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手上用力,面前的大鐵門卻紋絲不動。
「咦?這麼重!」
「嘿嘿。」
左玉正在疑惑這鐵門為何如此之重,鑒天鏡卻嘿嘿笑起來。
「你還知道什麼,一口氣說了吧!」
左玉的話音蘊含一絲責備,現在可不是能開玩笑的時候。且不說他面前的凶險和有限的時間,那空北辰就還在後面應付恐怖的混沌之子,鑒天鏡此刻還藏著掖著就讓左玉有些懊惱了。
「我根本就還沒有說完,是你太急了嘛。」
察覺到左玉的嚴肅,鑒天鏡沒有再多做頂嘴,終於解釋:「只有仙界的大人物才會使用三生仙門作為門戶,它的守護之力當然絕不簡單。之前我跟你說的只是裡面大致的凶險,而你要面對的可不只是那些。」
「還有什麼?」
左玉急急插嘴,就聽鑒天鏡說道:「首先當然是最直接最簡單的事情,但偏偏這事情對你來說也是最困難的,那就是——開門。」
「開門?難道說要打開這門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左玉擰起雙眉。
的確是這樣,剛才他情急推門雖然沒有刻意催動真氣,卻也有千斤之力,但面前的鐵門卻紋絲未動,如同一座鐵山。
「沒什麼特別的說道,只要你力量夠了,這門自然能被推開。可是我之前說過了,只有仙界的大人物才有使用三生門作為門戶的資格和能力。這樣的門戶,一般的仙人根本就無法打開。而你,你覺得你和那些仙人相比又如何呢?」
「仙人?」
左玉一怔,他怎麼可能和仙人相比,就算是最普通的仙人,也是他無法想像的。
不過——左玉只失神片刻,剛毅的神情就在他的臉上再次顯現。
「能與不能,總要試過才知道!」
話一出口,左玉的手掌就再次按上鐵門。而這一次,他並沒有直接用力,而是開始緩緩凝聚造化真氣。他要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頂點,用最強的力量去轟擊這三生門。如果這樣都做不到,那他就真的只能另尋出路了。
「唉,我勸你還是別費力氣了。還記得我之前用金剛化魔印打破那個什麼歸虛法陣吧!就算我現在能夠再使出那樣的力量,也無法撼動三生門分毫。」
鑒天鏡所說的事情左玉是記得的,那時候無幻道人借用圖猊的特性發動歸虛法陣將一眾高手困在其中。當時這一座法陣讓所有高手都無可奈何,而最後就是被鑒天鏡全力打出的金剛化魔印破掉的。而鑒天鏡後來也告訴左玉,它之所以能夠破掉那個法陣,完全是因為仙家真元比那法陣之力高出一個層次而且屬性香客。否則單純比較力量,那近乎極限的歸虛法陣的確是近乎完美,無法破除。
而現在,眼前的鐵門極有可能就是真正的仙家門戶三生仙門,同樣是仙界的力量,就算是鑒天鏡能夠再次打出那樣的力量,也無法破掉它。
鑒天鏡的話落入左玉耳中,他卻彷彿沒有聽到。白色光焰在他週身流轉,雄渾的氣勢節節攀升。現在的左玉,已經完全將心神用在凝聚力量上,他現在所想的,就僅僅是發動全力的一擊,打開這三生仙門。
呼——
造化真氣終於凝聚到頂點,左玉的雙掌完全被白芒包裹形如兩個白色光團。他猛的呼出一口氣,同時雙掌一探,就轟上了鐵門。
彭——
雙掌轟上鐵門,卻發出一個沉悶的聲音。不過就像鑒天鏡之前說的,左玉這一掌並沒有能夠打開鐵門,甚至都沒有將其撼動半分。
沉悶聲響過後,左玉的姿勢沒有分毫變化,但他的目光卻已經從鐵門上移開,而是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我就說沒有用嗎……咦,你的狀態有些怪?」
鑒天鏡和左玉心神相系,左玉的一切它都感知的一清二楚。而現在,它就感覺到左玉身上發生的怪事。那就是他在全力轟擊鐵門之後竟然絲毫未動!
要知道,無論是什麼人,對另一樣東西打出力量,就會受到同樣的力量反震。只是哪一方會被破壞,那就要看哪一方的承受能力更加弱小了。
可是現在,左玉全力轟擊鐵門,卻彷彿沒有受到絲毫反震之力,他不止腳步沒有半點移動,就連那雙手掌也紋絲未動,就和面前的大鐵門一樣。
不過左玉並沒有回話,而就算他回話恐怕鑒天鏡也難以聽到。
因為鑒天鏡此刻正處於極度驚訝的狀態,它驚訝的是,是面前的動靜。
彷彿波濤沸騰又彷彿狂風肆虐,猛烈而怪異的巨響忽然從那巨大鐵門的後面傳來,這聲音只持續了數個呼吸卻彷彿極為漫長。
這種情況,終於將左玉驚醒,他猛的退後一步,滿臉警覺。
左玉並不知道情況,鑒天鏡卻知道。這聲音,代表這三生門的大陣已經開啟了,而這代表著一件事——
就在左玉的目光中,眼前那亙古長存一般的大鐵門忽然從最中間的地方透出一線亮光。緊跟著,這道亮光緩緩放大,這一道大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吱嘎、吱嘎——
這道鐵門彷彿是千百年第一次被人推開,發出鐵石摩擦的刺耳聲音。
「我感覺到了,仙家真元,真正的仙家真元。這竟然是真正的三生仙門,而你竟然把它給打開了,真的打開了!」
就在鐵門打開的一霎那,鑒天鏡忽然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澎湃真元,那是最吸引它更是它最需要的仙家真元。而能夠蘊含這種力量,也正說明這三生仙門並非是什麼人仿造的,而是和它一樣,真正的仙家寶貝。
如此驚訝的鑒天鏡,左玉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他並沒有心思多問什麼,因為在他眼前,那門內景象,同樣讓他感到萬分詫異。
鐵門之內,呈現在左玉眼前的,是一條卵石鋪就的蜿蜒小路,通向遙遙遠方。而在小路周圍,萬千花草異彩繽紛,更有數以千計的美麗彩蝶在空中飛舞,恍如精靈。甚至有陣陣異香從那門後傳來,沁人心扉。
「這——竟然不是幻境!」
怪異的情景,左玉也見得不少了。但無論是蜀山間隔的萬里草原還是星隕門奇異的空琅星野,都只能算是一種特別的幻境。但現在出現在左玉眼前的,這門後景象,卻讓左玉一眼就認出,這並非幻境,而是真實存在。
左玉會如此認為,並非是因為這景像有多真實,或是這香氣又多真實,而是現在出現的對比,強烈的對比。
凡是幻境,皆可做的真實無比,可是無論怎樣的幻境都是迷惑人類的感知,其實並不存在。正因為這樣,幻境內外一步只差,只要邁出一步,則天地變化。但這樣的變化是突兀的,沒有人能站在真實的世界看到眼前的幻境,也同樣沒有人能夠身處幻境卻能夠看到真實的道路就在前方。
而現在,左玉的身周是陰冷昏暗的魔教大牢,前方的大門之內卻就是另一番別緻景象,這種差別,絕對不可能是幻境形成。
除非說他現在所處的魔教大牢本身也是一個幻境,但這樣的事情,絕無可能。
「輪迴草,千世花,這是前世之路,輪迴之橋啊!」
已經從驚訝中醒過來的鑒天鏡,發出幽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