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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香風芬芳 文 / 曉岸

    一見於鮮,左玉臉色一沉。

    若說這大殿之上最讓左玉厭惡的,就是這個永遠一臉笑容的於鮮。便是龍傲痕從不正眼看人,左玉也只不過是覺得他脾性古怪。可是這於鮮,左玉倒真想看看他那張笑臉之下是否還有另一幅模樣。

    左玉低聲說道:「就不勞於前輩掛心了。」說罷望向奇勝仙子,他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向這位雨幕掌門請教。

    奇勝仙子一招手:「左玉,過來。站到我身後。」

    左玉依言來到奇勝仙子身後,與那幾個雨幕弟子站在一起。左玉心中牽掛鳳兒,可是這大會之上也不便詢問。心思混亂之下,左玉連身邊幾人是男是女都沒有注意。

    這時,歐陽無情身後的龍傲痕高聲說道:「就算不是魔教妖孽,也非我六派中人。這六派大會,他哪有資格參與!」

    龍傲痕雖然沒有點名說話,眾人也都知道他說的是左玉。

    歐陽無情一偏頭,喝道:「傲痕住口,這麼多師叔師伯在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

    龍傲痕向歐陽無情一躬身:「是,師父,徒兒放肆了。」雖然這龍傲痕對別人不屑一顧,對他師父倒很是恭敬。

    歐陽無情道:「不過傲痕說的也有道理,奇勝仙子,你看……」

    奇勝仙子展顏一笑,道:「確該如此。」

    說罷回頭向左玉說道:「左玉,你就先到外面欣賞欣賞這仙劍風光如何。」

    左玉也知道自己在這裡不大合適,何況他心裡對這個地方也有一些牴觸,欣然答應。

    奇勝仙子又向左玉身旁一人吩咐道:「惜蓮,你去陪左師兄一起。」

    那惜蓮也不說話,點頭領命,就帶著左玉離開了大殿。

    直到左玉二人離開,仙劍宗宗主歐陽無情開口說道:「各位,這次召開這六派大會是因為我們查到了一個有關魔教的消息,沉寂了六十年的魔教又蠢蠢欲動,要對我正道各派再行不軌。」

    歐陽無情望向坐在左側第一位的老僧說道:「法相大師,貴寺向來為我正道各派的之首,我前日給貴寺的消息就由大師來公佈如何。」

    法相看年紀比歐陽無情還要長上幾歲,一雙長眉垂至肩頭。頭頂十二點戒疤,代表著他在佛門的地位。

    法相雙掌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既然消息為仙劍宗所得,就由歐陽宗主公佈好了。」

    歐陽無情也不再客氣,雙目精光一閃,說道:「一個月前,小徒出去辦一件事情,卻在路上偶然碰到一夥人,看他們鬼鬼祟祟的就不像正道人士。一番查探之後才知道他們竟然都是魔教泣血堂的弟子。小徒一路跟隨,發現他們進了蜀地一座名為莫有的小城。」

    歐陽無情話音一停,向龍傲痕說道:「傲痕,就把你看到聽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各位掌門吧。」

    龍傲痕答了聲是,高聲說道:「我追著那夥人來到莫有城,發現他們進了一處宅院。略一打聽,那處宅院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只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出來過了。恐怕是魔教的人殺了原來的住戶,強佔了宅子。」

    聽到這裡,坐在右側第一位的老道開口罵道:「呸,魔教這幫混蛋,普通人家也不放過。」

    坐在左側最後一位的也是個道士,他冷哼一聲:「無幻老道,魔教中人殘暴嗜殺天人共憤,你若有心就去端了他們老窩,可勝過在此空歎。」

    「你——」那無幻道長眼睛一瞪,隱隱可見怒火。

    歐陽無情乾咳兩聲,說道:「混元掌門,無幻掌門,如今魔教隨時可能來犯,我們若不同心合力必然要吃大虧。二位可否先將私事放下,待剷除魔教之後於論道大會上解決如何?」

    原來先前說話那人是逍遙道派的掌門無幻道長,與他鬥嘴的則是崑崙道派的掌門人混元子。眾人中都知道他二人有些不合,不過也沒想到在此刻二人也要爭吵一番。

    見歐陽無情調和,二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龍傲痕繼續說道:「我當時感覺魔教在此一定是有什麼目的,就決定留下來查探。連續三天,終於被我聽到一些消息。原來魔教是與他人約定了在那裡商量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要同謀對付我們正道各派。」

    「哼——魔教竟然如此猖狂,全然不把我們正道門派放在眼裡。」

    這次說話的則是坐在右側最後一位的猛漢,他坐在那裡就與別人站立時的高度相差無幾,紅髮紅須,更顯得威風凜凜。

    此人叫做胡不歸,是炎陽門的掌門人,是出了名的性情暴躁。但他一身功力不可小覷,十層炎陽功法,驅物中期的修為。不過即便如此,炎陽門在如今這六派中也是實力最弱的一派,所以他坐於末席。

    龍傲痕見胡不歸打岔,眉頭微微一皺,繼續說道:「當時那宅子裡有大約三十幾名魔教妖人,他們的頭領似乎是兩名長相幾乎完全相同的中年人。」

    「哼哈雙魔?」

    逍遙道派、崑崙道派還有炎陽門的三位掌門幾乎同時出聲。這哼哈雙魔是魔教泣血堂裡有名的心狠手辣之輩,正道弟子殞命在他們二人手上的不知凡幾。

    龍傲痕說道:「我並不認識他們,但他們還不是那裡功力最高的。當時我潛在一處屋簷,距離他們談話的地方還有些距離,但還是被一名老者發現了。那之後我怕打草驚蛇,就立即返回師門報告了這件事情。」

    奇勝仙子微皺眉頭,問道:「那你有沒有聽到是什麼人要與魔教同謀,他們又要對正道各派做些什麼呢?」

    龍傲痕聽完看了歐陽無情一眼,歐陽無情點了點頭。

    龍傲痕答道:「我雖然沒有弄清楚是什麼人與魔教合謀,卻聽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魔教將與那夥人一起在九九重陽之時進攻天佛寺。」

    聽了這消息,奇勝仙子也是一驚。魔教已經六十多年沒有動靜,如今一出來就將目標直指正道的泰山北斗天佛寺,怎能不讓人吃驚。

    倒是早得到消息的天佛寺法相不見有什麼異象,仍是雙目微合,不住的捻動掌中佛珠……

    ……

    議事大殿門外,左玉並沒有四處走動,斜倚在殿外的柱子上。

    不理屋內眾人討論些什麼,左玉只想等奇勝仙子出來,好去詢問鳳兒的消息。

    就在這時,左玉感到有人用手指捅他的後背。左玉知道是雨幕派那位叫惜蓮的弟子,也不回頭,開口說道:「我就在這裡等就行了,你不用陪著我。」

    「真的不用麼?小師弟。」

    「啊!這聲音?」

    左玉心中一跳,猛然回頭。

    一雙鳳眼明亮如珠,一對玉手吹彈可破,眉梢輕佻略帶笑意,櫻唇微抿暗顯調皮。雖然髮式做了改變,衣裙也se成淡紫,左玉還是恍如做夢般見到那個身影立於面前……

    「鳳兒,是你麼——」

    左玉瞪大了雙眼,暗道自己莫非真的是在做夢。

    「哼——見到我不開心麼,剛才看你在殿裡就迷迷糊糊的,連我就在你身邊都沒有發現。」

    撅起嘴的鳳兒還如當初一般,俏皮可愛,哪裡是夢境了。

    「不,當然沒有。」

    左玉臉色一紅,急忙辯解:「我根本沒有想到你會再這裡,我還以為要等一會才能向奇勝仙子問出你的消息……」

    左玉一下子收口,他一時著急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了。

    鳳兒輕輕說道:「這麼說你是因為關心我,才反而沒注意到我嘍。」

    左玉看著鳳兒紅撲撲的小臉,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點頭,不過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鳳兒咯咯一樂:「看你這傻乎乎的模樣!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又被人家當壞人抓起來的?」

    左玉連忙將自己的遭遇講給鳳兒聽,從上次二人分開一直到蜀山四院大會,再到他如何相助田天又被田天的師父於鮮誆上仙劍宗,所有的事情大致的說給了鳳兒。

    「啊!你是說你——你現在是我師——師叔?」

    鳳兒指著左玉,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

    左玉一撓頭,尷尬的一笑。

    鳳兒撅著嘴:「哼,原來的小師弟一下變成了師叔,是不是心裡感到很到很爽啊。」

    「鳳兒,你喜歡的話我就繼續叫你師姐。」

    左玉說話之時與鳳兒雙目相對,鳳兒心中就是一顫,她感到此刻的左玉似乎與以前有些不同。

    「哼,你就叫我鳳兒吧,不過可別指望我會叫你師叔……」

    二人說著話,已經離開了仙劍宗的議事大殿,直向後山走去。也許是因為六派大會的緣故,並不見仙劍宗弟子出來阻攔。

    二人並肩行走,陣陣幽香不時的鑽進左玉鼻孔,左玉知道那是鳳兒的體香,不禁臉色發紅。

    「鳳兒,你是怎麼和雨幕派的人走到一起的,還假扮成雨幕弟子。」

    「咯咯,誰說我假扮了,我本來就是雨幕弟子。」鳳兒眉梢一挑,一聲嬌笑。

    「什麼?你不是蜀山弟子麼?」左玉一聲驚呼,又發現自己聲音過大,急忙停口。

    鳳兒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左玉:「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蜀山劍派從來就不限制門下弟子去學別派的功法,只是不能偷學就是了。就是你,修煉的也不是蜀山功法呀!」

    左玉以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修煉同種功法的人互相之間是能夠有感應的,連鳳兒都能察覺自己不是修煉的省劍訣,蜀山那些前輩也一定能夠發現,但卻沒人表示過什麼。而他那位掌門師兄劍雲更是連他依靠造化訣修習傲劍訣下部的事情都很清楚,也還是給予了他正式弟子的身份。

    鳳兒又是咯咯一樂:「而且呀,雨幕掌門就是我娘,我當然可以是雨幕弟子了。」

    「奇勝仙子?你娘?」

    左玉感到今天得驚訝實在太多了,那奇勝仙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若說是鳳兒的姐姐倒還貼切一些。

    但左玉再一想,剛才見到奇勝仙子時,他就覺得她與自己記憶中的一人非常相像,只是他沒敢想到鳳兒身上。

    「咯咯,我娘是不是很漂亮?」鳳兒伸出玉指捅了捅左玉。

    左玉尷尬的笑笑,他心裡可是在想自己剛才有沒有在奇勝仙子面前說什麼錯話。

    二人在一處欄杆旁站定,鳳兒一隻手托著香腮,說道:「我剛開始見到娘的時候也不敢相信,娘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後來娘把我小時候的事情說給我聽,我可是很辛苦才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娘親呢——咦,你怎麼了?」

    原來鳳兒說著話突然發現左玉似乎有些情緒低落,這才出口詢問。

    聽鳳兒說起與奇勝仙子相認,左玉就想到了自己的娘親。如今他已經十七歲了,可是他還連他的娘親葬在落霞山的哪裡都不知道,更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查清一切報得大仇。

    左玉勉強笑了笑:「我沒什麼,你說說後來是怎麼來這裡的。」

    鳳兒疑惑的看了左玉一眼,繼續說道:「娘很快就收到了仙劍宗要召開六派大會的消息,因為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得不來。而我才剛跟娘親見面,可捨不得分開,就磨著娘帶我一起來嘍。哼——接待我們的就是那個於鮮,看他道貌岸然的,沒想到竟然是個滿肚子彎彎繞的傢伙。」

    鳳兒這最後一句卻是因為想起了左玉剛才講述的經歷。

    左玉長呼一口氣,說道:「那人很是陰險,不過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不知道鳳兒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跟你娘去雨幕,還是回蜀山?」

    鳳兒卻沒有回答左玉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左玉答道:「我與一位兄弟相約於中秋在京城見面,既然你沒有事,那我就準備立即下山去往京城了。」

    鳳兒眉頭一皺:「立即就走麼?不等這個六派大會結束麼?」

    左玉一笑:「這大會與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也不想在這裡久留。」

    鳳兒眼珠一轉:「那你去京城就是要見你那個二弟段風嘍?」

    左玉點頭:「是的,他可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好,我決定了。」

    鳳兒一下提高聲音,冷不丁嚇左玉一跳。忙問道:「決定什麼?」

    鳳兒看向左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京城!」

    陽光映照在鳳兒的臉上,紅撲撲的,那神情中有喜悅還有一些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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