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手受傷以來我就沒說過話,我的魂魄似乎已然脫殼了。我的心情和我的情緒都沉到了谷地,我決定辭職,因為手不方便,我只有住到了父母家,李靜每天下班都來看我,有時候還買了骨頭啊肘子啊雞啊要燉給我喝,我心裡很感激她,但是卻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是那樣的人,我已經愛上了小賢,我不能也無法再接受別人了。只是我的小賢在哪裡呢?也許我的愛就意味著寂寞。
我知道了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還是不確定我對小賢是否是愛,何況,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她走後曾在過年的時候給她外婆打過電話,那時叫我去聽電話,我記得她滔滔不絕說了許多話,而我什麼也沒有說,後來她外婆去世了,那房子也被她家親戚賣了,於是我們就從此失去了這唯一的聯繫,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給我寫信,我也從沒向她外婆要過她的地址。
但是,很多東西,我想是老天注定的,比如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許,我這一生都不會有了吧。我這麼想,不知道遠方的小賢又會怎麼理解,也許,她結婚了,也許她淡忘記了那段歲月,但是我想她應該不會忘記我的,她說過的要回來看我的,是否我要等白髮蒼蒼,才能明瞭我是否和她是愛情。
我的手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家,我放裡張cd,點燃煙,拿過床頭的我和小賢的合照:那是在她家照的,我們坐在地板上,我手裡拿著書,她抱著我的肩膀,她笑得很甜,而我是微笑的。我記得那笑也是她強迫我笑的,我不喜歡照相的時候笑。照片給我的感覺是我們很親密,她因擁有我而開心。
那天我就拿著照片睡著了,我又夢見小賢從遠方向我奔來。
父母托人幫我找了個新單位,面試也順利地通過了。工作環境還不錯,我被分到和一個叫張強的人一起做項目,我和張強性格接近,除了工作我們幾乎不說別的廢話,午休的時候都喜歡坐在自己的空間裡閉著眼睛聽音樂,加之我們工作上配合得不錯,初到公司的陌生感很快在緊張有序的工作中沖淡了。
春天來了,冬天裡被凍的墨綠的植物開始發新芽了,顏色也變得鮮艷起來,下過雨後的空氣也讓人感覺到屬於春天泥土的芳香,騎車時被春風拂面的感覺很好。回到家,我放張cd,泡杯茶,點根煙,拿出書架上最上面的書。自從我知道可能對小賢是愛的時候,我的心裡反而坦然重溫和她共有的東西。書我都看過很多遍了,我喜歡看的是我們在書上留下的筆記,現在看來有點像塗鴉之作。然後聽著風鈴的叮噹聲,想想小賢,我會笑,因為我覺得想念的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