。」我拉拉費剛。
「那我就大放光明了。哈哈哈……」
十分鐘後,我們三人在海鮮樓坐下來,點了最好的海鮮和紅酒,費剛笑稱本來是來請客的,看來現在客是請不起了。
「怎麼了?什麼事還請客?」
費剛點根煙:「你都不敢相信昨晚上發生了什麼,我照你所說去買花哄我女朋友,沒想到她不賣帳,這個時候,突然來了個膽大包天的賊,眾目睦睦下偷她的車,我幫她追了回來……」
費剛將昨晚的經歷說了一遍,我裝作驚訝,頻頻稱真是巧極了。羅剎在一旁會心暗笑,她當然猜得到那個賊是誰,當費剛說完時,羅剎道:「只聽說有竊富濟貧的俠盜,幫人搞好男女關係的賊,只怕是空前絕後了。」
我在桌下踢了羅剎一腳。費剛道:「是呀,說起來還真要感謝那小偷,要不然我這一關可難過了,不過那賊說起來也真是了得,身手伶俐得不得了。這年頭出的黑道份子怎麼一個比一個滑呀?」
「當然了,你們警察都忙著泡妞的時候,作賊的還在拚命在家搞鍛煉呢。」羅剎端著杯子笑道。
「別胡說。」我叱了羅剎一句,對費剛道:「別生氣,她喜歡亂講話。」
「沒事沒事,我怎麼會同這麼漂亮的小姐生氣。」費剛看著羅剎:「真是越看越漂亮,像電影明星一樣,小虎,你怎麼泡到的呀?」
「以前的……同事。」
「同事?你們以前幹什麼?」
我正在想編個什麼職業好,羅剎已經說出來:「作搬運工的。」
「搬運工?」費剛不解。
「是呀,就是把東西從這裡搬到那裡,沒聽說過嗎?」
「明白了,貨運公司是吧?」費剛道:「那現在怎麼不做了?跑來當門童?」
羅剎歎口氣:「沒辦法,有些人就是賤骨頭,大錢不掙非要掙小錢。」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我怒視了羅剎一眼:「就知道胡說八道。」
「哇!警察大哥,你看他好凶哦!我可不可以告他虐待呀?」羅剎拉著費剛的衣袖開始撒嬌。費剛不知如何是好,撓著頭一個勁傻笑。這時服務員送菜上來,我敲敲桌子:「吃飯吃飯,你肚子不餓嗎?」
「吃飽了再同你算帳。」羅剎鬆開費剛,當先一筷子夾過一塊魚片。
我舉起酒杯:「來,費大哥,乾一杯。」
「好!」費剛舉起杯子,羅剎也端起杯子:「我也要。」
三個杯子碰在一起,盪開了血色的酒花。這頓飯吃得很開心,氣氛很融洽。當說到我與費剛認識的過程以及我被兩個搶匪打劫時,羅剎又好笑又驚異地看了我一眼。在快結束時,我提議下周費剛帶上女友小惠來,一起到郊外燒烤。
費剛歎口氣:「這提議好是好,可是下周只怕我沒時間。」
「有事要忙?」
「知道嗎?十五天後有個鑽石展覽會,局裡抽了幾個人負責那裡面保安工作,我是其中之一。」
我與羅剎對視了一眼:「不會是報紙上說的那個庫利南吧?」
「就是那東西,聽說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價值連城呢,那保安工作搞得同打仗似的,所以,想去玩的話,只好等這鑽石離開中國再說了。」
「沒關係,機會有的是。」
費剛放下筷子:「你們有興趣看鑽石嗎,我可以弄到免費的門票,到時你們一起去看看好了。」
「當然有。」我還沒開口,羅剎已在旁邊搶先開口。
我們又說了一會兒閒話,費剛的手機叫了起來,他接了之後對我們說:「我那母老虎又召喚我了,好在飯吃得差不多了,只怕我……」
「沒事,女朋友要緊。」我揮揮手表示不在意。費剛向羅剎表示歉意後離席了。
費剛走後,羅剎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還真想不到,你這個賊爺爺居然被兩個小混混打劫,你當時怎麼不還手呢?」
「那時我已經決定洗手不幹了。」我望望自己的手。
「是嗎?那你又偷那個仁心堂是什麼意思?」
「我一個朋友實在是有困難,我只好幫幫他。」
「哪條線上的朋友?」
「都不是,我兒時一起長大的一個朋友,在廣州這邊一個建築工地上做事的。」
羅剎沉默了一陣:「小虎,你好像鬆懈了,這樣不安全的,你不應該同他們那些人再接觸了。」
「我有分寸。」
羅剎從皮包裡掏出一個布包:「我給你準備的。」
我拉開皮包一點點,裡面是支黑亮的小手槍,我遞還羅剎:「我用不著這個。」
「現在外面風聲緊,而且據說有同行也盯上了庫利南,你最好防防萬一。」
「不必說了。」我將手槍放回羅剎的皮包:「我不用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