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聖教由左乾坤創立,最初的情況已經無人得之,但現在,左乾坤這位創派祖師已經被混沌聖教當作神靈供奉。
他所化之神,便名混沌聖主。
這個混沌大典,每十年召開一次,祭拜混沌聖主,頒布聖教法令。混沌聖教所屬,泣血煉魂秘機三堂以及數百分舵,所有重要人物都會出席。
左玉疑惑,楚宇便將這些事情大致講述。
聽她說完,左玉一下子就明白了楚宇所指,是一個怎樣的機會。
楚宇他們要救的魔教交出楚天威,而楚天威被關在防護森嚴的摩陀血獄。正常來說,幾乎沒有人能夠潛入這個最嚴密的地方,更遑論從中救出楚天威。
但萬事都有兩面性,摩陀血獄固若金湯,不是因為機關而是因為人。當混沌大典召開,魔教重要人物都要去參加大典,這樣一個時間,摩陀血獄那裡的防護反而要比平時薄弱。
「可是我們能想到混沌大典時血獄那裡的防守會相對變弱,他們就想不到麼?而且那個時候必定是高手齊聚,且不說我們得手後要如何撤出,單是不被察覺的潛進去,就比平時更困難吧!」
「左兄弟,你的擔心很有道理。但這些,我和鐵兄早已經商量好了,不需要擔心。」
「哦?莫非混沌聖教內,有內應?」
「哈哈哈,左兄弟果然少年英雄,一猜即中。不錯,鐵兄早已經安排了內應,而且教主經營多年,又豈會沒有後招。」
贏空哈哈大笑,左玉心中所想便被證實。想一想也是如此,混沌聖教的人做事一向不通常理,楚天威當了這麼多年教主又怎麼會沒有絲毫防備。鐵浮屠之前會打算冒險潛回魔教,後來被左玉意外破壞又指點他們來找星隕門,這一步一步無不是早有定策,更不像是魯莽妄為。
「贏掌門,您剛才說有一事非我做不可,請問,是什麼事?」
既然對方如此有把握,萬事算盡,左玉也不再多言,開口詢問對方要他去做什麼。
「是啊,鐵爺爺要左玉做什麼?」
楚宇也好奇的問道,她也一直疑惑著,有什麼事是沒有左玉就不能做的。在她心裡,左玉雖然挺強,但也有限。拿到混沌聖教裡,那就更是排不上號。之前她會請求左玉幫她,那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那時候的左玉,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但現在,鐵浮屠已經找到,她也順著指點尋到了這個隱藏著不少神秘之處的星隕門,這個時候,左玉的作用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可是這就是她不明白的事,當她覺得左玉已經不那麼重要的時候,對方卻說左玉是重中之重。
「這件事情不急,明天我會把詳細的計劃告知你們,那時你們便知一切。」
「為什麼要明天,父親正在受苦,我們快一點不行麼?」
興奮過後,楚宇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陰鬱。畢竟她的父親仍被困血獄,生死不知。雖然贏空他們已經有了計策,要利用混沌大典將她父親救出,卻畢竟只是個計劃,能否成功,還不得而知。
楚宇恨不得立即就聯合所有能夠聯合的力量,動身去救楚天威,她的急切,也清晰的表現在臉上。
「小公主,這事情急不得,要救楚教主,就只有混沌大典這一個機會。而混沌大典,還有一個月才會召開,這段時間我們更應該詳加計劃多做準備,以便一次成功。要知道,這唯一的機會是絕對不可以錯過的啊!」
「哼,我知道了。」
楚宇撅著嘴,黑著臉,除了面對鐵浮屠,她似乎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
「呵呵,旅途勞頓,我安排了客房,小公主和左兄弟就先去休息吧,明天我自會將一切詳細告知。」
贏空已經這樣說了,楚宇也不能再糾纏什麼,鬱鬱寡歡的就要轉身出去。
不過就在左玉和她一起走的時候,楚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回頭對贏空說道:「請問,你給我們安排了幾間客房?」
「啊?」
饒是這上古門派的一派之主,聽了楚宇這話也是愣了一愣。不過贏空的反應何等之快,一下子就想到了楚宇為何有此一問。
贏空笑著回道:「那麼小公主是想要幾間客房呢?」
「兩間,當然是兩間,一人一間!」
楚宇一跺腳,她那還帶著稚氣的臉孔微微泛紅。
「哈哈,小公主多慮了,的確是兩間客房,你和左兄弟一人一間。」
「哼!」
楚宇哼了一聲,這才在僕役的帶領下很快離去。
直到楚宇的身影完全不見,左玉才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他已經猜到了楚宇剛才為何會問出那樣的問題,想來還是因為之前他們剛與星隕門的那無兄弟見面時對方的稱呼。
那時候,他們可是誤認為左玉和楚宇是一對夫妻,還稱呼楚宇為夫人。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讓他們沒能立即相認,還大打出手。
左玉向贏空一拱手,「贏掌門,那我也告辭了。」
「左兄弟不急,我有事情感到好奇,不知左兄弟能否為我解惑?」
贏空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左玉。他和藹的語氣,沒有半點掌門人的傲氣,讓左玉大有好感。
「贏掌門請問。」
「喔,並不是什麼大事,我已經知道你是中原人了。但中原人不是視混沌聖教為魔教麼,一千多年來,兩方爭戰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雙方相遇無不刀兵相見,為何左兄弟卻願意幫助小公主呢?」
「呵呵,這並沒有什麼奇怪,我對混沌聖教的印象也並不好,但這卻與楚宇無關,她並沒有做過真正的壞事。而且此次幫她也還其他的原因,囚禁了楚宇父親的人與一夥神秘人有關,而我也正巧遇那夥人有仇。總之,在這一點上,我和楚宇勉強算是同一條戰線,各有目標罷了。」
贏空聽了左玉的解釋,頻頻點頭:「原來如此,你也是為了追蹤他們。」
「他們?難道贏掌門知道那一夥人的消息?」
左玉心中一顫,他幫助楚宇的確就是為了那伙紫衣人,而聽贏空的口氣,竟好像也知道什麼似地。
贏空卻搖了搖頭,「關於他們,我知道的也並不多。只從鐵兄那裡知道,在十幾年前,他們突然出現,似乎要和楚教主合作一件大事。不過楚教主並沒有答應他們,還將他們轟出了西域。只是沒有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竟然會有聖教弟子與之聯合併做出這等事情。」
「我也受鐵兄所托,一直在調查那夥人的來歷,可惜我星隕門早已經不復上古之威,實在有心無力啊!」
贏空長歎一聲,幽幽氣息,讓左玉也有些黯然。
的確,一個曾經強橫勢大的門派,卻落到如今的田地,怎能不讓人唏噓。不過換一種想法考慮,星隕門的沒落卻也讓他們一直生存到現在,歷史上有多少名門大派都化作塵埃,現在星隕門依然存在,也算是種不幸中的大幸了。
「哈,左兄弟,讓你見笑了。」
贏空打了個哈哈,左玉勉強笑笑,他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對方。
「左兄弟,說來也沒有什麼,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們的心也早已經承認了這一切。現在的我們,就是一個邊陲小門派,一個保護一方百姓的星隕寨,能做好這些就已經可以了。左兄弟?」
「嗯?」
「你剛才說你是為了追蹤那伙神秘人才幫助小公主,但這也已經體現了你與其他的不同,當的是英雄豪傑了。據我所知,現在的中原門派,更多的是道貌岸然,他們如果已經認定了混沌聖教就是魔教,認定了混沌聖教中不會有一個好人。即便是擁有共同的敵人,恐怕他們也不會接受遇混沌聖教合力行事。恕我直言,雖然我星隕門避居西域,也不復上古榮光,但對中原門派這樣的行為,卻是不敢苟同。」
左玉搖頭苦笑,對方說這些,他又何嘗不知。不過別人是別人,即便同是中原人,左玉卻知這世上有善惡之分。
在他心裡,一直記得昔日翠竹林中,劍清對他的教誨——
「左玉你要切記,萬不可僅憑表象而斷善惡。善惡之分在於心,而非樣貌或者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