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我們終於找到了尤迪安的部隊。起初為了大戰一場,連「陸地巡洋艦」都帶來了,現在看來,這完全沒有意義,因為看著這一群的殘兵敗將,整個營地裡死氣沉沉的氣氛,完全沒有能打一仗的能力。當然,如果可以和平解決,我自然不想和尤迪安再打上一架。雖然他的頂頭上司是基爾加丹。
「你們為什麼會來?」在看到我們的時候,法斯琪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好像根本不希望讓我們來一樣。
「尤迪安在哪?」我問道。
「尤迪安大人在休息,有事嗎?」看來似乎真的不想讓我見他。
「關於阿爾賽斯的一些事情。」我說道,「你們應該已經和他打過幾場了吧?」
「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吧?」法斯琪意外的冷淡。
雖然和她並不是很熟,但在我印象裡,她可不是這種不好說話的人,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想到這裡,我開口問道:「尤迪安……是不是出事了?」
「和阿爾賽斯的決鬥輸了,現在正在養傷。」法斯琪回答道,看來這就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沒死嗎?」我剛說出口就暗罵自己一聲多嘴。
果然,法斯琪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我:「你詛咒尤迪安大人死嗎?」
「抱歉,我胡說的。」我連忙道歉,說得也是,既然格羅姆活了下來,尤迪安當然也沒那麼容易掛掉了。
「基路達?」卡爾從後面走上來,對於我的到來也大感意外。
「讓我見一下尤迪安吧。」我說道。
「跟我來吧。」卡爾說道。
「卡爾!」法斯琪似乎不大高興。
「其實,是尤迪安大人叫我帶他們過去的。」卡爾說道。這下,法斯琪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走進尤迪安的帳篷,入鼻的是一股怪異草藥的味道。尤迪安半躺在床鋪上,身上多處包紮起來。
「看來你好像被打得很慘啊。」我走上前去。
「不過是小傷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尤迪安毫不在意地說道,「倒是你,千里迢迢到這裡來,不會只是為了嘲笑我的吧?」
「我來這裡的目的和你一樣。」我說道,「一個是找回阿爾賽斯,另一個,是消滅巫妖王。」
「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頓了一下,「阿爾賽斯是什麼時候登上冰封王座的?」
「不過才昨天的事情,你們晚來了一天。」尤迪安說道。
這下不妙了,阿爾賽斯和巫妖王已經合體了,這種情況下,還能救他嗎?我詢問式地看向凱瑟琳。
凱瑟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搖了兩下頭:「你還是面對現實吧,他已經沒救了。」
阿爾賽斯,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最後做個了結了。
「喲,你來了啊,老朋友。」我還沒走進門,尤迪安就已經知道我來了。
「你個老瞎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地獄耳啊。」我走進門,看到尤迪安獨自坐在中央,旁邊放著的是斷成兩截的武器。
「看來你不只一個人來啊,還給我帶來個好大的麻煩啊。」尤迪安抬了抬手指。
「只是為了完成我的使命罷了。」瑪維平靜地說道。
「真沒想到,那時一門心思只想著追捕我的野丫頭也長大了啊。」尤迪安突然大笑了出來。
「職責所在。」瑪維甚至沒有生氣。
「好吧,我就同意跟你回去吧。」尤迪安語出驚人。
「什麼?」瑪維不由為之動容,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原本已經放棄追捕的尤迪安會主動要求跟自己回去。
「只不過有個條件。」尤迪安說道,「首先要帶我去世界樹的遺跡那裡去。」
雖然不明白尤迪安有什麼打算,瑪維還是點頭道:「我答應你!」
「好了好了,你之後愛去哪去哪。」我坐到尤迪安的面前,「怎麼?被阿爾賽斯打敗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決了,我心裡有數。」尤迪安說道。
「他在成長,對嗎?」
「與其說是在成長,倒不如說是在異變。」尤迪安抬了一下頭,「就好像無數的死亡之力被強塞進他的身體一樣。一個月前的時候,明明我還可以和他一分高下,現在的我,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
那是當然的啊,因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阿爾賽斯,而是巫妖王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料理他。」我拍了拍尤迪安的肩膀站起身來。
尤迪安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沉默了幾秒鐘才蹦出兩個字:「再見。」
我緊握了一下他的拳頭:「再見。」
說完,我轉身走出門去。其他人也跟在我後面走了出去,除了一直沒有吭聲的凱瑟琳。
「你不一起去嗎?」尤迪安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已經半死的人了,管得還真不少啊。」凱瑟琳輕蔑地說道,「如果你不覺得需要我幫什麼,那我就不管了。」
「果然被你看出來了啊。」尤迪安鬆開左手,露出胸口深可見骨的傷口。
凱瑟琳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傷口瞬間結了一層冰。
「十五天,這是極限了。」凱瑟琳站起來說道,「大概夠你回去故鄉了吧。」
「呵。」尤迪安勉強地站了起來,「真是狼狽啊,變成這個樣子。」
「作為旁觀者我本不該說這個,不過就當作是我的自言自語好了。」凱瑟琳轉過身去:「精神力足夠強大的靈魂可以在死後得以獨自存活,而以你現在的能力,即使死去之後靈魂還是有可能保存下來,至於你要怎麼樣使用你的靈魂,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
「萬分感謝。」尤迪安平靜地說道。
「真是低等生物的笨蛋!」凱瑟琳說完消失在門的另一邊。
「那麼,我們要在這裡告別了。」瑪維朝我行了個軍禮,「我要帶尤迪安回西大陸。」
「後會有期了。」我朝他加回了個軍禮。
「後會有期。」瑪維停頓了一下之後轉身朝前走去。
「等一下,」我叫住她道,「你面具歪了。」
「是嗎?」瑪維奇怪地轉過頭來,伸手確認自己的面具。
我趁此機會猛地吻在她的嘴唇上。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瑪維一些驚慌失措,等到她察覺掙脫時,已經是幾秒鐘之後的事了。
「你這傢伙!」瑪維已經把武器架到我脖子上了。
「好,砍死他個大色狼!」雷吉雅不爽地在身後叫道,拉法爾倒是紅著臉把頭別了過去。
「因為我覺得很吃虧啊,幫你這麼多忙,你連句謝謝也沒說過。」我聳了聳肩。
「是這樣嗎?」瑪維意外地把武器收了起來,「等你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來西大陸找我,到時我會好好報答你。」
說完,她一言不發地憤然離去。
「嘿嘿,」雷吉雅看好戲般地笑著:「這回踢鐵板了吧?」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真是……」拉法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麼了?這麼吵。」凱瑟琳從裡面走出來。
「沒什麼,只是開個玩笑。」我打了個哈哈。
「反正又是基路達做了什麼色色的事情了吧?我猜都猜到了。」凱瑟琳你簡直就是神……不對,你原本就是神……
「接下來,我們要去冰鋒王座囉?」雷吉雅興奮地說道。
「不是我們。」我說道,「與阿爾賽斯的了結,這必須我親自去做才行。」
「那不是太危險了嗎?」拉法爾擔心道。
「放心好了,我在遠處注意著,到時候幫小弟把屍體撿回來。」凱瑟琳拍了拍我的頭頂說道。
「喂喂,你這傢伙……」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出了營地,走出不遠就能看到高大的冰封王座,真不理解,當初是怎麼樣才形成這麼一個好像冰琪淋聖代一樣的東西的?
「好高啊,阿爾賽斯就在那上面嗎?」拉法爾說道。
「要爬上去也需要很久的吧。」雷吉雅按了按下巴。
「爬?誰說要爬了?」我指了指身後那個巨大的「陸地巡洋艦」,「你以為我帶這東西來是擺設嗎?」
「難道……」凱瑟琳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明白!」雷吉雅二話不說,直接跳進「陸地巡洋艦。
「大哥,難道……難道你想……」拉法爾終於也察覺到我的意圖了。
「嘿嘿,雷吉雅,準備好了嗎?」
「瞄準目標。」雷吉雅的聲音從通迅器中傳出來,「左舷15度,上低角40度,炮彈類型1.5米口徑高爆彈。開始倒計時,三……」
已經見識過這台巨炮威力的大家全都下意識地退到了炮口兩邊。
「二,一,發射!」
「轟!」隨著一道火光從炮口中飛射而出,高聳的冰封王座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如積木一般轟然倒下。
「唉?這麼簡單就倒了啊?我還沒玩夠呢。」雷吉雅不依道,「讓我再開一炮,就一炮。」
「下次你對著荒山開吧。」我連忙止住她,她要是再開兩炮,我懷疑巫妖王都會被她活活炸死。
「好了,我們就到這裡,前面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凱瑟琳說道,「放心,你的屍體我會幫你收好的。」
「你就不能說說讓我旗開得勝之類的話嗎?」我一邊走一邊埋怨道。
「要是贏不了你就去死,這樣的算不算?」
好吧,我服你了,你還是什麼都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