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營地裡,只有在我面前的這個區域因為月亮井的光芒一直保持著微微的亮光。在這一片幽靜的區域裡,一隊隊暗夜精靈的戰士正陸陸續續地從營門走進來返回各自的營帳。而在這片亮光的中心,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我們。如同獸人般高大的身體,一雙如惡魔般掛在背後的蝠翼,還有頭頂兩隻對稱而立的尖角,最重要的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死一般的黑暗氣息,讓我們連他的面孔也分辨不清。這完全就是一個加強版的恐懼魔王,如果我不知道他就是尤迪安的話我一定會這樣想。
「你這個惡魔把我的弟弟怎麼了?」注意到他身後那些暗夜精靈正是尤迪安帶出去的部隊,瑪法裡奧有些慌亂。
「是我,哥哥。」尤迪安聲音還是那麼有磁性。
「什麼?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瑪法裡奧怎麼也沒想到尤迪安會變成這個模樣。
「不是很好嗎?」尤迪安舒展了一下手指,「我吸收了惡魔的力量,借此打敗了提托迪奧斯,也完善了我自身。森林的感染已經停止了,我們的大地會自己慢慢地恢復她那美麗的過去。」
「你這是什麼樣子?借助惡魔的力量?」瑪法裡奧吼道,「我沒有成為惡魔的弟弟!尤迪安,你給我滾出精靈族!以後再也不准你踏足這片土地!」
「喂!」泰蘭德忙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可是你的親弟弟,這樣做是不是太……」
「不用和他說什麼了,泰蘭德,他是不會理解的。我們兩個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因為這件事不和了,說什麼也沒有用的。」尤迪安打斷了泰蘭德的話,「那麼就這樣再見吧,哥哥。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究竟是你能夠拯救這片大地還是我能夠這片大地,就讓事實來說明一切吧!」
「我也有一句話要對你說。」瑪法裡奧嚴肅地說道,「如果哪一天你成為惡魔的手下而危害我的族人的話,我一定會親手解決你的!」
「是這樣嗎?那隨便你。」尤迪安不以為然地轉過身去,「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的話。」
兄弟決裂,這完全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一個強烈抵制惡魔的黑暗之力,另一個寧可借助惡魔的力量也要變強。兩人根本就是天生犯相的。
「等一下,尤迪安。」我不顧瑪法裡奧看向我的惱怒眼神跑到尤迪安身邊。
「真抱歉,本來還想和你並肩作戰來著,看來現在是沒可能了。」尤迪安有些歉意地對我說道。
「無所謂,那種事情怎麼樣都不要緊,反正我們也不會變成敵人,不是嗎?」我不以為然道。
「你……願意相信我?」
「雖然這樣說你可能不相信,不過在場的這些人裡應該只有我最瞭解你的想法了。」我笑了笑說道。
「你真的……理解我?」尤迪安有些驚訝。
「我又不是你那個頑固老哥,你是不是借用惡魔之力我才懶得管,只要你的心沒有被污染,什麼都無所謂。」我繼續說道,「所以,我相信你不會拋棄自己的族人。」
「謝謝。」尤迪安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他孤單一人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真有些可憐他。為了族人,他可以放棄尊嚴放棄一切,可是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能理解他,最後只能落到這種淒涼的下場。記得上古戰爭的時候,尤迪安明明完全有能力抵抗住對魔法的渴望,但是卻完全放棄這樣做,即使是他最愛的泰蘭德的請求也無濟於事。這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那些離不開魔法能量的高級精靈?
「你們剛剛說了什麼?」瑪法裡奧打斷了我的思考。
「想知道嗎?」我故意吊他胃口。
瑪法裡奧嘴上不說,但臉上的表情明明是非常想知道。
「偏不告訴你!」我做了個鬼臉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我也很想知道,可以告訴我嗎?」泰蘭德攔在了我面前。
對我用美人計?哼哼,以為我會上當嗎?(聖堂:「人家就是問你個問題,哪是什麼美人計啊?別自戀了!」)
當然會上當!
「我也就只說了我會一直相信和理解他,就是這樣。」我答道。
「?」泰蘭德不大明白我的意思。畢竟,對於她來說尤迪安的行為與背叛無異。
「算了,講了你也不懂。」我說完打了個哈欠,「好了,天這麼晚了,我要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等下……」
「睡了睡了。」我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尤迪安帶回來的士兵們還在三三兩兩地做著一些必要的修整,從她們鎧甲上的血跡和她們臉上疲憊的表情來看,今天對提托迪奧斯的戰鬥並不輕鬆。而親自對抗提托迪奧斯的尤迪安精神消耗更是不可想像的。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指揮戰鬥還負責啃掉了最硬的一塊骨頭,戰鬥結束後還要受到親哥哥的責難,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早就累趴下了,可是尤迪安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了。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不過現在我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這邊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呢。最好早點兒和瑪法裡奧他們說一下關於世界樹的事情,如果可以避免戰爭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否則一邊是我的朋友們,另一邊是我的生命共同體,我會非常難做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我的住處,一抬眼,只見索維和妮婭一左一右地靠在門邊上打起了瞌睡。我從早上開始就出去了,她們大概一直都在找我,一直都沒有休息,真是苦了她們了。不過在這裡睡覺可不好,會著涼的。
想到這裡,我一手舉起一個背在肩上向屋內走去。
兩人立刻驚醒,注意到這樣不雅的姿勢,立刻慌了手腳:「大……大人,放我們下來……」
「怎麼能睡在門前呢?你們感冒了誰來保護我啊?」我手上緊了緊,順便又在屁股上揩了點油。
「可是大人……」
我不由分說把她們兩個扔到床上:「陪我睡!」
「呃……啊?」兩人當場有點兒大腦短路。
「這是命令!」我又補充道。
沒想到兩女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面無表情地打了個立正:「是!長官!」
「啊?」這回輪到我大腦短路了。我是沒有自戀到以為她們是因為相處了幾天對我有好感才會這樣說的,明明是因為我說「這是命令」她們才有這種反應的。本來看她們剛剛慌張的樣子想嚇嚇她們看她們反應來著,沒想到最後是這種結果。
「那個……你們真的知道『陪我睡』是什麼意思嗎?那可不只是僅僅睡睡覺就了事的。」我不死心地追問,說不定只是她們沒有理解這個意思。
「是的,大人!我們明白!」兩女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暈死,你們不用表現成這樣好不好,我有哪麼差麼?還真叫人陽萎。
「好了,我知道了,命令取消。」我洩氣地擺了擺手,「你們睡床上吧。」
「?」兩女一楞,像是沒想到我這種反應,「那大人您呢?」
「我當然睡地下啊。」我一副想當然的樣子,「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這怎麼可以?我們是您的衛兵,怎麼可以讓您睡在地上?」索維不安地說道,「我們出去就好了啊。」
「你們出去站崗?我會讓你出去才怪!」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晚上必須一直保護我的安全到天明才可以去休息,不過你們今天已經很累了。像你們這麼漂亮,累壞了我還不得心疼死!所以我才用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們貼身保護就好了。」
「那就讓我們睡地上吧!」妮婭說道。
「開玩笑!你們兩個美女睡地上,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睡床上?」我沒好氣地說道,「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那……」兩女相互看了一下,「一起……一起睡床上就好了的吧。」
「喂喂,你們不怕我半夜起來偷襲你們啊?」
「我們相信長官!」異口同聲。
結果……
這樣怎麼睡得著啊?前後都是軟軟的胸部,簡直就是……不好,下面又起來了,可是為了顧及自己這個「長官」的面子又偏偏什麼都不能做。天吶,這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啊!