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是火,我也要把你壓滅。繁星入海!」
話音未落,白色光芒暴起,就在左玉的清流竹劍頂端,瞬息之間彷彿出現一個星辰,巨大的白色星辰。
「給我滅!」
火焰長劍帶起的威勢如同火海,熱浪滔天將左玉目光所及盡皆籠罩。
而面對這種龐大的威勢,左玉這一招繁星入海就彷彿在火海之上燃起一顆新生的太陽,威勢比之更強,更盛!
這一刻,左玉自己都已經忘了是身處劍閣之中,滔天的戰意已經讓他再無法分心去思索其他的事情。
轟——
燃燒著的星辰落入海中會如何?是海吞沒了星辰,還是星辰烘乾了海水?
碰撞的一刻,答案立即產生。
火焰長劍已經看不到了,那裡只有滔天烈焰,洶湧火海。而清流竹劍上的那輪星辰則在投入其中一瞬間光芒暴漲將那濤濤烈焰寸寸磨滅。
轟——
又是一聲巨響,星辰過處,火海被分為兩半。看起來,左玉這凝結的力量比那龐大的火海更強。
左玉手握清流竹劍掌控著那劍氣所化成的星辰,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了最初的興奮神色,取而代之的一臉的凝重。
他清晰的感覺到清流竹劍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強,而自己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
最初的剛猛,逐漸被連綿無邊的火海消耗,劍氣星辰上的光芒也開始變淡,分開兩側的火海竟然也開始逐漸合攏。
入海的繁星竟然就要被吞噬了!
「還不夠!加力啊!」
左玉緊咬牙關,週身氣息再次沸騰,丹田氣海內全部造化真氣瘋狂運轉。在左玉拼盡全力的催動之下,那劍氣所化的星辰終於再次發威。
如流星般璀璨,如太陽般耀眼,光芒爆射四周,凡被這光芒觸及的地方,火焰氣息節節消亡。
左玉的臉上青筋暴起,他已經到了極限,但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勝了,短短瞬間,滔天火海已經再沒了之前的凶焰。現在,那柄奇異的火焰長劍已經再次從火海中顯出形來。不僅如此,左玉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已經瀕臨崩潰。
「只差一點了!」
左玉知道只差一點點,只要他的力量再強上一點點,就足夠將那火焰長劍徹底轟成湮粉。
然而,現在的力量已經是左玉的極限,他再也找不到一絲可以調動的力量了。而維持這樣的力量,左玉也無法承受太久。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那火焰長劍比自己更早的崩潰。
可是,左玉失望了,他是人,人力有極限。
那火焰長劍卻不是,就在左玉感到對方已經馬上就要徹底崩潰時,四周那無盡的遊蕩劍氣彷彿受到火焰長劍的吸引,齊齊奔湧而來。而在這個空間之內,那遊蕩劍氣的數量,近乎無窮無盡。
有這新生力量的加入,火焰長劍瞬間恢復,原本已經開始碎裂的劍體再次凝結。
這一刻,左玉知道,自己敗了,他拼勁全力仍是沒能擊潰火焰長劍。接下來,那火焰長劍應該就會徹底吞噬他的劍氣星辰,之後將他重傷!
然而,就是這種必敗的境遇,卻激起了左玉心中一種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的東西。
「我為什麼要敗?難道沒有了鑒天鏡,我就連這麼一道沒人控制的劍氣都勝不了麼?不!就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不要認輸!」
莫名的戰意,莫名的倔強,而就在這種拚死也不認輸的心境下,左玉彷彿聽到自己丹田氣海內傳來一絲奇怪的聲音。
卡嚓——卡嚓——
就在這種聲音之中,左玉忽然感到自己的力量恢復了。還不止是恢復,左玉彷彿感到一種莫名的東西湧入腦海,在那東西中,左玉彷彿看到自己是一個嬰兒,又好像是一株小草,更彷彿看到自己化成了一條小魚,而不管是一種什麼樣的形態,左玉都感到有一種強大的讓他顫慄甚至忍不住沉浮的東西懸在頭頂。
莫名狀態中的左玉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去,但那裡只有一片光亮,亮得他睜不開眼睛。
但一瞬間,左玉明白了,明白了那是什麼。
天!那就是天!無比廣闊,無比強橫,隨時隨地都看著自己的天。
這就是天麼?一條魚的左玉、一株草的左玉、一個嬰兒的左玉還有其他千般形態的左玉,同時問起這個問題。
「是的,那就是天,臣服吧,臣服在天的下面,沒有人能夠違逆它,沒有人能夠逃脫它。」
一個充滿誘惑力的聲音響起來,就像在左玉耳邊喃喃細語。
「不,它雖然是天,但也不能讓我們臣服,突破它,戰勝它,把它踩在腳下,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有個聲音響在左玉腦海裡,響在心靈深處。但是,與之前的聲音相比,它的力量太弱小了,小到左玉幾乎無法聽到。
然而,就是這微不可聞的聲音,左玉偏偏就聽到了。而且,他還認識這個聲音。
心魔!這不正是已經被自己殺死的心魔麼?
嬰兒形態的左玉木然的睜開眼睛,就在他的眼前,有兩個身影。一個高達雄壯,週身光芒耀眼。一個虛幻難辨,模模糊糊,彷彿隨時都可能飄散。
「心魔,你怎麼還活著?」
左玉開口說話,卻只有呀呀的混亂的聲音,他說不出話來。
「我是你!你——是我!」
恍如虛幻的心魔抬起手,猛地一指自己,又猛的一指左玉。這之後,就彷彿一陣風吹過,心魔,就這麼被生生吹散了。
而那位只能看到一團耀眼光芒的身影,依然站立。
他的聲音帶著驕傲帶著蔑視一切的冷漠,籠罩向左玉。
「你看,他要對抗天,他便不存在了。你——還要猶豫麼?」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這人似乎在笑,他絲毫不懷疑左玉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就像他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一樣的選擇。
嬰兒模樣的左玉忽然抬起頭,他的嘴角莫名其妙挑了一下。
他沒有開口,但他的聲音卻就這樣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
「我決定了,我要逆天!」
說完這一句話,左玉那嬰兒般的身體忽然開始瘋長,很快就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而就在左玉恢復之前的模樣時,那滿身光芒的人影彷彿冷哼一聲,之後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隨著那人影的消失,左玉就感到頭上那彷彿要將人壓扁的天飛速的遠離,緊跟著,左玉眼前景致一晃,所有的一切,包括其他那千般形態的自己全都如玻璃般碎裂。
刷——
左玉睜開眼睛,泛著滔天烈焰的火焰長劍就懸停在眼前,而一輪劍氣化成的星辰已經被消去大半,馬上就將徹底潰裂。
「嘿——」
左玉嘴角一挑,掌中清流竹劍隨意的一劃。
簡單,看不出一絲力量,更沒有什麼耀眼的波動,那漫天的火海就在左玉這一劃之下被徹底剝開。
「爆!」
左玉口舌低音輕喝,那本來只剩下少半的劍氣星辰忽然濃縮成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點,緊跟著猛烈的爆開。
轟——
一聲爆炸,卻彷彿沒有持續時間,緊隨而來的是絕對的靜,完全的寂靜。
而無論是火海還是火焰長劍,亦或是左玉放出的劍氣星辰,都已經沒有了蹤跡。
左玉低頭看了看,與火焰長劍戰鬥了這麼久,他的腳下卻絲毫未動,仍在遠處。
嘴角一挑,左玉笑了。他舉起右手,又猛的握成拳頭。
啪——
拳頭緊握的同時,彷彿有一道光芒被生生擠爆。
「五識識天境界,原來竟是這樣的……」
(大家好,我是自動更新,其實每天白天來更新的都是我,夥伴們看到我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