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教堂裡的燈光透露出昏黃溫暖的氣息,我想和她一起融進那溫暖的燈火中去,此時,小賢看著她早已熟悉的建築,咬著嘴唇,皺著眉頭,慢吞吞地說:幼幼,我們還是不要去那個教堂了吧。
為什麼呢?我蹲下去,看著她問。
因為,因為,那個教堂是不祝福我們的。
什麼意思?
我們是同性之愛,在這裡是遭到反對的。
啊?我愣在那裡,有點失望地坐了下來。
我們把桌布移到山頂邊,依偎著看著遠處的燈火。我不知道小賢在想什麼,因為我聽到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們可以,天長地久嗎?我低低地小心地問。
如果是愛,我想應該可以吧。她轉過頭,看著我,又轉過頭去看遠處了。
我們可以天長地久的,我想我下輩子就是那棵樹。我指著遠處一棵異常高大的喬木。
也許我們的談話太沉重,小賢轉過頭,笑著打了一下我的頭,說:下輩子你當然和我在一起,不許亂想,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那你做什麼?我認真地問她。
啊呀,你還較真了啊,我還沒想好,等我臨死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你今天怎麼老說死啊,多不吉利啊?
我的幼幼也開始迷信了啊?她抱過我的頭,她的下巴因為講話在不停地抖動磕著我的頭。
我沒有再說話,我就想這樣,一直這樣就好,什麼都不要了,如果能有咒語讓我們變成石雕,那我願意現在就實現這個心願。
我感覺到,我頭頂有些濕漉漉的東西墜下,我推開小賢,我看到她滿眼是淚,我詫異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哭,小賢?我掏出手絹給她擦著眼淚。我的心有些痛痛的感覺,為什麼要哭呢,這樣的時候為什麼要哭呢?
我想到你來生就像那棵樹,而我今生似乎是棲息在那棵樹上的小鳥,你始終為我遮風避雨,而我卻無法為你做什麼,我好難過。如果你下輩子真的是那棵樹,那我又該做什麼呢?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個了,我送你生日禮物吧,你還要不要呢?
當然要!她的精神迅速振奮起來,聲音是激昂的。我笑著幫她擦去眼淚,摸著她的頭,笑著搖搖頭。
快給我啊!小賢催促我。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她要禮物的樣子像是一個12歲的女孩,渴望和堅決得很。
我笑個不停,我站了起來,我一邊笑著一邊後退著,我不知道我怎麼那麼開心,其實我的心好痛,因為她是我今生的鳥,她飛回也會飛走,我該如何去留住我愛的這隻小鳥,我只是那棵樹,永遠不變,也永遠無法去追隨她的腳步,我能做什麼,我只能在愛的日子裡給她更多的快樂,我把愛給了她,我把今生的愛都給了她,如果她要飛走,我會笑著看她翱翔於天際,雖然我會揮動我的手臂為她祝福,雖然我會流淚,但我不會讓她看到,我會讓淚在心裡流淌,或者流進我的根裡,因為下輩子我還是一棵樹。為什麼我們的愛會是這個樣子呢,快樂夾雜著眼淚,甜蜜包含著痛苦,別人的愛情又是什麼樣呢,我們的愛情真的就是樹與鳥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