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紫衣人,一直都一副平淡的模樣,自報姓名的時候都帶給人一種平和之感。
可是,面對這個人,左玉卻感到脊樑都在發涼。
「左玉小心,這個人很可怕。」
「我已經感覺到了。」
已經不需要鑒天鏡提醒,他自身的經驗,就讓他不敢掉以輕心。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在對方這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恐怖。
「我都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你們就不打算說下麼?」
見左玉和段風沉默,那個人竟然笑了一聲,更顯平和。
「好啊,我的名字叫大爺,乖孫快說你是要做什麼吧!」
左玉在觀察情況,沒有開口,段風可沒那麼多顧忌,開口就要占對方便宜。
然而,聽了段風這樣的話,九羅也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
他歎息一聲,道:「唉,既然你們不肯說,那就算了。只是可惜,死在我手下的人,又要多了兩個沒有名字的了。」
對方這話一出,左玉和段風同時繃緊了身子,做好了準備。
但那九羅卻並沒有立即出手攻擊,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就和之前段風交給左玉的那個十分相似。
就見九羅抬手作筆,在天空中寫下兩行共六個字。
「無名氏?」
左玉和段風,不名所以,但對方就是當空寫下了兩個「無名氏」。
「我不喜歡殺人,不喜歡爭鬥。可是總也避免不了要殺人,於是我會把我所殺之人的名字都記錄下來。或許來世之時,可以補償一些……」
九羅一招手,那六個字就飛進了玉牌之中,竟然真的是被他記錄了下來。
他說的話,竟然顯得那麼的慈悲,就好像他真的是不得已才殺人,就好像他真的是要來世償還,異世相報。
可是,他這慈悲,讓左玉和段風的皮膚都開始發緊,他們見到過的嗜殺之人很多,殺人之時擁有怪癖的也同樣不少。
但是,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能講出這樣一番怪異的道理。
「我說,你是個變態吧?」
段風咧著嘴,目光罩向九羅,上下打量。
「不,我是個正常人,天下間唯一的正常人。現在我已經記錄下了你們的名字,可以殺你們了。」
殺人,從九羅的口中說出,亦是如此平淡,似乎沒有任何情緒,就是極其自然的事情。而他的語氣,更好像左玉和段風,就應該站在那裡等他殺戮一般。
「想殺我們,做夢吧你,吃我撼天雷。」
段風因為功法的原因,並不能動用真元來對敵。因此他現在對敵的手段,就是仰仗自身那超凡的速度,配合一大堆稀奇古怪又威力強勁的小玩意。
而現在,他就是手臂一晃,打出一串銀色圓珠,正是左玉在四年前曾經見到過的,伏藏宮煉製的寶貝,撼天雷。
「唉——這種玩具,是沒有用的。你們真的不該反抗的,那只會讓你們死的很痛苦。」
悲天憫人!九羅這話,就蘊含這種意味。
只不過,他的出手,可就和這四個字完全沒有半點相似。他只是隨意的揮動皓月仙劍,就有一道微不可查的劍光激射而出。
這劍光,輕而易舉的就將段風打出的撼天雷從中剝開,仍去勢不減。
「二弟小心!天地一線。」
九羅的劍氣在破掉撼天雷之後,仍不見減弱,直奔段風而去。
且不說段風能不能躲開,左玉也絕對不會允許對方傷害他的兄弟。
一招天地一線,瞬間打出,之後就直接出現在段風前方,與九羅發出的劍氣撞在一起。
轟——
同樣微不可查的劍氣,相撞之時卻發出轟然巨響,顯然都有無窮威力蘊含其中。
「哦?隔空劍氣,蔡傑曾經報告過,你是蜀山的那小子。可惜了,你的名字已經被我寫下,否則我還真會對你這一招感到好奇。」
九羅的目光望向左玉,說得話則是喃喃自語,而那內容,就好像是在告訴左玉,你已經死了。
「寫個屁!死個屁!你說話就好像在放屁!」
白影一現,是段風急速衝了過來,他的手中,接連拋出一件又一件東西,無窮無盡。
「沒教養的小子,那就先收拾你吧。」
段風快,九羅的劍氣更快,任段風打過去多少東西,都在九羅的劍氣下化為飛灰。而當九羅掌中的皓月仙劍忽然放出圓月之光,他的真正攻擊才第一次出現。
類似的情景,左玉曾經在天佛寺見過。當時歐陽無情猛攻歸虛法陣時,皓月仙劍上就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光芒,只是面前這九羅催發出的,卻更亮,更強。
「九霄雲雷!」
眼看九羅的劍光就要將段風完全籠罩,左玉這一邊直接打出至強攻擊,傲劍訣的第八式九霄雲雷。
頓時,昏暗的天空之上,有無數雷雲匯聚起來,遮住了星,遮住了月。
更是在同一時間,那雷雲之中就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雷電,狂轟九羅。
圍魏救趙!
一般人面對這強橫的攻擊,定然會收招回防,這樣就能解了段風之危。
可是,圍魏救趙,也要看能不能圍得住。
眼見那巨大的雷電隨著左玉的清流竹劍轟擊過來,九羅的臉上仍沒有半點變化,他那揮向段風的皓月仙劍當空一卷,竟然化成一圈白色劍光,就以他為中心,忽然擴散。
轟隆——
左玉的一招九霄雲雷,與那圓環一般的白色劍光撞在一處,卻好像劈中了一座堅硬無比的山峰。
巨響之中,左玉的身子倒翻而出,竟然完全被振開。
「二弟!」
一擊無功,左玉都沒有查看自己是否受傷,直接望向段風。
「大哥,我沒事。哇——」
煙塵之中,段風狼狽的站起,但剛說了一句沒事,就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可以說,左玉的圍魏救趙是失敗了,因為段風受傷了。
卻也可以說是成功了,至少成功了一部分。因為對方的臨時變招,還是減弱了原本的威力,也讓段風有時間逃離。
但即便如此,段風還是被那餘波震得吐血,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應付這樣的戰鬥。
「竟然沒死!」
九羅終於挑了挑眉毛,那是在表達不滿。
緊跟著,他高高舉起了皓月仙劍。
「這把寶劍,之前被歐陽無情使用,實在是明珠投暗,他根本無法發揮皓月仙劍的威力。但在我的手裡,她可以得到完全的釋放,盡情的展示她的無暇,她的美麗。而現在,你們兩個人,就可以見到。真正的皓月仙劍,極致的仙劍之威。」
皓月仙劍散發的白光,愈來愈烈,將所有人的身影都包裹進去,將周圍的黑暗都完全驅逐。
轟隆——
九羅這一劍猛的落下,目標,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