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坐在我房間的床上,阿蒙一臉早有所料的表情,「早看出來了,那個叫西爾瓦娜斯的女人果然和你關係不一般。」
「她現在就在這座城市裡呢。」我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
「那麼只要把耐奧祖那小子幹掉就可以了。」阿蒙直接轉向問題核心。
「你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巫妖王有能力把你害死,當然沒那麼容易對付。而且諾森德對於我們火系體質來說非常的不利,雖然我承認你生前足夠把巫妖王搞定,但是別忘了現在你可是在借用我的身體!」
「反正……差不多就可以了吧。」阿蒙說到這裡也有些底氣不足。一直以來,我和他都沒法做到能量同調,戰鬥力也不及他生前的一半,對上一般對手倒還好,但如果是對上巫妖王,我還真是沒有底。
「更況這邊也不能扔下不管,西爾瓦娜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令我很在意。」我繼續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活捉她早好不過了。」
「屠城吧!」阿蒙好像積累了很多壓力。
「你別給我亂叫了好不好!」我狠狠敲了他一下,「難道你想讓我變得像你當初那樣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我不像你是老變態,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還是先休息吧,如果對方不行動我們也做不了什麼。」阿蒙說完就沉默下去,也許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我來說,動腦筋的事都不是很喜歡。就如同阿蒙所說的那樣,渴望更強大的破壞力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毀滅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抬一抬手就能做到,但是真正困難的是靠普通手段達成目標。
也許屠殺一個兩個城市的人可以輕鬆解決令我們棘手的問題,但是高壓之下的屈服是不會長久的,一旦我們走上了這條修羅之路,只可能陷入一殺再殺的惡性循環之中,最後變成第二個第三個黑暗泰坦,那樣我就永遠不能回到從前的幸福生活中了。
當我在原來世界中親手殺光仇人一家之後,我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再回頭了,但是現在自己卻有了重新定位自己的機會。殺人之後的空虛我早就已經受夠了,所以既然現在有讓我重新來過的機會,我絕不想重蹈覆轍。
夜深了,漆黑的房間裡,突然閃過一陣白光,緊接著「啪」的一聲玻璃粉碎的聲音。
「嘿嘿嘿嘿……」一陣陰森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一團液體緩緩地聚成人形,「沒想到吧,我沙莫達爾終於從那個活棺材裡逃出來了!」
「基路達,你等著瞧,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耍弄我的下場!」沙莫達爾一邊淫笑一邊打開了房門。
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已經睡下了。沙莫達爾倒是不擔心被發現,做了幾千年的間諜,這點兒技術他還是有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的盡頭,仔細地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只有窗外零星的幾名站崗的士兵在打瞌睡,這也難怪,這種深處後方的城市,原本就沒有什麼危險人物出現,久而久之,士兵們當然會鬆懈。
沙莫達爾暗自高興,鬆懈當然好,這樣就容易逃走了。「不對,為什麼要逃走?」沙莫達爾心神一轉,「直接在這裡修理一下那個人類不是更好嗎?對,就這麼做!」
想到這裡沙莫達爾淫笑地變成了基路達的模樣。
「水人叔叔,你在做什麼啊?」睡眼惺忪的基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唷!」沙莫達爾差點兒驚得叫出聲來,不過老練的他立刻恢復正常,「啊,原來是基修啊,你怎麼叫我叔叔?應該叫我爸爸才對啊。」
「才不是呢,水人叔叔,你和爸爸長得不一樣。」基修一臉認真的表情。
「咦?」沙莫達爾把自己渾身上下看了看,沒發現哪裡不對啊。
「爸爸的眼睛沒有這麼小,應該再大一點兒;鼻子向下偏了一些,再提高一個頭髮絲的高度就可以了;還有聲音應該再細一些,爸爸沒這麼粗獷;還有……」
沙莫達爾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恢復不了。他變形變裝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別人能分出真假的,而且偏偏區分的根據只有那麼細微到不可見的小差別。
「……基本上就這些差別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基修緩了口氣,「下次變的時候注意一點兒就可以了。」
「死小鬼!」沙莫達爾一臉奸笑地走上前來,「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只好把你滅口。要怪就怪給你安排這種結局的上帝吧!」
「水牢!」基修手指輕輕一指。
沙莫達爾全身立刻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束縛住一樣,立刻團成了一團水球,變形也完全不能繼續保持了。
「小鬼,你……你做了什麼?」沙莫達爾叫道。
「噓,不要叫那麼大聲嘛,被爸爸聽到就糟糕了呢。」基修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
「唔!」沙莫達爾立刻意識到了現在的處境,馬上緊緊摀住了嘴。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啦,我只是想用水牢把你困住,沒想到你反而變成水牢了。好有趣啊,原來叔叔的身體是水做的,以後可要多多陪我玩哦!」基修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可是在沙莫達爾眼裡,這小子真是比惡魔還惡魔。
「放……快放開我!」
「等一等,我魔法還不是特別熟悉,解除的魔法我忘記了。」基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那個……你先在這裡等一等,我回去找一找魔法書!」
說完不等沙莫達爾反應,基修飛快地跑回房間。
「喂,小鬼!喂……」沙莫達爾以這種難受的姿勢尷尬死了,叫也不敢叫,動又動不了。真是比死還難受,唯一的期望就是那小子能盡快找到解除魔法。然而……
「好睏啊。」回到房間的基修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回到床上,「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算了,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先睡覺吧,明天再說。」
畢竟還是五歲的小孩子,基修躺回床上立刻進入了夢鄉,他當然早就已經把找魔法書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可憐的沙莫達爾,就這麼一直被晾在走廊裡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起床了,結果在走廊發現精神萎靡半死不活的沙莫達爾,以這種狀態呆了一夜,能活過來都是奇跡了。
「呦,你在做什麼?晨練嗎?」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按戳了戳。
「大哥……救我。」沙莫達爾喃喃道。
「啊呀,剛剛好像聽到幻覺了,是什麼呢?」我立刻站起來故意左顧右盼,「是誰呢?」
「大哥,我再也不敢逃跑了。饒了我吧。」
「不,我沒有生氣啊。」我一腳踩了上去。
「……」
「爸爸,早上……」早起的基修突然注意到沙莫達爾,才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啊,我忘記了,我馬上幫你解開!」
「小祖宗,你可終於回來了。」沙莫達爾都快感動得哭出來了。
「#&^%&$%$&#」基修念了一道咒語。
「哇啊!更緊了!你……你到底在用什麼魔法!」沙莫達爾痛得叫出聲來。
「咦?不對嗎?那應該是這個。」基修完全無視沙莫達爾那懇求的目光。
「哇啊!」
「又錯了嗎?那試試下一個。」
「求你了,停……哇啊——」
……
好不容易在失敗了n次之後,只剩下半條命的沙莫達爾終於解脫出來,自此以後,基修那可愛的笑臉對於他來說絕對要比惡魔的面孔還可怕。倒是基修對此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人家還小,好多魔法還不熟悉嘛,只好一個一個試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